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警察局的临时看守室内,陆默坐在看守室内唯一的小床上,下颚抵着膝盖,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
看守室内森冷阴凉,愈发令她感觉冷意。
尽管提醒自己的眼泪不要如此不争气,可是,想起他完全撇清的语调,夺眶而出的泪水是连她都无法控制的。
为什么会变这样?一瞬之间,所有的人或事都发生了莫大的改变……
姐姐没有事,她完整无缺地陪在席景远身旁,而席景远……他前一秒还对她表现着宠溺,这一秒却可以昧着良心假装无知地控告她?
他们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候,一个警卫打开了看守室的房门。
他们将她当作一个罪犯般带都审讯室内,一位高级警官清了清嗓子,尽职道,“陆默小姐,这里有宁媛小姐对你的控词,你有任何反驳可以在此刻声辩,我们会记录下来,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仅仅瞥了一眼,陆默什么也没有说。
或许是陆默通红的眼眶与娇弱的单薄身躯引起了警官的怜悯,他严谨的语调逐渐放柔,“目前只是指控,不一定要坐牢,你只需要将你心底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缓缓地闭上眼眸,仿佛经过了无数的心理挣扎,她艰难地逸出,“我……无话可说。”
………
别墅。
幽暗的卧房内,宁媛自席景远的身后奋力地拥抱住他,靠在他的脊背,“景远,请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宁媛哭得泪眼婆娑,声音因哽咽而断断续续。
席景远俊颜毫无表情,冷冷地扳开宁媛抱紧的手指。
女人天生敌不过男人的气力,宁媛被迫与席景远拉开了距离。
奈何,宁媛并不甘心,她再次冲到席景远面前,伸手拦截住他的步伐,恳求道,“请你不要这么残忍,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呢?我承认,我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请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会发现,我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宁媛……”
宁媛的哀声恳求没有引起席景远的俊颜出现任何反应,黑眸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不屑勾起唇角,“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你该清楚……对于你,我不会再有任何兴趣!”
“不会的,不会的!”宁媛激动地摇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肆落,“我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开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仿佛她对于他已经无关紧要一般,他淡淡噙起一抹冷笑,“岳浩轩是最适合你的人!处理好雅阁的事,我希望你彻底在我的眼前消失!!”
“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岳浩轩,就因为我曾经主动勾引过他?”曾经的不耻至今仍令宁媛懊悔万分,她急切地解释道,“我那时候还不懂事,你又不在我身边……”
席景远极其冷淡道,“这些都不是借口!”
没有疏离,没有嫌恶,没有怒火,他平静得令人可怕。
宁媛突然跪下身子,双手抱紧席景远的大腿,以脸颊贴着他,“不要这么对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放开!”他冷声命令。
她愈加拥紧。
他耐着性子再次重复了一遍,“放手!”
不怒而威的他看起来尤其阴冷骇人,深知他的个性,宁媛慢慢地松开了他。
她痛苦地呜咽着,他径直迈开步伐。
看着他毫不留恋、冷酷无情的俊朗背影,她极其不甘心,心底的疑惑顿时如质问逸出,“我想问你,你是真的爱过我吗?如果你爱过我,为什么你始终不让我拥有你的孩子,而陆默却可以轻易做到?”
他的手在扭开卧房的门把时,倏然停顿了一秒。
她注意到他手边的微笑反应,心似滴血,“承认吧,你对陆默的感觉根本就不一样,你甚至爱她……”
哐——
房门被狠狠甩上。
宁媛愣愣地站起身,她的手用力发泄似的捶打冰冷墙壁。
她就知道……她所有的眼泪、恳求与疼痛,他丝毫不在意,亦没有任何反应,唯独她提到陆默的时候。
早在他们三人在不丹时,她就预感到陆默的威胁。那时候,陆默代替她被“绑架”,席景远抱着陆默回来时,她竟在席景远一贯冷静自制的脸庞看到一抹明显的不悦……关键是,陆默自噩梦中醒来时,居然那么自然地抱着他,他亦仍由她在他的怀中委屈地痛哭流涕。
那一刻,她觉得格格不入的人是她,仿佛她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所以,她做了一系列的错事……
她本想通过药物让陆默彻底失去生育功能,或许是她下药的分量过轻,似乎没有影响到陆默的身体……事实证明,陆默依旧顺利怀孕。
她故意伤到自己的腿嫁祸给陆默,其实是希望拉开席景远与陆默之间的距离,没有想到会在美国收获意外之喜,医生说她的盆骨曾经因为摔伤而挤压变形,这是她无法生育的原因,而今盆骨竟有恢复的倾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