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温陵一带下雪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但临海风也格外大,宫嘉炜跪在外头冻得瑟瑟发抖。
人参看不下去给了一碗红糖姜汤,他端着都能抖得撒出来。
慕容氏平时为人张狂,现在她倒霉,大家都关门躲着,唯恐沾上什么是非。
倒是宫嘉煜和乐宸给宫嘉炜送了汤婆子和披风,还劝宫嘉炜:“二哥莫跪着了,除了惹爹爹生气,给娘添麻烦外,不会有任何效果。二哥还不如出去找办法。”
宫嘉炜已经急昏了头:“什么办法?”
宫嘉煜扶着嘉炜站起来:“爹爹此次生气,就是为的大姨娘和慕容家奴私自赠岛的行为,二哥不妨从一个地方下手,先缓和一边再说。”
宫嘉炜觉得言之有理,正要行动,忽然又问:“你们为何帮我?”
宫嘉煜腼腆地一笑:“曾经五姨娘落难,我也是天寒地冻地跪着,所以不才,有点同病相怜... ...”
宫嘉煜局促地搓搓手,宫嘉炜的瞳中出现了一抹怜悯,他拍拍嘉煜的肩,扬长而去。
看着宫嘉炜远去的背影,宫嘉煜的眼神沉了下来,他问乐宸:“你说他会从哪里下手?”
“不论从哪里,最后都是要去无兰院走一遭的,”乐宸道,“二哥儿也不是蠢人,我们的话他未必信。若是他真的想长跪不起,我们再怎么劝,他也不会轻易起来的。”
到宫菲书房门口跪那是一定要的,不然不是显得他没孝心?被别人劝起来,虽然是借机下台,但好歹有个理由,可以去干自己想做的事了。
宫嘉煜忽然有点担心:“你说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吗?”
“我们有什么计划?”乐宸佯装懵懂无知地看着嘉煜,“我们是顺势而为。”
嘉煜经过乐宸这么一提醒,也知道要把自己摘出去,便带着乐宸回去了。
翌日,乐宸被纷杂的人声吵醒,揉着眼睛问:“何事恁吵?”
紫莉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是刚在外头瞧了闹热回来的:“府内驻兵了,郡君夫人已经被扣押,嗣子和大人出逃,暂时还没搜捕到踪迹——领兵来的,是世子。”
乐宸想不到这件事连百越王府都被惊动了,她细细思忱前因后果,忽然感到一阵后怕,她连头发都来不及梳,披着披风便跑到三姨娘房内,正巧一窝孩子都在,乐宸把门关上,拍手一叫:“不好!”
一屋子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乐宸。
乐宸解释道:“恐怕从一开始爹就收到了惠屿岛变动的消息,我去琉球包括引诱郡君过来,都是爹和世子的计谋,目的就是为了骗郡君一家上钩剿灭。如果他们得手了,那我们呢?”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难道让三哥儿去外头给郡君和嗣子通风报信?”三姨娘不以为然,“你莫慌,就算是如此,我们是你爹的家眷,难不成你爹还自打脸把我们也送出去么?你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更靠近权力中心而已,无妨;再者,你爹可不仅仅就是为了效忠百越王府,否则,囚禁主母作甚?”
经过三姨娘的点拨,乐宸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