银面这是才心虚道:“不……不给。”
冷若冰静静注视着他。
他静静的看着冷若冰。
冷若冰扭过头去,银面悻悻的把粥放在桌子上,“你喝吧。”
“不喝了。”
“喝吧。”
“我说我不喝了!”冷若冰再回过头来看着他,“为什么我要嫁人你们都这么奇怪?”
哈!不奇怪才更奇怪,因为我喜欢你!咦,刚才那个人……
“刚才跑出去的人是谁?你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男人?”银面质问,好像是丈夫在训斥自己的妻子,你房间里怎么有男人!
冷若冰摆摆手道:“他啊,我师弟,清昀。”
银面看着门口的方向,他的神情告诉我,他也喜欢你。
冷若冰看着他,“断念,你对我的价值只是陪我打架,除此之外,别管我太多。”
“我要管。”
“你管不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冷若冰的事情你断念就是管不着!
“我不管你谁管你!”断念也跟她吼,“嫁什么嫁,我这么多天来所付出的你什么都没有看到吗?你不懂吗?!”
“我不懂!”冷若冰说,“我什么也不懂……”
我不敢懂,也不想懂,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幸福,我说我爱你你信吗?不信!
……这就是结果。
银面一个闪身到了她眼前,一手捂住她的眼,一手摘掉面具狠狠的吻了上去……
舌尖温柔的扫过她的唇瓣,描绘出优美的曲线来,慢慢的,探进去……
“这样,可以了吧。”他突然松开怔住的冷若冰,转身去捡地上的面具。
银质的光芒闪烁,晃着了冷若冰的眼睛。
冷若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我懂了,呵呵……”面具回到了他的脸上,银面喃喃呓语,那笑声里面,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悲伤。
冷若冰没拦着他,这次,他是从正门走出去的。
“我还是不懂……”冷若冰双眼忽而清澈,立在原地,仿佛再也动不了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或许,冷若冰永远也不会懂,什么是爱。
没有爱的人从来不懂有爱的人的心思,她从四岁开始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酒,一个人玩乐,一个人练功,一个人打架……
这一切的一切,冷若冰放不下。
清昀在院外拦住了银面。
“你是谁?”清昀冷冷的看着他。
银面笑道:“我知道你是清昀。
“哈,我也知道我是清昀,我在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思是一样的。”银面看着清昀突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有救了。
“心思?”
银面道:“我们,都不想冷若冰嫁人。”
相视笑之……
清昀虽然多年居于山上,却也在清涯的调教下懂了些人情世故,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冷若冰要嫁的那个人。
“话说,”清昀说,“你知不知道她要嫁给谁?”
“这我虽然不知道,但只最起码,这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对。”
“所以……”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嫁!”
协议达成,银面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爷,皇上要见您。”萝卜凑过来,把头往里面指了指,“架势不小呢。”
好嘛,这回不光是皇上,皇后和东宫太子也来了,是谁面子这么大。
洛云深一步一步沉重的走进去,“参见父皇,皇后娘娘,太子。”
皇上揶揄的笑,皇后阴险的笑,洛祺晔含蓄微笑,洛云深寒了一个。
“儿臣……最近没犯事儿吧?”洛云深一皱眉头。
皇上说,你何止没犯事,还有喜事,难不成忘了后天就是你的婚礼。
洛云深顿悟:“不过是一场婚礼,哪需你们这么大驾势,若是那天你们都能来我就不胜荣幸了。”
冷如雪下嫁,你们不来看笑话算我白说!
那个京城第一悍妇手里有一条上古白蛇鞭,就算是不会武功光那鞭子也够劲儿的……
皇后笑道:“哪能呢,儿子结婚母后哪有不来之理,我们一定来,一定来。”
看吧看吧,这么快就应验了,母后……你还真好意思说是我母后。
“皇弟成亲,你也长大了,为兄不知送你什么礼物,不如将城东一套宅子送你如何?”洛祺晔声音温润如玉,他平时就是这幅脾性,也猜不出是好是腹黑来。
洛祺晔从小待他如亲弟,为人也是温文尔雅从不杀生,因为他母后实在能干,性子就慢了起来,用外界不好听的话来讲,那就是懦弱。
如果是真的能选择,我宁愿相信当初不是你把我扔到青山上的,可是,我看见了,是你的贴身护卫左尹,除了你,还有谁能驱使他?
