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茫茫,暮色古道,西风萧瑟人断肠。
曾有诗人在大漠提笔写书,被人嘲笑无病呻吟。可一位位由那大漠归来则与许多前往那里游览的人证明,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诗,是多么让人感同身受。
荒漠古道上,四处可见古战场的硝烟痕迹,哪怕成百上千年过去,仍不会消散。
不知为何,这片荒漠常年大风四起,若不是从小在这谋生的人,根本辨不清方向。
随着一阵铃铛声响,一架马车缓缓行走在荒漠中。马夫是个全身裹得跟粽子似的老年大汉,因为常年生活在这苍茫大漠中,皮肤干瘪如枯树,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二三十岁,其实不过才六十左右的年龄。
老人身后不是什么帘子,在这大漠中,柔布帘子是绝对挡不住风沙的,得是厚木板才行。
车内做的是个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衣着朴素,却生得一副好皮囊。本来老人是不想走这趟的,要知道在年轻人说要去的那个地方,只要长得这般好看的,管你是男是女,都要叫人掳去,那时候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奈何年轻人执意要去,还说若是不载自己,走也要走去。
老人去耐,这才入了大漠。
马车内,青年人高声喊道:“前辈,想没想过换个地方生活?”
即便是高声喊出来的,在风沙声的掩盖下,老人只能模模糊糊辨认出青年人说了些什么。
老人回头对着木板大声喊道:“老头子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去了别的地方,反而不习惯,留在这反而能多活几年。”
青年人便不再问了,老人也不说什么,毕竟大风磨人,要不是有衣衫布条裹着,囔囔这么一嗓子,只怕是要吃满一嘴沙子的。
得亏老人认得路,仅仅三天三夜就来到了目的地。这片大漠唯一的绿洲,近几年开始屯兵三十万的大漠禁地。
只是远远看到那黑压压的大军围城,便已经没有了风沙肆虐,好像连那大风都在畏惧眼前景象。
老人不再前行,敲了敲身后木板,喊道:“小公子,到了。”
木板被移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个笑容和煦的英俊公子哥。
自称项逸的年轻人第一眼便看到广阔的荒漠起起伏伏,一片金黄的世界里,独立那雄伟城池,天空常有孤雁飞过。只一眼,就要让人生起千军对阵时的热血沸腾。至于老车夫这种年纪大了的人,则会回忆一生,生出断肠愁,千般恨。
项逸从取出了几枚金币递给老人,老人见着,不等递近,赶忙挥挥手拒绝道:“花不开的,花不开的。”
项逸便拉过老人的手,将金币全部送出去。
“这些钱都是给您的,近年来您送了不少人来这里,有这份生意,日子才能过后,日后估计就没有了,我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敢给多,但几枚金币还是得收下的。”
然后,项逸不管老人收不收,径直往那绿洲城走去。留下后面的老人小心翼翼将金币收好,这钱终究还是给多了,老人估计只有临死时,才敢拿出来给亲人朋友。
想进这座身处绿洲,名也绿洲的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首先得何驻扎在城外的三十万大军通报告知身份,在确认真实的来历后,还得花三十颗蕴灵丹购买居住令,才能入城。
一脸肉痛上缴了三十颗蕴灵丹,却拿到最低级的居住令后,项逸一脸献媚笑的与那给自己居住令的不知担任什么官位的兵问道:“将军,这城现在安全吗?”
本来这样的问题是要让人心生厌恶的,奈何那“将军”二字听在耳里属实让人舒心。那小将领也就不计较项逸的无礼。
那将领拍拍胸脯,自豪道:“看见没,从沧决大陆那边运来的宝甲,一般弓箭根本无法破防,三十万大军半数以往配备,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直接打到那迟暮道老家去。”
项逸便偷偷将一枚蕴灵丹塞到将领怀中,轻声道:“小弟在城中这些日子,还望哥哥多多关照。”
得了好处的将领眉开眼笑,不仅不怪这小子的无礼,还要欢喜他的乖巧懂事。
又多一份“俸禄”的将领得意对一位探头来看的同僚道:“这种公子哥可得赶紧,过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只知道奉承别人,在城里几天就要被吃干净,我们能榨多少榨多少,千万别手软。”
那同僚便嘿嘿阴险冷笑的看着不远处凡是见着个将领人物就上上去奉承送前的憨傻公子哥,奸笑道:“跟着大哥出来混军行,果然能赚大把油水。”
就这样,项昱在短短半个时辰,送出去了多达三千枚蕴灵丹。这种诸天万界通用货币在小小的绿洲城内,可是一丹抵百金。
就在项逸准备贿赂城门口守将时,却见那银甲将领带着数十人走来,二话不说将项逸围住。
那银甲将领摊开一张羊皮卷,上面简略写了一行字。
根本不等项逸看清上面写的什么,将领就将羊皮卷收起,道:“大将军有令,今日起入城者一律入军服役三月,违抗者斩!”
根本不给反抗或者贿赂的机会,项逸就在那十几个人“护送”下,回到大军外围,然后在一顿安排下,进了一个专门用来训练新人的营,名曰沧望营。
营中早抓来五十多号壮丁,一个个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等候发落。
项逸在被记名之后,自然不例外的被丢入人群中。
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中年将领走来,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摔在项逸脚下。
“这片围栏围着的就是沧望营的底盘,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踏帐篷,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明天沧望营就要开始训练。”
说完,那将领便漫步离去,根本不管其余人的幽怨目光。
项昱无奈摇摇头,选了片空地着手搭建帐篷。便是再破旧的东西,在项昱手中不过片刻,已经成了周遭最好的帐篷,看得那些垂头丧气的人好不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