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有力的声音传入耳畔,宇文烈竟不知何时走进了地牢。
楚楚眼神略有闪避,不敢去看宇文烈的眼睛。
宇文烈揽过她的肩头,动情道。
“天牢内,你问我有没有想过没有我你会如何?楚楚,那么你呢?你又可曾想过没有你我会如何?”
“你同我不一样,日后你有江上,有雍朝子民……”
宇文烈用力握了握楚楚的肩头,笃定道。
“不,楚楚,没有不同。你只需记着,若是无你,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又与我何干?”
在宇文烈满是柔情的眼波中楚楚终于缴械投降,她轻柔一笑,点了点头。
这一幕看在霍水仙眼里,何其刺眼。
她尖叫着:“王爷,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同这个贱人在一起你便日日都要受这蚀骨之痛?真的值得吗?”
宇文烈甚至连看霍水仙一眼都无,他牵着楚楚的手转身离开。
“王爷,你分明是被那个贱人迷了眼,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你忘了吗?王爷……你应该爱的是我啊!王爷,你根本就舍不得杀我对不对,王爷,你爱的是我对不对?”
宇文烈松开楚楚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竟真的走向霍水仙。
霍水仙大喜,隐隐切切的望着宇文烈,口中唤着:“王爷……”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皮肉撕裂的疼痛便已经传遍霍水仙全身,将霍水仙的话噎在喉头。
霍水仙盯着宇文烈,口中翻涌着鲜血。
“为……什……什……么?”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爱你。”
霍水仙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至死宇文烈未曾回头看她一眼,至死她的眼前始终都是那一双紧紧相握的手。
三个月后,宇文烈登基称帝,立楚楚为后。
登基大典当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在皇宫外求见,自称是皇后娘娘的旧识。
楚楚和宇文烈亲自相迎,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老人捋着花白的胡子道。
“老朽早就说过姑娘是大富大贵之相,命不该绝!”
楚楚感激涕零,复又看向宇文烈,犹豫开口道:“长者,昔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不该再有所求,可是……”
老人高深莫测一笑,打断楚楚的话。
“老朽今日便是为你所求之事而来。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当今帝王乃是天命所归,是我雍朝难出其右的千古帝王,他自然也命不该绝。”
长者将已准备好的白玉瓷瓶交给宇文烈,宇文烈没有丝毫的帝王架子,拱手成拳,谢的真诚。
长者眯着眼睛在两人中间打转,大笑着,“不错不错!”
说完,他轻敲手中罗杖,合着悠长的调子道。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宫墙下,依偎在宇文烈怀中,目送着长者。
日落西山,宇文烈一把抱起楚楚,“皇后娘娘,春宵一刻值千金……”
楚楚脸上泛起一抹红霞,芊芊玉指抚上小腹,“皇儿怕是不会同意。”
“朕问过太医,太医同意了……皇后娘娘,朕已经禁欲两个月了……”
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拉出好长,仿佛这就是他们昔年以后的样子。
宇文烈登基的第一年,百业渐兴。
宇文烈登基的第三年,一统天下。
宇文烈登基的第十年,海晏河清。
不过这许多年荏苒,他的后宫,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女人,霍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