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看护室,早已过了探望的时段,静,黑,肃穆,站在门外,看着那紧闭住所有光明的大门,我不由得想象门后面是何等的阴森之感。
但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不被认可的人,是没法轻易进入的,可是事情总是朝着怪异的方向发展,我依然很轻易地躲过了前台护士的监视的眼光,顺利地、不可思议地、鬼使神差般地,溜了进去。
他就趟在那里,尸体挺着一般,关在透明的盒子里,嘴里,鼻腔里,插着氧气管,身上,手上,也是扎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温色系略显灰暗的灯光,静翌得只剩机器发出的轻微声响,这场面,就像我最爱的黑暗系漫画场面一样。
“啊,找到了呢!”我微微一笑,一股异样的残忍划过心田,很快的,这残忍就像苏醒过来的怪物,挣扎着,怒吼着,从内心底处呼啸冲出水面。
“真不错啊,就这样躺着,像是,像是,对了,沉睡的……沉睡的什么来着?啊,不管了,反正,现在的你,也只有躺着一动不动时,才迷人。”我残酷地说着笑着,一步一步地接近,并且,靠在透明盒子上,残酷地看着沉睡不醒的原哲,“反正你已经死了,身体还霸在这里浪费钱,实在是太过分了。”
“也许,就是因为你被困在这里,灵魂才得不到解脱,不如这样吧,我,来帮你。”这一刻的我变得很可怕,各种残忍的念头迅速冒出。
我伸手就要去按盒子开关。
“米加,你不可以这样做。”飘浮的原哲灵体急忙阻止了我。
我停住了动作,缓慢地转向灵体的他,残忍一笑。“原来,你很怕死!可惜,你回不去了。”
“……”原哲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叹了一声,“米加,我,还没有死。”
“不,你已经死了,死得只剩下一副等待腐烂的躯体而已。”我又激动起来,无法控制得住,一时间,连喘气声都急促起来。
原哲又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看着我,沉默不语,好像是在说,“米加,你已经疯了。”
我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宁愿他一如既往那样的冷酷冷漠,用极是藐视的态度地鄙视我,“你不过就只是我的妻子。”
哈,我一定是真的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自虐倾向呢?
我又想搞破坏,想亲眼见证他的死亡,确切地说,我想亲手毁了他。
原哲又试图阻止我,“米加,如果你这么做了,会……因此而被控谋杀的。”
我听后非但没有生出罪孽感,反而,却是快感,报复的快感。我肆意狂笑,“竟然关心一个你已经不爱的女人,怎么样,难道是身处鬼门关中的你总算明白什么叫做良心,还是说,我这么做会连累到原家的名声……呀,想起来了,你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名呢,就变成这样子,尸体般地躺着,不管你不甘心也好,不情愿也好,我还是你的妻子……啊,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未亡人……也好,至少,比离婚的女人来得强些,一个年轻富有的寡妇……不对,一个谋杀亲夫的恶毒女人!果然,就这名声,只怕原家再有本事,也没法洗涮得干净,更何况原家也没有这个本事。”
我像所有恶毒的女人那样,疯狂得自己都感觉得到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