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大叔摇摇头:“抱歉,我们只负责办事,不管理由。慕小姐若真想进去,还是去找严教授的好,毕竟他才是命令下达者,不过”
那胡子大叔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慕小姐,梅园灵异诡秘,您还是少掺和好。还有,您是不是得罪严教授了?我们还没见教授这么生气过。”
他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大不了就是她说了那么一句他不重要而已。
慕二又思来想去几遭,觉着自己说的比较狠的的地方只有这里。
她递了个眼神给皇甫寻,他立刻接了,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慕二道了声别,竟然没有多做纠缠,便离开了。
这让五人都有些吃惊,从严落那里得来的她执拗倔强的信息竟一点不符合。
“小二,我们要怎么进去?”
走出梅园数米后,皇甫寻才问道。
小二眼中露出狡黠,秀眉微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有的是办法把他们搞走。听说过印度藏香吗?”
“不就是一种拜佛时燃的香嘛。”
“哎,在驱邪师这一行里还有一种藏香,专搞昏迷的,作用类似于蒙汗药。熏人熏鬼都没问题。”
慕二嘴角挂着奸笑,皇甫寻看得猛然一抖,这女人真可怕。
她给王小陆打了个电话,那货神速般地快递了过来。当然,快递小哥就是王小陆本人。
到此,已是凌晨三点。
“我们走吧。”
慕二与王小陆一起将藏香点燃,藏香一经燃起,袅袅晕晕,在夜风拂动下立刻弥散在梅园四周,慕二三人捂着口鼻,一直等到将最后一个男人也放倒后,方将藏香熄灭,把剩下的又完好保存了起来。
“老王,你在这儿等着,我和大黄进去。”慕二交代了几句,拉起皇甫寻就向前走。
王小陆担心她,给她手里塞了几张符纸。
慕二心里微动,默默接了,尽管这些符咒都是她以前被他骗去的。
这几日她也好好看了《擒鬼芸帙》,简单的阵法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至少逃命应是可以。
走过几个男人倒下的身体边,即将接近梅园时,她回头拉了一下跟在身后的皇甫寻。
他穿着唐代服饰,行动颇不便。
本来皇甫寻也是一米八几的高个,穿着这个衣服应是绰绰有余,可古代的服饰烦就烦在下摆太长。
这样,为了防止摔倒,皇甫寻就落在了慕二身后。
方拉住皇甫寻的手,转过身,心口处一痛,猝不及防之下,慕二向后倒去,心口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男人的脚印。
皇甫寻一惊,立刻去扶她。
“小二,怎么样?”
慕二咳了两声,竟生生咳出了血,可知方才那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告诉过你,退出这件事。”一声好听却冷到极致的声音传来,慕二嘴角含血,低低笑起来,那笑却只比哭还难看。
她抬眸迎上来人的目光,来人的前面还站了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是这个长相凶狠的男人踹了她。
“严老师,你怎么能这么对小二,她可是个女孩子。”
皇甫寻心中又急又怒,冲着负手站在二人面前的严落吼道。
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却抢先开口道:“她违背老板的命令,自然就该受到惩罚,这一脚是我要踢的。”
慕二苦笑,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血又从嘴角流下,胸口伴随着心隐隐发疼着。
他怕是从未将她当成过正经人对待。
鼻子一酸,泪忍不住就要流出来,她忍了,可是挡不住泪意肆虐,只顷刻,便已是满面晶莹。
她扶着皇甫寻起来,脱下他的古装外袍,让他可以快些走步。
就当她所爱非人好了。
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大黄,我们走好不好?”
皇甫寻心里涌上心疼,冷冷看了眼站在那里毫不为所动的严落,收回目光,俯身将慕二背起,即刻离去。
站在远处的王小陆将之尽收到眼里,默默转身离去。
皇甫寻将慕二送回到了殷祀的别墅铁门外,她要求他将她放下。
皇甫寻担心她,但拗不过她,只能放下她,还好送她到家了。
慕二站直身体,强撑着使自己看上去状态不差,接着推开那扇巴洛克风格的铁门,进了别墅,皇甫寻这才离去。
入了门,殷祀竟就站在院落中。
此时应已是凌晨四点,她没有预料到他会在家,他此刻不应在外面勾魂么?他是冥界的勾魂使者。
他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苏绣锦袍,下摆处绣了暗红丝线的蔷薇花,衣摆被微弱的夜风轻卷起,那花就似要从衣服里落下来。
一头墨色长发迎风飞扬,他的额头一似火似水的金色印记在淡淡的月光下隐隐发着光,而右眼角的泪痣配合着那金色印记,竟使他比往日而更发风流俊媚,诱惑人心。
除却那张若妖的脸有些惨白。
她抬头将自己泪意逼回眼眶,这才发现今日星空甚美,甚至隐见银河旋涡缓慢旋转于墨蓝夜空。
她嘴角的血刚刚已经在路上擦去,可心中的血依旧在滴答滴答着,提醒她自己的伤拜谁所赐。
院中央的男人见她进来,脸上竟意外出现一抹慌乱。
她心里悲恸,一时看着殷祀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一腔委屈尽数撒到了他的怀里。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一次一次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她有做错什么吗?她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
而殷祀,这个忽然闯入她生活的男人,他对她发狠,生气,威胁她不让她接触严落,还时不时对她露出冷漠的目光,可她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真正残忍凶狠的事。
就像师父,每次都嫌弃她吃的多,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塞给她喜欢的食物
心中不知被什么触动,她只感觉心里被狠击之后又被另一种奇妙的事物塞满。
从某种意义上理解,她似乎又有了一个家。
尽管这个家有些荒谬。
殷祀脸色略微苍白,却对她莫名而来的主动惊到了,心中十分欣喜,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胳膊轻轻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