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等不到回答,没了耐性,她上前一步,整个人看似柔弱,可是对着温心的一脚确实用了浑身的力气,温心一下被踹得趴在了地上。
“意儿。”赵雅丽猛地开口挡在温意的面前,“她现在是纪家的人,你要是还想嫁给纪司寒,就不能被人知道你还会动手,再说了,打人不打脸,你忘了?”
“呵!”温意勾着嘴角冷笑,“她也算是个人?”
她走过去,手指勾着温心的下巴,开口却是对着赵雅丽说话,“咱们花钱找人打通的关系让她嫁到了纪家,她穿金戴银的回来了,给咱们毛都没带一个,这种东西,不能算是人。”
尖锐的手指甲刺进温心的肌肤里,钻心的疼。
当初纪家放出消息说是要给适龄青年找对象。
纪家这一辈二十到三十岁的人就纪司寒一个,旁支虽然也有人但是能让老太太动心思找的人,恐怕也就是只有纪司寒一个人。
收到风声的赵雅丽第一件事就是拿钱砸通了老太太跟前的一个小辈。
小辈是纪家嫁出去的姑娘生的,虽然是姓孟可到底妈妈是纪家的人,又是跟赵雅丽天天在牌桌上见面,收了一枚鸽子蛋的戒指,就把温意的照片给送到了纪老太太的跟前。
听说,后来还送了东西,更贵重,最后经过一番努力才定下了温意。
温家张灯彩街吃了顿五千多的晚餐,等到结婚的前一天才知道是个旁支娶媳妇,听到这个消息,温意当时就跑了。
纪家得罪不起,温心就成了替罪羊。
为了让她不节外生枝,温建邦和赵雅丽就答应了温心,如果把这事顶下来,就把她妈妈的遗物还给温心。
“毕竟是你妈妈的东西,看到你嫁人过的好好的,她泉下有知一定希望你拿到她的遗物跟丈夫和和美美。”
温心记得当时赵雅丽是这么说的。
只要她好好的背黑锅搞定了纪家的人,她就能拿到妈妈的遗物。
额头上刺痛,温心跌坐在自己的脚背上,挺直了腰,温心开口,“是我混账,但是现在纪家已经不追究什么了,我想要我妈妈的遗物。”
入夏的风带着热乎乎的劲头,冰冷的地砖穿过肌肤刺进了骨头缝里,膝盖已经发麻知觉正在退化。
她要的只是妈妈的遗物,仅此而已。
“要什么?”温意仿佛听到笑话,手掌贴着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温心抬起下巴,声音清脆,“我说我要妈妈的遗物,在我替你嫁人之前就已经……”
“啪!”
温心的脸被打偏,耳朵嗡嗡嗡的响着,眼前昏暗一片。
“你来要什么?”温意又问了一遍。
“我……咳。”温心咽了口气,重新抬起头与温意对视,“我要我妈妈的遗物,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哈!”
温意双手掐着腰,鲜红的唇上扬,“温心,什么是你的东西,这个家都是我的东西,你早死的爹妈把你撇下给我们养活,你说你感恩还跟我们算账,白眼儿狼。”
“就是。”赵雅丽走过来,踩了一脚温心身后的腿。
在她吃痛倒下之前拽着她的长发,冲着门外叫道,“来人,把这个贱丫头给我扔进地下室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不要。”温心往后缩,被钳制的头发揪起大片头皮分仿佛要连肉撕裂开来,身子微微颤抖,想起我阴冷地下室漫无边际的黑暗,温心想逃。
那里面有蛇,上次犯错,被关了七天。
温心不敢呼吸,身体上好似那些有着细细鳞片的小蛇不断游走留下的黏腻液体,还有冰冷的触觉。
毛孔张开,带走她所以的体温。
几乎是本能,温心跪下求赵雅丽,“我不要去地下室,我不要去。”
身子往后躲,惹得赵雅丽手腕疼,带起她满腔的愤怒。
“你个贱货,败家子,白眼儿狼。”
每骂一句赵雅丽就往温心的身上掐一把,腋下,胸前,还有最稚嫩的大腿内侧全是灼热的痛感。
痛能忍受,温心害怕蛇。
身体瑟缩到处躲赵雅丽的手指,可是换来的却赵雅丽和温意两人混合拧掐。
一番狠毒之后,两人似乎累了。
温意对着温心的柔软掐了一把,才起身,“妈,算了,干嘛跟她置气呢!”
她从冰箱拿了水,递给赵雅丽一瓶,拧开喝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抓着瓶子走到赵雅丽跟前细细咬耳朵。
温心躺地上,如大雨淋过浑身湿透。
苍白的脸只有巴掌大小,一双美目空洞无神,只有那一双远山眉堆砌成了一座小山,带着浓浓的绝望。
“我觉得可行。”赵雅丽点点头,转身上楼。
留下的温意让随手扔了水,走到温心跟前,伸手略带嫌弃把温心给扶了起来。
没一会儿,赵雅丽下来,把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了温意的手里。
温心起身,还是跪着的姿势,双腿失去知觉,上半身机械的叠在腿上,当年或许,妈妈和爸爸应该带她走。
疼可以随着时间消失,耻辱呢?
会跟着她一辈子吧!
眼前忽然一抹阳绿,温心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意手上的东西。
是妈妈祖传的翡翠胸针。
半边阳绿半边羊脂白,黄金镶嵌一周,像是烈日下青山绿水。
是她妈妈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温心抬手去夺,那只手忽然收了回去,温意笑眯眯的对着温心开口,“世界上万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说说你要以什么代价那会这块翡翠?”
代价?
发疼的膝盖让温心脑子一瞬间清楚,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忘了这家人本就毫无廉耻?
刚替嫁免了温家的灾祸,现在温意就又给她下套。
可是那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
温心心里疼的厉害,曾经妈妈就是带着这枚胸针嫁给爸爸,也是带着这枚胸针参加了她每一个生日宴。
也是这枚胸针奠定了她的审美。
那是妈妈的东西啊!
温心重重跌坐在地上,满目荒凉,那是妈妈的东西,是妈妈最爱的东西,身体像是机械,僵硬的点点头。
“我都听你了。”
“嗯。”温意闻言很是满意。
她用手三分钟把自己的计划讲给温心,然后提着温心的后衣领按在沙发后地下室的入口,“看清楚,如果我没有得到我想的,那下次陪你的就是毒蛇。”
“嗯……嗯。”温心不敢去看黑洞洞的入口。
她怕蛇,一直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