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建邦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手里举着打火机良久才回过神来,一手抽走了嘴边的香烟,望向赵雅丽。
“纪家知道是个假的也这么认下了?”
温意贤良淑德的名声早就传播在外,明里暗里报纸杂志网络也没少买水军给温意身上添彩。
纪家要娶的可是温意啊!
他不明白,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遍,“纪家当初要娶的可是温意啊!”
赵雅丽这会儿缓了过来,没好气的白了温建邦一眼。
“当初要娶的人是温意,可临商接亲的车不是才知道温意要嫁的是个外戚嘛!她一溜烟儿跑了,还是你出的主意让温心嫁过去。”
现在想想就肉疼。
那可是纪司寒啊!
温建邦低着头跟着肉疼,早知道就……
“等等……”
温建邦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骤然清明,“咱家一下子黄了十几单生意,不会就是纪司寒搞的鬼吧!”
话音落下,客厅里响起抽气的声音。
赵雅丽和温意交换了眼神,眼底了然,温意此时早就已经后悔的不成样子了, 嫁给纪司寒,做梦她都想。
心里头恨死了那个抢了她低位温心。
温意咬牙,站起来掏出手机,都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
“我现在给温心打电话,个贱人,回个家磨蹭个毛啊!”
温建邦一听温心要回来,脑子发涨,忿忿,“打,现在就打,我倒是要问问这个吃干饭的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养大她,她却反咬我一口。”
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说完,家里的大门应声打开。
温心听到的就是最后一句话。
她环视这个她十岁进门长大的地方,豪华,奢侈,每一样布置都是挑品师精心挑选的,并且价值不菲。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说,温建邦品位不俗,赵雅丽端庄舒雅。
一家人都是上流社会的拔尖儿。
可是温心知道,那家人贪婪,虚伪,小气,还喜欢用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快十年了。
温心挺直了腰,视线放平,“这里在我十岁前是我妈妈的房产,我十岁以后是监护人的名字,这里是我家。”
空气倏然安静下来。
温建邦和赵雅丽他们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巨搞笑的笑话,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温心。
“你是在说笑话吗?”温建邦怒极反笑。
从法院回来的哪一天,这里的一切包括温心在内,就已经全都属于自己了,现在说什么所有权。
笑死了。
温建邦嗤笑一声,缓缓的走到温心的面前。
“温心,你吃了我家多少年的饭?”
温心抬着下巴,眼底倔强,“我十岁的时候,是你说要做我的爸爸,让我跟法院申请把家里的东西放在你的名下,说让你当我的爸爸。”
那个时候,温建邦和蔼可亲,哭晕在爸爸的葬礼上。
后来,温建邦抱着她,成宿成宿不睡觉,哄着她,告诉她自己是多么难过哥哥的去世,也是多么的爱她。
都是假象,温心勾着嘴角,全身冰冷。
她上前一步,对上温建邦的眸子,“这么多年你用我父母的公司挣了多少钱我可以追究,但是,这代表我就会一直容忍下去。”
都会夺回来的。
忍了这么多年才活到现在,为的就是夺回父母的东西。
“追究?”温建邦身子往前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嫁给纪司寒我就怕你了,你以为你出卖色相让纪司寒搅黄了我的生意我就完了?”
真是幼稚。
温建邦精明,直起身,冷笑连连
“来啊!反正我这些年挣钱也不少,都本事你让纪司寒把公司给收了,把股权给买了,最好破产倒闭,温心啊!你可别忘了,你父母为了这个公司,可都是差点累死的。
“就是。”赵雅丽接过话,“当初我可是见过你妈妈的拼命劲儿,挺着大肚子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求,最后好不容易发家了,却死了。”
“活该。”温意也跟着笑。
温心站在门口,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三个人。
那种恨埋藏在心里多年终于开出了花朵,每天虐待就是那些花朵肥料,那些嫌弃鄙视的眼神就是花朵阳光。
温心忽然开始笑,如毒蛇吐出信子。
“对啊!”她悠悠的说道,“你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可是纪家少奶奶了,赶明儿要是再给纪司寒吹吹风,说不定翻个手就能弄死你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温心,你说什么。”温建邦吼出来。
这可是她父母的公司,这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不要了。
她不要可以,温建邦可不能不要。
“怎么,舍不得现在的锦衣玉食了?”温心学着温建邦的语气冷嘲热讽,“也对,当年你们住在我家看门的房子了,吃着我家的剩饭才得以活下去,现在翻身做主人了,怎么会舍得放弃。”
被人揭开伤疤,温心每句话都好似耳光打在温家的人的脸上。
温建邦脸上挂不住。
抬手就要打,远处温意也举着手机吼叫着要卖了温心妈妈的胸针,而她头顶上已经飞过来了一只高跟鞋。
是赵雅丽的。
耳边呼啸一阵风声,温心本能的闭上眼睛。
世界忽然安静,鼻尖吹过一阵香草的味道。
没有巴掌,没有高跟鞋,温心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属于熨烫整齐布料考究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
宝石蓝的领带,领针上镶嵌着宝石。
顺着胸膛往上是凸起的喉结,从下巴的位置延伸到衬衣里,忽的滚了一下,性感至极。
再往上就是薄唇,浅浅的粉白色,抿着,嘴角下垂很是不高兴的样子,然后温心就对上了一双黑曜石样的眸子。
里面风暴弥漫。
“我今早跟你说了什么?”
才协商好单子要给温建邦一个教训,她就跑回来了。
真是不怕死。
温心皱着眉,垂下眸子,“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回,我拿了人家钱要给人家写稿子,急着用电脑。”
“我书房里的是什么?”纪司寒语气不善。
温心听出他的不屑,当下就不乐意了,“那是你家的东西,我知道是电脑,但是我用之前不是要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吗?”
得。
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