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看待她,尤其是经过昨夜……
她不想向他解释,一点都不想……
心很痛,那种痛是她此生都没有遭遇过的,好像瞬间能将她全身的气力抽离。
哽咽窜在喉间,避免这个话题会令她继续失态,她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平静道,“姐姐……她还好吗?”
“医生及时帮她动了手术,只要坚持物理治疗,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昨晚的颓然,反而看起来一派轻松。
昨夜至今日的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姐姐若真没有事,他又为什么要喝醉……
他还记得他在醉梦中喊出来的名字吗?若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沉沦下去……
或者,这根本是他早有预谋?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思,诚如姜薇所说……
她不敢再想下去……
内心有种莫名的恐惧在她的心底蔓延。
回程的飞机上,他与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她没有再像来时的那般兴奋,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
他仍旧翻看着财经新闻,只是不时抬眸瞥向她,似乎对于她此刻的安静颇为不适应。
她的心其实很乱,但理智却不允许她胡思乱想,或许是压抑的心情加之身体本身的疲累,她靠在窗畔很快便沉沉入睡。
经过数小时的飞行,他与她顺利抵达国内。
飞机在黄昏的落日下停驻在他的私人机场。
她醒来时飞机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甚是孤寂。
料想到他已经下飞机,她连忙起身,快速步下飞机的台阶。
落日的余晖下,他站在机场的中央,他傲然的身影因余晖而呈现暖暖的晕黄,恍然间削弱了他平日高高在上的阴冷锐气,那么温馨。
飞机的金属机身已经冰冷,显然早就抵达了机场,而他却没有唤醒熟睡的她……
望着他被余晖照耀而顿显柔和的身影,她竟不忍破坏这一刻,蓦地,在深吸一口气之后,她还是来到他的身后。
他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刚要开口提醒他她的存在,他却已经转身面向她。
眸光对上他幽深的瞳眸时,他依旧深不可测。
他凝睇了她许久,直到她将不自然的眸光撤离。
垂下首,她淡淡道,“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没有回答她,高深的眸光依旧紧紧地锁着她清丽的脸庞。
沉默许久,她终于按捺不住抬眸瞥向他,这时候,他恰巧将眸光自她的脸庞撤离。
只见他招了招手,蓦地,守候在一旁的飞机驾驶员提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她的行李箱……她微微怔愣,不解的眸光睨向他。
他一贯的冷清语调传来,“你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我已经命司机在机场外等候,回到戚家,我不希望你在公众场合露面……”
或许是接触到她疑惑的眸光,他顿了顿,以低沉的嗓音补了句,“我会来接你的!”
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上前一步,忽然揪住他刚硬的手臂。
他离去的步伐被迫停止。
夕阳的余晖已经散去,他清傲的高大身影上再也找不到丝毫温暖,冷然得令她恐惧。
“你……让我回家?”她的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很艰难才逸出。
“司机在机场外等你。”他异常平静的语调并没有否认。
她望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垂下眸子,没有再开口。
他欲离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他。
他转首睨向她,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慌忙收回手。
他斜眯起眸子,轻声道,“要我送你回戚家?”
她仓皇摇首,轻轻咬住唇瓣。
他颔了颔首,仿佛没有任何恋栈,冷傲的身躯终于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消失。
司机将行李递给她的时候,她喉间哽着,却痴痴笑出声,只是眸底蒙上的水雾与鼻尖的酸楚令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凄楚。
……
提着行李,她站在自家门前怔愣了许久。
仅仅一个多月不见,她却好像已经与这个家分别了许久,久到她居然不敢再踏入这个家……
在二老的心底,如今的她似乎为了“攀附权贵”而选择遗弃了他们,她真的很内疚,尽管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和她计较,他们会一如既往地给予她温暖与关爱,她却觉得她愈加不可原谅。
若不是戚姨出门扔垃圾,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会站在自家门前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