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王公公几乎是把自己吃奶的劲儿也用上了,却还是没能推开这潇湘阁的大门。那当然了,为了防止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大半夜里过来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木晚可是准备得很充分的说,只是看这效果,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秦岭,你来!”景衡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对着身后的侍卫头领下了命令。
秦岭微微抱拳行礼后,有些不情愿地走到了门前,打算用武力强制性地进入。毕竟让他一个堂堂的侍卫统领来做这样的事,怎么看也都是大材小用嘛。
“不许动我的门。”
正当他运功的时候,门内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斥责声,一时间停了下来,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清秀女子带着两个同样灰头土脸的丫鬟出现在众人面前。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素槿(莲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晚犹豫着,想起身却又碍于景衡的威严,这不起身吧,膝盖又跪得生疼……这宫里各式各样的规矩,果然不适合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小女子生存啊。可腹诽归腹诽,她清楚地了解到,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轻易就能取了她的性命,是万万放肆不得的。所以虽然还是皱着眉头,木晚却坚持着稳稳地跪在那里,没有抬头。
????后面的素槿却暗暗皱起了眉头:皇上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言语?是生气了吗?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保全了木晚的性命,再不能出现上次的事情了。
“爱妃快些起来。你看看,你看看,朕真是糊涂了。只是爱妃今日的妆容十分新颖,这才看久了些,爱妃不要生气才是。”景衡轻笑着扶起地上的木晚,一口一个爱妃地喊着,差点没把感情生活空白的木晚给腻死。这皇上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重新将她宠幸,还是这不过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吃的那一颗枣?木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无论如何,她总是要离开这个皇宫的,无论如何。
木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景衡的怀抱,面上亦是不动声色。这可让景衡大为疑惑:这女人是怎么了?难不成折磨受多了脑子坏了不成,居然会闪躲他的宠爱!还是说,不过是在发小脾气而已?他想他需要再试探一下,如果只是小脾气还好,可是如果真的是脑袋出了问题,他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直接任她自生自灭好了。
木晚也不是不懂眼色,她知道自己避开男人的靠近是极不应该的,可身体比她诚实,总是能替她先做出决定。唉,算了算了,见招拆招吧。
素槿起身后并不敢擅自抬头去看,触怒了龙颜可不是什么小事。可直视不成可以偷看啊,拿眼睛的余光多注意些,也是可以留心到木晚的安危的。只是留心了又能怎么样,她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丫鬟而已,如果真的到了关键时刻,怕是没有她插嘴的机会的,顶多也是在一旁暗暗着急着而已。
???好在景衡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并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于是一行人以景衡打头,浩浩荡荡地向着潇湘阁的内屋里去了。
刚一进屋,木晚就打发莲儿出门熬药,生怕这个性子活泼的丫头一个不小心说出些什么,再坏了自己的事。素槿聪慧些,也懂得察言观色,留下来倒还可以帮忙。只是,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两个丫头那么放心呢?到底是她木晚容易信任人,还是这身体的本能反应?木晚暗暗思忱着,并没有注意身旁投来的疑惑目光。
“爱妃,方才是在做什么不愿意让朕看到的事,怎么堵着门呢。”景衡端坐在上位,一边轻轻地吹着手中的茶水,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怎么?我连着两天不回来就不管,在自己阁子里堵个门反而大惊小怪了?这借口找的,未免也太牵强了些吧。不过,既然你想演戏,我木晚就跟你和上一曲双簧。
木晚心思一动,居然头也不抬地跪了下去,再不顾忌什么疼痛了。
“臣妾该死,居然不小心挡了圣驾。只是臣妾并非故意,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木晚使劲儿地掐了掐大腿,终于如愿以偿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对,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抬头,再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他,木晚就赌这自高自大的皇帝受不了女人的眼泪!
