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光滑,纤长而干净,琉璃疏月想起,她曾经,就是最喜欢有着这样干净手指的男孩子了。
只是现在。。。
琉璃疏月轻轻呼吸了一口气。
于是,她便嗅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淡淡的药香味儿。
这种香味儿不同于撒了香水的味道,也不似她先前闻到的据说有安神作用的檀木香,而是长期和药物打交道的草药香味儿。
这种香味儿,淡淡的,淡淡的浸入鼻腔,而后蔓延至她整个身心。
琉璃疏月觉得,这样好闻的香味儿,让她渐渐安下心来。
自从来到这里,这是她第一次有安全的感觉。
琉璃疏月抬眼,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紧接着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
“铭。”
男人淡淡的说着,轻柔的口吻再加上极富磁性的嗓音,琉璃疏月觉得,就好像一味止痛药,她的身上,也不再那么疼了。
“哦。。。”
只是,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因为,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
琉璃疏月淡淡的应着,紧接着微微别过头,继续去看拿出从窗户上投射进来的光亮。
光亮打在了眼前男人的白色袍服上,琉璃疏月觉得,这衣服,白的有些刺眼。
“这药,我待会儿让婢女帮你上。”
铭从药箱里拿出来一瓶药,紧接着顿了一下,放在了琉璃疏月的身边。
而后缓缓起身,提着药箱打开牢门,悄无声息的离去。
“还是你帮我上吧。”
琉璃疏月抬手,紧紧地拉住了铭的手腕。
她知道,或许这个男人是在顾忌什么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除了他,她不想让别人给她擦药。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只会给她不安感。
她只想要多留恋一会儿这个男人在她身边的安心感。
琉璃疏月很想说,你怕什么,我还只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她现在的身体,还只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孩子。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解开衣带,琉璃疏月将自己因为鲜血的凝固而贴在后背的衣服一点一点剥离。
这种痛,像是在剥离自己的皮肉。
每一寸剥落衣服的疼痛,都让琉璃疏月紧紧皱着眉头。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一颗心,却始终留着最后的希望。
铭背对着琉璃疏月,他没有回头,但是淡淡的腥甜味道已经告诉他,身后的女人在做些什么。
随后拿了药瓶,坦然的转过了身子。
在看到那原本应该是白皙的肌肤此时此刻却伤痕累累的时候,铭的确震惊了。
他从来都快没有看到过,像她那样执着而坚强的女人。
紧接着,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了琉璃疏月的肌肤。
紧接着,瘙痒的疼痛便从后背袭来。
想挠却又是尖锐的疼痛。
紧接着又是药粉撒在上面的刺痛感。
琉璃疏月眉头紧锁,但依旧淡淡笑道:
“他不让我死,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我吧。”
琉璃疏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跟铭说,还是自己。
她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不再那么疼了。
铭的手微微一抖。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笑得那么坦然。
虽然他不知道冷逸轩和眼前的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铭知道,冷逸轩恨她。
于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替琉璃疏月敷药。
敷完药,铭便走了。
期间,仅仅和琉璃疏月说了三句话。
琉璃疏月看着离去的背影,而后仰起头,看着小小的窗户。
只要自己的伤好了,就可以离开吧。
只是这样高的窗户,她这样矮小的身躯,又该怎么样爬上去呢?
琉璃疏月看着小小的窗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瞥见了一旁的石头,琉璃疏月这才又站了起来。
紧接着拿着石头,开始在墙上磨着一道痕迹。
她知道,只要自己多磨一些这样的痕迹,自己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身手,攀爬上去,再逃离这里。
然而没有磨几下,琉璃疏月的一双手,已经磨出了血泡来。
终于,体力不支的她,晕倒在了地上。
一觉睡醒,琉璃疏月只觉浑身上下好了很多。
再看看自己身边,还好,石头还在,只是这样似乎太费力了。
月光如水,静静的洒在牢房里的干草上,每一缕一寸,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缓缓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然而,离那个小小的窗口却还是有她足足半个身子的距离。
这个身子还不算矮小,依琉璃疏月估计,约莫有一米五五左右,对于这个年龄,还算是可以了。
只是,对于那个窗口而言,还是遥遥不可及。
琉璃疏月叹了一口气,而后试探性的跳了一下。
这一跳竟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她只是轻轻一跳,便看见那个窗口就在她面前了。
紧接着,她伸出手,轻而易举的趴在了窗户上,而后纵身一跃。
脚稳稳地踏在了地上,琉璃疏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终于,自由了。
“这样很好玩吗?”
身后传来一个冷不防定的声音,让琉璃疏月一阵颤栗。
刚刚一时大意,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也在这里。
她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却一不小心绊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后背处的伤口又划在了地上,又一阵一阵出奇的疼了起来。
她要逃跑,他怎么会知道?
琉璃疏月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
同时也看见了另外一个男人——铭。
难道是他?
是了!
琉璃疏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先前,他给自己敷药的时候,自己就一直盯着窗户看,那么自己要逃走,也是他去通风报信的吧。
呵。。。
琉璃疏月只觉得可笑。
本以为铭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可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错误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值得她去信任。
这里的人比现代的人还要可怕。
至少,现代的人是冷漠的,而不像铭,阿谀奉承,以及出卖。
她就不该在心里拿他当朋友的。
“既然玩够了,就该本王了。”
男人冷冷的说着,嘴角是一成不变冷酷的微笑。
紧接着大步上前,紧紧地钳住了琉璃疏月的胳膊,缓缓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