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家,不过是破落的住宅,在洛阳,已经算得上是最差了,房子占地很小,只有小小的三间屋子,一间父亲的,一间若曦的,还有一间是厨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若曦的身子出现在院子里,眼神有些踌躇的望向了父亲在的那间屋子,该不该去面对。
母亲早就去世,父亲顽疾缠身,早就是不能下床劳作,平日里只能靠着旁边邻居家们的一些救助以及若曦出去做些小活赚点钱养活家。
想到父亲一人此时正在孤独挣扎,若曦再也忍不住,猛地冲进了房间里。
房子很潮湿,但是很整洁,若曦天天都会打扫,虽然有些简陋,扑鼻的药味显得却是有些刺鼻。
恍惚间,一个卑微的身影正躺在一个角落里,显得那样的无助。
“爹!”若曦哭着喊了一声,身子一下子跑到那个身子的旁边,用力扶起他的身体,一阵不住的摇晃,希望他能就此醒来。
可是,没有用!
父亲的脸是那样的苍白与瘦削,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骨瘦如柴了,多年来顽疾缠身,眉宇之间更多的就是病态之感。而此时,父亲的呼吸已经有些衰竭。
“鬼医?!”痛哭中的若曦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鬼医鬼莫愁。
自己父亲的病,若曦是再清楚不过了,洛阳城里有名的几家大夫虽然都能治,但是,却是出价却是整整一百两,而且还是暂时延缓病情,至于想治愈,暂且不说能不能治,这医药费就够若曦头疼的,就算是卖身,都不一定能换回来多少银两。
不行了,搏一搏,要是爹这么就死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若曦心里暗暗地说道,纤细的身体微微颤颤的背起了那昏倒的父亲,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门,朝着那洛阳城郊去了。
却是没有看见,自己身后,那一道不可察觉的白影。
鬼医虽然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但是他却不是有多少普度众生的念头,他只讲一个原则:缘分。
他不收银两,不收功名,不畏权贵,也不怕坏了名声。只要投缘,不管你是什么人,他都救,半分钱不收。若是不投缘,不管你是谁,都是不理。
鬼医住在洛阳城郊一个偏僻的桃园之中,一般都会在家,只是洛阳城郊离若曦在的房子,差不多有二十余里,若曦不过是一个十七少女,本来就是体弱,又背着父亲,早已经就是香汗淋漓,满脸不断的出虚汗,腿已经酸麻,可是她咬牙坚持着,这一次要是她放弃的话,父亲也就会离她而去了。
他不允许!
走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桃园已经是近在眼前,可是若曦全身的力气早就被抽空了,再也拿不出半分的力气去挪动一步,身子狠狠的摔倒在了松软的泥土上,幸亏这里是桃园,土质疏松,要不然肯定就是得流血了。
身后那一道白影刚想要出去帮忙,却是在刹那间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的难以置信与钦佩。
若曦纤细的身子再一度站起,父亲的身子又被背起,走了两三步,又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没有退缩,没有放弃,若曦的身子一遍一遍的站起,又是一遍一遍的摔倒,身上早已经是一块红一块绿,可是她却浑然不顾,每一次摔倒,都在尽力的让自己受伤,而让父亲安全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脸上的虚汗混杂着那幽香的桃花泥土,再加上那些被摔出来的瘀伤,若曦此时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鬼医的小院还有接近十丈的距离,若曦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你别来了,我不会救你爹的。”小院的门被打开,一个健硕的老汉出现在门前。声音冷酷的说道。
若曦一阵失神,不过转瞬间又是反应过来,嘶声揭底的央求道:“神医,求你了,我爹不能死啊,你救救他,若曦定然舍身报答,求你了,救救我爹吧。”
鬼医早就见惯了世间冷暖,对于若曦可怜的请求没有半分同情,眼神打量了若曦一番,说:“你要是能在一炷香之内把他带到我院子里,我就救他。”
若曦欣喜若狂,打算再背起父亲,却是突然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提不起半分的气力,就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何况还要背父亲。
“劝你还是回去吧,你要是再强行站起来,很有可能留下落下腿部残疾。”
鬼医其实早就看出了若曦已经是劳累过度,走了那么长的路,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可能,他的桃林之中,又有他秘制的一种特殊药粉,要是强行站起来,很有可能落下腿部残疾,他坚信,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为了自己的父亲,舍弃自己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