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文韬武略,熟读兵法,上能平定边疆乱事,下能练兵三千,怎可说自己是无能之辈?”粱如猗美眸明亮,十分认真的看着元时靖。
元时靖垂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意味,他勾了勾唇笑道:“郡主这是在恭维我吗?”
“你觉得本郡主会恭维别人?”粱如猗挑眉调笑道。
元时靖紧抿薄唇,微不可闻的吐出一口气道:“那便是郡主高看我了。”
“放眼众多皇子王爷,除了我父王以外,我瞧来瞧去只有你还像个皇子。”粱如猗扬起下巴,十分笃定道,“若有人要问我,最中意哪个皇子,我一定会说你的名字。”
“郡主这是在捧杀我吗?”元时靖眸光深深,直勾勾的看着那张俏丽的小脸。
粱如猗眉眼一弯,眸中闪烁出狡黠之色,笑道:“所以我才说,六皇子不是无能平庸之辈,否则怎会一眼识破我的小把戏。”
元时靖默了声,退了两步道:“夜深露重,郡主回府吧。”
“你且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那凤鸣楼里头的秘密。”粱如猗正了正色,问及她最关心的事情。
“郡主是聪明人,自是知晓那里头的危险,还是以后不要再去凤鸣楼了。”元时靖语气严肃,负手转身离去,还未走几步就听到声音那女子跺脚生气的声音。
“你觉得本郡主的性子会就此罢休吗?我明日还会前去的!”
元时靖头也不回道:“你已被那老鸨识穿了身份,下一次再去恐怕一进屋子就要被抓起来了,你想自投罗网,本皇子也不拦着。”
一改先前那平淡温和的口气,这句话显得有些置气的意味。
这沉默寡言的男人也竟也有这一面,粱如猗瘪了瘪嘴,转身朝着梁王府前去了。
她也不傻,自是知晓自己被人识破了,单从那句“捉活得”就知道,那个男人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只是他是谁呢?
粱如猗愈发觉得事情复杂,虽只探到一些不重要的线索,可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元时靖在这场帝王之争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为何当初自己被关押冰窖之中,他为何能出现救下自己,又为何允诺她会救出她出去,还她清白。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绝非像表面那般。
粱如猗想着事情渐渐入了梦乡,她梦到她死后的地牢之中被一只大军破开,一身披铠甲之人一路杀到了里面。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见他愤怒至极,一掌将那旁的柳葭雪重伤在地。
这等场景,好生痛快!
这是粱如猗重生一来第一次没有被魇住,醒来之时浑身畅快淋漓,仿佛自己就是那身批铠甲的英勇将军,手刃了自己的仇敌。
粱如猗思及此处,心中斗志又多了几分,精神抖擞的起了床。
自重生后,粱如猗一改以前调皮好玩的性子,不往府外乱跑了,时常前去楚华儿那里讨她开心。
“你这丫头病好了怎么还更黏人了。”楚华儿面带宠溺的笑道。
“怎么?母亲难道嫌女儿太黏人,有些烦了?”粱如猗撒娇道。
楚华儿难得温柔的摸了摸粱如猗的脸道:“当然不会了,我家猗猗今年已经及笄了,也没多少日子能陪着我了,到时候嫁去别人家,可很少能够天天瞧见了。”
“那女儿便晚些日子再嫁人,反正还没那个心思呢!”粱如猗蹭着楚华儿的肩膀道。
“这哪里行呢,母亲再怎么样也不能自私到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说罢正了正色,稍显严肃道,“你老实和母亲说,是不是在这京城没瞧见喜欢的,若是如此咱们就还回素城去,娘亲定能为你找个如意郎君。”
粱如猗连忙制止,父亲本就奉了皇命前来,皇命不可违不说。她也不忍心让父亲置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更何况此时父亲已经卷入其中,怎可能全身而退?
“倒也不用,只是女儿如今心思不在上面罢了。”粱如猗靠着楚华儿的肩膀道。
楚华儿叹了一口气道:“你啊就是太像我了,我以前那时候也像你不在乎这些儿女情长,若非那一次偶然机会救下你父亲,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会成亲呢。”
“所以女儿也要遇上那个意中人才成亲不是吗?”粱如猗眨巴着杏眸,认真道。
楚华儿一愣,欣慰道:“我的女儿长大了,还知道意中人了。”
外头的大丫鬟红杏前来通报,说是宫中送来的新布料,让楚华儿挑选一二,用来置办过几日狩猎的衣裳。
粱如猗听到狩猎二字,面色微微一变,顿时记起狩猎场上发生的事变。
狩猎当日,皇上受刺,以至于原本身子疏朗一些的皇上又再一次缠绵病榻之上,更推动了夺储之事。
父亲为抓刺客,误入圈套,听信奸佞小人所言,以至于在朝中失了几分威信。
粱如猗眸光闪烁,她既无法抓住凤鸣楼的把柄,那她起码可以利用重生一世的记忆,改变一些事情轨迹。
“猗儿随我一起去看一下?”楚华儿出声道。
粱如猗点头应下,与前世一般她依旧挑了她最喜欢的大红之色,张扬肆意,如她人一般。
“要不要给你那小姐妹也选一身?”楚华儿偏头问道。
粱如猗拿着料子的手一顿,勾唇灿烂一笑道:“这是自然了。”
紧跟着一套清雅的竹青色衣裳送去了侍郎府上,柳葭雪瞧着送来的衣服,眼中万分欣喜,合身又喜欢。
狩猎当日,柳葭雪一早就前去了梁王府,却得知粱如猗已经早早前往,只好打消跟着梁如猗出风头的念想,自己随父前往。
她一眼就瞧见了那一身肆意张扬红色的粱如猗,红色衬得那张绝美无比的面孔愈发惊艳动人。
柳葭雪袖中的手也攥紧了,眸子闪过一丝嫉妒,凭什么同样母亲都是商女,偏生她就这么风光得意。
她掩去眸子的嫉妒,又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上前行礼。
“多谢姐姐送我的衣裳,葭儿很是欢喜。”
粱如猗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一身青衣,点了点头道:“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