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之。”白修然暗含警告的唤了她一声。
顾倾之撇撇嘴,没意思,大户人家的小姐胆子也太小了点。
看着两人的反应,白瑶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瞪着顾倾之道:“你竟敢糊弄我!”
“我这是活跃下气氛。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大家都挺严肃的,就想开个玩笑。”顾倾之无萧望着大家,好似真的只是为了逗他们开心。
“你明明就是故意——”
一旁的白诗柔急忙拉住她的袖子,“瑶姐,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顾倾之去风灵馆的事情,修然哥哥已经知道了,现在必然是在气头上,可不要在这时惹恼了他。
但白瑶是个脑子里全是水的,一把甩开白诗柔的手,咄咄逼人的看着顾倾之,“嫂子,你早上去了风灵馆吧?”
“风灵馆?怎么,那里去不得?”顾倾之不说去过,也不说没去过,轻飘飘就把问题抛还给了白瑶。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打死不承认,反正也就白瑶一个人看见了她,没凭没据的,她大可以说是白瑶诬陷。
但她不想这么做,顾倾之什么时候怕过?
可是,她也不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里是古代,良家女子把名声看到比性命重要,虽然说她老祖宗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吧。
“嫂子去那种地方,可是对我表哥不满意?”白瑶说的直白,她就是要让修然哥哥看看,顾倾之这个女子有多无耻,做为一个女子竟然去风月场所为一个男人赎身,她这是有一个夫君还不够?
白诗柔闷着头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又是被她甩开。白诗柔脸都快红成猴子屁股了,谁都知道风灵馆是什么地方,但是她们也去了。相比顾倾之,他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是更丢人……
“夫君,我饿了,吃饭吧。”顾倾之像是没有听到她的羞辱一样,转头对着白修然说道。
她这是有心给白家留一点脸面。
就算是把这件事情写成大字报,贴满香陵城,对她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香陵女流氓的称号罢了。
她在世人眼中,本就是无赖。
白家就不一样了。
白家可是香陵城的书香门第,传承百年,光是家规就有足足三百条。白家老太爷是天罗国的开国元老,到了白修然这一辈,更是十六岁便入朝为相。
白家的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风灵馆这种地方,才真是败坏家风!
“少转移话题,怎么,敢去不敢认?”白瑶继续嘲讽道。
“夫君,今天这晚饭,你是打算和和气气的吃完,还是打算搞个批斗大会?”顾倾之的脸上有了几分怒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何况她从来都不是善茬。
从她嫁进白府,这位白瑶妹妹就没少找她的麻烦,她念着白瑶年纪还小,又是白修然的表妹,一直在忍让。
没想到竟给那丫头造成了一种自己很好欺负的错觉?
“吃饭吧。”白修然说着便动了筷子。
赵弘文有句话算是说对了,这女人,在丞相府耳濡目染,如今竟也学会圆滑了。若是在以前,早将这桌子掀了,再抓花了白瑶的了脸不可。
“修然哥,你不能这么轻易饶过她!我亲眼看见她在风灵馆,用十万两银子买了个男人,晓晓可以作证!”
“白瑶姐!”白诗柔此时也急了,小声惊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去那种地方被白修然撞见,她本就害臊的不行。白瑶竟然还当众三番五次的提及此事。
况且,修然哥哥和倾之嫂子的事情,是他们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行,干嘛非要摆到台面上来说。
“白瑶,你够了。”白修然脸色冷了下来。
“修然哥,”白瑶仍旧不依不饶,甚至还有些委屈,“她就是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给你,这才多久,就去那种地方买男人!”
谁都知道她堂哥白修然是香陵城第一才子。
这么优秀的人,自然也要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女方能匹配。
可是,却让顾倾之这种名声败坏,张扬跋扈的女子给抢得了。
她早就看不惯了!
刚好趁这件事,让白修然把这个女人给休了。
这话说的十分刺耳,听的几个下人冷汗淋漓,大气都不敢喘。
虽说他们私底下也经常议论,可没谁敢当面说穿,毕竟谁都知道顾倾之的手段。
“精彩,真是精彩啊!白瑶妹妹这一番话,可是将白府的家风展现的淋漓尽致的。”顾倾之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看来今天这桌饭,我是无福消受了。”
都想看她悔恨不已,痛哭流涕的样子是吧?
她偏不给众人这个机会!
“白瑶,白府的家规,你都学到肚子里去了是吗?”白修然脸色十分难看。
白瑶平时只是有些任性,但今日,满嘴的污言秽语,实在失了白府的脸面!
也不怪顾倾之谈起白府的教养。
白瑶见白修然真动了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委屈的坐在位子上生闷气。
“坐下吃饭。”
白修然抬头望了一眼顾倾之,轻描淡写的一句,便重新动了筷子。
如果是她的老祖宗,此时没准高兴坏了,继续坐下来吃饭。
可现在,顾倾之回眸,十分冷艳的一笑,“吃饭?还吃什么饭?”
“白瑶妹妹一口一个水性杨花,连句道歉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继续吃饭?”
白修然虽说是责骂过了白瑶,可也只是指责她用词粗秽,并没有责怪她出口伤人,这算是训斥吗?
如此,顾倾之也看清,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任谁都可以辱骂、欺负的外人。
“你自己本就不知检点,还不让人说?”白瑶翻着白眼,插嘴道。
“不知检点?我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抢你夫君了?”
“你……”白瑶气急,蹭的站起来,“顾倾之!你不会忘了你是如何嫁进丞相府的吧?”
知道,太知道了。
不就是老祖宗当街拦了白修然的轿子,高调的宣布她非他不嫁吗?
有错吗?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顾倾之在这一点上双手双脚为老祖宗点赞,十分敬佩她的勇气。
“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何时有你口中这般不堪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白瑶气的憋红了脸,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她。
“你咋不说我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呢?碰见喜欢的人,不表达出来,难道还指望别人猜透你的心思?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上下凡三圣母啊?”顾倾之直接怼回去,甚至想唱起来。
白瑶气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拿这种语气说过她。
瞧了一眼白修然,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再也忍不出,哇的一声哭出来。
白诗柔瞧见白瑶离开,也担心的追了出去。
大厅中,一时安静无声。
“牙尖嘴利。”
这是白修然临走前,留给顾倾之的话。
见人都散完了,顾倾之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
“把这些菜都收了吧。”
下人们应声而动。
“去天香楼给我端两只大肘子来!”
下人们面面相觑:突然发现这个新夫人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