果然,景衡虽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却还是碍于众人在场没有驳了她的面子,一个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爱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一定为你做主。”
?????适当的宠溺还是要有的,只要木晚能乖乖地吃他这一套,将那能稳固江山的宝物交出来,他景衡倒是可以考虑给她留条生路,毕竟,她也曾是他的女人。
“臣妾自然相信皇上。可是古人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臣妾不想让皇上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为难,还是罢了吧。”木晚尽可能地将自己话里讽刺的意味抹杀掉,使自己看起来像极了那深闺里的怨妇。
好在景衡虽然疑惑木晚的伶牙俐齿,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受够了欺负急于摆脱,这才转了性子去讨好他。心下受用,脸上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或许是木晚哪里做得不太好,这才惹了纤纤妹妹生气,前些日子挨了一顿板子不说,前天居然还放下狠话,说要取了臣妾性命。臣妾自然知道她不过是一时生气,可还是不得不防,这才堵了潇湘阁的门求个清净,哪曾想……”
木晚说着,又低低地啜泣起来,只是那垂下的眸子里算计的意味更甚。对,就是要把自己的地位说得卑微,就死要叫梅纤纤叫的亲切,就是无论景衡如何想要护着梅纤纤,只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的话,即使景衡想要找空子处理她,也没有办法找到她话里面的破绽,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让景衡跟着她的思路走,而不是自己被景衡牵着鼻子走。
景衡本就猜到了木晚的意思,此刻应对的话自然是随口拈来。只是那其中的真真假假,又有谁敢质疑?
“确实是那梅妃太不应该,回头朕罚她一个月不许出门,再要她来跟你道歉,如何?”
????梅纤纤固然嚣张了些,可朝臣大多是梅丞相的党羽,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先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惩罚不轻不重,既笼络了木晚,又不着痕迹地告诉梅纤纤,她所遭受的一切全是木晚所赐,何乐而不为呢?
“全凭皇上做主。”即便不满,木晚也只能见好就收,特别那皇帝给出的惩罚总有意无意地将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哪里有为她做主的意思?好在她很快就能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破地方了,否则还不真丢了性命去!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古人啊,先是一个景祺,再加上一个景衡,都不是鲁莽之辈啊。老天保佑,她木晚再也不想遇见这样的人类,继续过着斗智斗勇的生活了!
突然,景衡突然做了个手势,刚才还满满的一个屋子瞬间空了,最后出门的王公公还一脸奸笑着将门从外面关上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今天过来这里当真是要……木晚有些接受不了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
木晚尽量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因为过度惊惶而逃离。可眼见着景衡的手欺上了她的身,身体也与她越来越近,终于还是忍不住后退一步,生生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
不是她不愿意,是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在这样的场合,在这样的心境下,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怎么怎么样,虽然她们以前可能经常做同样的事情,可是她是木晚,不是以前那个妃子,而是一个拼命想要逃出皇宫的木晚啊。所以,原谅她的躲避,她是真的不能够。
景衡自然生气。向来都是妃子往他怀里扑,哪里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形?固然没有人在场,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颜面受到了损害。她木晚最好能找出个让他信服的理由,不然今天这件事,他绝不会善罢干休!
“爱妃这是何意?还在生朕的气吗?”景衡满脸笑意地收回自己的手,又端坐回自己的上位。他倒要听听这个木晚能怎样解释这样的动作,毕竟,他也是很有自尊心的一个人,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哪里会轮到别人嫌弃他。他可是一国之君,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啊有没有?
茶居然已经快凉了。
此时木晚的心里早就搅成了一堆乱麻,虽然她知道服侍君王是妃子应尽的本分,而且自己这具身子已经不知献出了多少次了。可那毕竟是先前的木晚,现在的她还停留在前世的记忆中没能回转过来。毕竟,拥有传染病的她连个朋友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男朋友之类的了。
不要乱想了,不要乱想了,现在怎么办?应该怎么办才不会被杀头?说自己不过是欲擒故纵?还是说自己伤势没有好,还是应该怎么办。
“臣妾,臣妾不是不想服侍皇上,只是那身上的伤还没好。听娘说,女子应以最美的形态出现在夫君面前,臣妾做不到,这才……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