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您还是换上吧,席总马上就要来了。”造型师再次催促道。
就在造型师皱眉无奈的时刻,化妆室外出现了那道倨傲卓绝的昂然身影。
他带着与身俱来的王者气质,沉默地挥手命令所有人退下。
造型事识相地将化妆室的房门关闭,此时此刻,化妆室内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镜内,她注意到,今日的他身着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燕尾服,他挺拔的身材将燕尾服的绅士风度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每时每刻都像一个发光发热的点,令人无法侧目。
他淡淡地开启薄唇,“需要我帮你换上吗?”
她缓缓地站起身,径直放下被造型师高高挽起的秀发,摘去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平静地望向他,“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这种场合……你应该你寻找适合你的女伴。”
他直言,“你指的是宁媛?”
他在她眼底看到一道一闪而过却极为深沉的哀伤。
她轻轻一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他蹙眉,“你们女人都要表现出口是心非?”
陆默看向席景远,冷静地述说她的改变,以及她对于未来的做法,冷静的态度仿佛她已经看穿一切。“有些事,你我都不该失去控制,我想我们之间有的只是约定。”
他异常冷静,冷唇吐出,“你跟我出来!”
他的手霸道地拽紧她,不想与他过激争执而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无法拒绝地跟在她的身后。
步出席宅,他打开车门,以霸道地口吻命令道,“上车。”
她吞下梗在喉头的苦涩,毅然决然挣开席景远的箝制,“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中来去自如?”
她的倔强令他手边的动作骤停,黑眸一黯。
她忍下心头揪扯的痛楚,“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再喜欢你,不再在乎你,更加不需要你此刻自以为是的强占。”
强占?一丝无法置信的震惊和瞬间爆发的怒气在席景远俊肄的脸庞上浮现。
他愤而擒住陆默的双肩,眸光迸射着犀利,“你给我解释,什么叫‘强占’?”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眼眸,“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该围着你转吗?不要再试图控制我,真的,别让我看不起你,席景远!你可不是一个为了女人可以低声下气的男人!”
他攫着她肩膀的力道加重,脸庞却瞬间沉下,仿佛连方才的怒气亦一扫而散,此刻他黝黯的眼眸中只剩下无际的阴冷。“你看着我的眼睛,清楚地回答我,刚才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
纵使心头如刀割般疼痛,她刻意装作无谓道,“是。”
他们的目光相遇,他的表情僵硬,寒冷,她知道她成功了,因为她看到这些天在席景远眼中的柔情正缓缓消失……
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平静地自齿缝中迸出来,“所以,此时此刻,你只是因为被我禁锢而必须留在我身边?”
她费力忍住欲夺眶的泪水,“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
他们之间的沉寂变得像铁一样的沉重。
“我感到抱歉,这些日子都在勉强着你,让你背负如此沉重的痛苦……”他将她拉向她,“对,我是该感到抱歉!”
她压抑着悲伤,冷淡道,“我只是重返我们之前的约定。”
“该死的约定!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怒火冲天地咆哮着。
“我不想知道。”她气愤地大吼,“不是我愿意将事情搞到这番田地的,席景远,人是有感情的,不是在伤过痛过后做出稍稍改变就能够挽回一切!”
“的确,我不应该再将你带回来……”他的话充满着苦涩和愤怒。
“你可以放我走。”她轻轻说着,平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不,我绝对不会放你走。”他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危险而阴沉,“你想要离开,就等孩子生下以后……诚如你所说的,我们要遵守约定,不是吗?”
陆默的脸色变得灰白,席景远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鞭笞般狠狠打在她脆弱的心上,她深呼吸,试图减轻心头的剧痛。
她看着他,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良久,在他钻入车厢的前一秒,他留下了一番淡漠清楚的字眼,“我会在宴会上等你……如果你来了,我可以当作你方才所说的话不过是在以坚强伪装自己。”
陆默没有回应,径直转过身。
没几秒,席景远的车子驶入车道,车子宛如闪电一般急速离去。
望着消失的车影,陆默的悲伤腐蚀着她无助的心灵,痛苦同时在此刻凌迟着她的心。
席景远……
她的泪水潸然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