“好,我就收下了,谢谢太子大礼,不知皇兄何时娶正妃?”洛云深明知故问。
洛祺晔道:“不提也罢,我还不想这事儿,全靠母后做主了。”
这洛祺晔一向对色这方面不大敢兴趣,又赶上他是太子,娶妃本就晚,而且太子妃还需大选,他也就没什么心思,还记得他府上有个巡抚家的女儿做侧妃。
他们走了,中间寒暄了几句没必要的,至于洛祺晔,洛云深一直不敢放下心思来,如果真的想送,就把你的位子送给我吧。
进密室点燃三炷香,洛云深顿了顿语气,冲着前面的画像磕了三个头。
那画像中的女人面如凝脂,柳眉黛目,甚是美丽,那便是洛云深生母,莲妃。
“母妃,两天后儿臣大婚,冷如雪虽不是儿臣心之所爱,可冷家财势不可小觑,儿臣也深感欣慰,希望母妃祝福儿臣早日得到心爱之人,儿臣一定会为母妃报仇,拿回属于母妃的东西!”
洛云深,盛传的嗜血暴君,那只是两年前在他暗地里争夺嵩山派掌门之位之时常有人上门找事,他顺手处理掉了而已。
时间过的好快,这么久,已经这么久了……
等他扳倒壅山之日,就是夺取皇位之时。
夺皇位,手里没兵,什么都白搭,而朝廷的兵力大都握在皇后兄长郁将军的手里,所以他们以为洛祺晔的位子稳如磐石,坚不可摧。
又是艾草地,银面的眼睛黑如遂石,熠熠生光。
听见有脚步声,他跳起来到了她的面前。
冷若冰一如往常的看着他。
银面声音干涩:“我要成亲了。”
“那很好啊。”
“半年了,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
冷若冰这样的话很伤人,她本不想伤人,却伤了很多。
冷若冰说,我既然没见过你的真面目,那以后若是相见,你也不要与我打招呼,我们权当陌路。
真巧,她要嫁人,他要成亲,从今以后,陌路相逢,也不曾认识。
他从未摘下过他的面具,她也从来没对他说过真话,只有一句是真的:你对我,只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半年,她想苦笑,半年算的了什么?
……清涯的心思难道我不知道吗,他等了我三年,还饶给我一个掌门之位,这债我还不清,只能躲,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也许,他还在不知道的哪个地方等我,我不想看见,我不会去爱人,我怕他伤心。
断念,若是你真的人如其名,就断念吧,我是冷若冰,那个冷的好似冰块的冷若冰。
冷如雪的鞭子如往常一般甩来。
“你打不过我的。”这次她没说死心吧。
冷如雪收回鞭子道:“我们能谈谈吗?”
冷若冰斜睨她一眼。“好。”
冷若冰房间里没有茶,只有白水,而冷如雪推开了那杯白水,直直的望着冷若冰。
“你究竟哪一点比我好!”冷如雪这是质问还是叙述?
冷若冰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比你好。”
我还没说这身子有什么不好,你倒是先不满起来了。
冷如雪说:“爹从来不照顾你,可他也从来没吵过你,你娘失踪以后,你就一个人居住在这里,你从来不反抗,可是我也很少欺负你,知道我发现十一看你的目光不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这些年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除掉你。”
“说这些有用吗?”冷若冰问,或许,她有什么企图。
冷如雪悻悻的说:“没有,可是我想说,明天我就嫁走了。”她环顾一下这里,“就连冷府里这样的房子,也不属于我了,我想找个人说话,可我仔细一想,没什么人比你是更能让我倾诉的了,我没想到,临走之前,我想到的居然会是你。”
“从某种程度上你算是我的仇人。”冷如冰说,你曾经打死了冷若冰,用你那条随身的鞭子,可是你也救了我。
“也许是仇人,才恨的深一点,不管是什么感情,总是比别人的深一点。”冷如雪说,“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是在守护我的那一份感情。”
她在守候着任十一,她几天前在洛云深面前提起勇气说不要嫁的时候,大概不知道那时候的任十一已经回来,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冷冷注视着冷府,还有这个错落在冷府最角落的小院。
“你可以选择不嫁,你可以……继续守护你所谓的爱情。”冷若冰出口伤人,什么人都伤,直到那个人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