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个秘密后,她是吃惊的,却又是难过的,她觉得,自己爱的人似乎离她很远很远。
比梦中长安更远,“举目见日不见长安”大抵就是如此吧。
“呵。”耳边南门墨却一声冷笑,“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小蝶,我为你在世间飘荡多年,你还不愿与我走吗?”
慕二却适时上来一摆手:“行了行了,大家都回老家就好了,在这里扯些七七八八有的没的干啥。”
她学乖了,没有去捡捉鬼的瓶子,而是再次将马儿召了进来。
花梓蝶一见五匹马,再次吓得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即使她憎恶了数个年岁的男人抱了她,她亦不敢反抗。
南门墨眼中噙了心疼,她怕了这么多年,都怪他。
慕二从为首的一匹马儿身上取下从村长家里借的宝刀,将之插在地上,接着才敢将收鬼瓶打开。
甫一打开,瓶中巨大的吸力开始令花梓蝶的鬼神虚虚晃晃,渐有消失之意。
南门墨眸中立刻染上狠厉,大手成爪,即向慕二抓来。
慕二抬起已过百年历史的宝刀向其劈去,本以为他生前被花梓蝶用利器刺死,死后应惧怕刀剑等兵器,所以她才特意不要脸的假装被村长的宝刀砍伤,死乞白赖地向村长讨要了这把带些灵性的宝刀。
却不想南门墨眼中划过抹不屑,嘴角微勾,嘲讽道:“丫头如今却是相信正史了吗?”
他对宝刀完全没有害怕之意,挥手打落那把已有百年历史的宝刀,直直袭向慕二。
慕二一凛,难道南门墨不是被利器杀死的?
那么他的死因便又成了一道谜,横亘在慕二面前的是越来越复杂的局。
皇甫寻只在转眼之间便挡到慕二身前,为她抵下了南门墨强力的攻击。
厉鬼夺命自是极为恐怖,男鬼又是下了死手,皇甫寻被击中一掌后口吐鲜血,直接昏了过去。
花梓蝶见此,竟然顾不得对马的恐惧,立刻向晕倒的皇甫寻跑去。
南门墨余光瞥到了花梓蝶的动作,眸中划过恨意,向皇甫寻继续攻去。
慕二伸掌,直接挡下。
娘哎,人家电视里高人对打,都是有什么内力撑着,她一个普通凡人,连符还画不好,别说以凡人之躯挡厉鬼的攻击了。
很成功的,她和皇甫寻同样身受重伤,幸运的是并未昏厥。
她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却还是拼着力气护着皇甫寻,不想让他再受些伤。
却在落地后,皇甫寻被花梓蝶抢去。
慕二躺在一边,再无力气将皇甫寻夺回。
地狱之马见主人被攻击,纷纷上前护主,地府的马儿自然要比凡间的马厉害些许,所以暂时挡住了南门墨的进攻。
花梓蝶满眼泪水看向怀中昏厥的皇甫寻,极美的杏眸中是不可掩饰的深情。
其实慕二很奇怪,明明南门墨已经出现在花梓蝶面前,那才是她的正牌相公,这证明她将皇甫寻认错了,可为什么她依旧对皇甫寻深情不减。
对一个从未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如此痴缠,不很奇怪吗?
她恍然想起那日殷祀课堂上听的那段监听录音。
“原来这几生几世你爱的皆属一人,这一切竟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尘缘已尽,姑姑您还是放下为好。”
那叫花梓蝶姑姑的苍老声音是谁?她记得,当时追踪器的定位不在此处宅院……花梓蝶当时去找了谁?
南门墨暂停了攻击,一鬼五马便呈对峙之势。
花梓蝶憔悴哭泣的声音传来:“相公,相公。”
她将自己的手覆到皇甫寻的额上,掌中荧光闪闪,她不断呼唤着皇甫寻的名字。
南门墨厉喝一声:“花梓蝶!本王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错付感情这么多年,还不回头吗!”
她为了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男人竟然连自己最怕的马都能不管不顾。
他最初以为她叫那黄毛小子相公只是认错了人,她其实寻的是他。可直到今日他出现在她眼前,她给他的只有冷漠与无动于衷而已。
皇甫寻究竟是谁!
花梓蝶泪眼朦胧,美眸中只映了皇甫寻一人的身影,她连看都不看南门墨一眼,只冷冷道了声:“滚。”
南门墨蓦地大笑起来,响彻于整个屋中,放置在屋角残破的桌椅猛然跌落,发出连续的响声,衬得笑声越发诡异,在白日也使人为之害怕。
“管他是谁,我老七要与你生死纠缠,还有你说不的权力?”
房间中猝然鬼风大作,马儿嘶鸣着踏起马蹄,便要向南门墨攻击去。
慕二眼前的花梓蝶接着就被一阵旋风带走,房中除了马的嘶叫,再无其他。
她看了眼旁边的皇甫寻,彻底昏了过去。
马儿上前,将两人用嘴衔起驮至背上,出了宅院。
别墅的铁艺大门在马儿面前自动打开,马儿将慕二与皇甫寻驮到了殷祀面前。
他正坐于庭院中,煮着茶。
“做得不错,没死就成。”马儿听到主人夸奖,十分高兴,前脚扬起,仰头嘶鸣。
背上驮着的慕二与皇甫寻顺势滑了下去。
殷祀立刻将手中茶杯放下,将慕二接入怀中,眼睁睁看着已受重伤的皇甫寻落了地。
他将火上咕咕作响的翡翠松柏常青茶壶提起,直直甩向将慕二摔下的马。
马儿站在原地受了,不敢再有所动作惹了自己主人,乌溜大眼中却是委屈。
殷祀抱着昏厥的慕二坐在了玉石凳上。
她穿着他买给她的衣服,脸比初见时瘦了些,却依旧圆滚滚,上面沾了血迹,他抬手为她轻轻拭去。
她初入手便是这么件棘手事,确实受了苦。
但她亦不负他所望,他仅给了她几点不明确的提示,她便能在这件事中窥见一二。
“大黄,大黄快跑!”她口中叫得急切。
为她拭血的手微微一滞,他看向趴在地上依旧昏睡的皇甫寻,黑眸中玄如深潭。
手轻拂,皇甫寻立刻于庭院中消失。
慕二却又叫起了师父,师父。
孟时邑么,就算了,毕竟养她这么些年。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得倒快。
看到自己在他怀里,她明显一怔,轻呼道:“大人?”
“嗯。”他答应了声,拿起玉石桌上的茶杯准备饮一口茶。
她见状直接夺了过去,灌入嘴中。
他一愣,看着自己仅剩的一杯茶被她饮尽,杯口还沾了些血迹。
被他摔的茶壶不小心被马蹄轻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壶中余下茶水溢出,流于地面。
“大人,不好意思啊,太渴了。”说完又打量了他一眼,继而又问,“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