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管家笑着招呼陈月妃道:“跟我来吧。”
“小姑娘多大了?”
“在哪读书的?”
“有男朋友吗?”
从门口到客房这一小段路,姜管家像查户口似的,一直在问陈月妃个人情况。这哪是陶宇柏的管家?这是他亲爹啊。
陈月妃到了客房,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卸下一身疲惫,围着浴巾,靠在床上放空自己。
姜管家细心的给陈月妃煮了姜汤,从厨房端到客房的过程中,被陶宇柏拦了下来。
“姜管家,你干什么去?”陶宇柏叫住姜管家道。
姜管家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道:“陈小姐淋了雨,怕是要生病,我煮了碗姜汤,给她驱驱寒。”
陶宇柏摆了摆手,示意姜管家走,但是随即又改了主意再一次叫住了他:“给我吧。”
“好。”姜管家领会精神,配合的将姜汤递给陶宇柏。
陶宇柏接过来,盯着姜汤,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脸上蒙上一层看不见的冰霜,散发着阴冷危险的气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透明白色液体,倒入姜汤里,搅拌均匀。然后敲开了陈月妃的门。
“喝了,姜管家给你煮的。”陶宇柏走到陈月妃面前,手中的姜汤递给她。
陈月妃接过来,双手握住杯子,眼睛里有晶莹的光芒闪过。
他的关心,竟然让她手足无措。
“谢谢...”陈月妃简单的道谢以后,毫无防备的饮下了大半杯。
十几秒以后,她隐隐觉得头有些疼,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我好像...有点困...我想睡...”陈月妃支支吾吾的没说完一句话,就倒头大睡。
陈月妃的最后一个意识,她只是喝了一碗姜汤啊,怎么就困了呢?
陶宇柏阴着脸,眼底是渗人的寒意。他轻轻抚摸着陈月妃削瘦的脸颊。他根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脖颈处稍作停留,迟迟不肯离去。
“你父亲的死跟他有关。”陶妮的话在陶宇柏耳边一遍一遍不断的响起,当年葬礼上,鲜花和冷气的味道仿佛此时又萦绕在陶宇柏的身边。
愤怒仇恨,猩红的残忍从他眼底蔓延开来,吞噬着他的理智。
“你父亲的死跟他有关。”
是他,就是他,陈月妃的父亲。
陶宇柏瞪大了双眼,牙齿用力的咬着,咯咯作响。他一只手环住了陈月妃的脖子,慢慢收紧,慢慢用力,使陈月妃死去之前每一秒都像他在痛苦里煎熬的童年。
沉睡中的陈月妃感到了窒息,她在无尽的黑暗混沌之中挣扎,却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无法醒过来。她的眉头紧蹙,脸色由白到红再到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要再久一点,可能她就永远的睡过去了。
“你是第一个帮助过我的人,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她的声音在陶宇柏耳边一次一次回响起来,她刚刚接过姜汤时受宠若惊的样子浮现在陶宇柏一片空白的脑海里。
这些年,她未必比他好过!
陶宇柏的手突然失去了行凶的力气。
在陈月妃几近窒息的死亡的边缘,陶宇柏放开了手。
陈月妃呼吸声都加重了,贪婪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喘息声都加重了。她仍然睡着,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陶宇柏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打消了杀意。他帮她盖好被子,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陈月妃本身的疲倦加上药物的作用,让她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足有二十个小时。
睁开眼睛的陈月妃因为长时间的昏睡,身体僵硬,一动就浑身酸痛。费了半天力气才从床上坐起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陈月妃慢慢悠悠的走出房间,迎面撞上巡查卫生的姜管家。
姜管家笑眯眯的迎上来跟陈月妃打招呼:“陈小姐,你醒了?昨晚休息的还好吗?现在刚过九点,饿了吗?厨房已经做好早饭。”
姜管家让陈月妃感受到了一种朦胧的父爱,她甜甜的对姜管家笑笑,说道:“谢谢,我马上就下去。”
陈月妃自己一个人坐在餐厅,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有些不好意思,对站在一边的姜管家说:“姜管家,你和我一起吃吧。”
姜管家摇摇头,中规中矩道:“你是客人,我是下人,我们不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是规矩。”
陈月妃又诚恳的邀请道:“没关系,陶宇柏又不在。”
“陈小姐别叫我为难。”姜管家推辞道,
在陈月妃的一再要求下,姜管家才同意陪陈月妃坐下,但是绝对不动筷。
姜管家刚坐下不久,就听见有人叫他:“姜管家,夫人来了。”
姜管家连忙小跑着迎到门口,热情的说道:“夫人,您来之前打个电话,我好做准备啊。”
陶夫人十分和蔼,摆摆手:“姜管家,你都照顾我们母子这么多年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当年,陶夫人何夕也是平亚市响当当的名门淑媛,嫁进陶家也是一段佳话。
姜管家把陶夫人迎进来,继续问道:“夫人用餐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安排厨房去做。”
“不要紧,我又不是什么客人,随便吃点就行。”何夕脸上笑意柔和,往餐厅走去,好巧不巧和正在用餐的陈月妃撞了个面对面。
陈月妃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遇见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出于礼貌,赶紧放下筷子,站起来。
“您好。”浅浅鞠了一躬,很是得体。
“这是?”何夕扭头问姜管家,脸上并未露出不悦。
初次打量这个女孩,干净,漂亮,一点也不小家子气,是个好女孩,儿子眼光不错。
“这是小先生带回来的客人,陈月妃。”姜管家对陶夫人解释道,又对着陈月妃说道:“这是小先生的母亲,陶夫人。”
陈月妃赶紧问好:“阿姨,您好。”
何夕看着陈月妃的眉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每多看一秒,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陶夫人亲切的坐在陈月妃的旁边,亲切的问道:“你和小柏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莫非她被儿媳妇了?
陈月妃紧张的连连摆手,解释道:“阿姨别误会,我跟陶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不算,是陶先生心地善良,看我无家可归,暂时收留我而已。”
没准过两天她走了,他们连收留关系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