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了几步海泪方才停了下来,转头一想,自己这应该是吃醋了吧?怎么可以表现的这么明显呢?
转身看到舒月明还是一身白衣的立在那里,嘴角含笑,偏着个脑袋正在瞧着自己。海泪撅着嘴巴往回走,心里想着,我偏不让你如意,看到我吃醋就那么的开心吗?
“我不想和宗怡斗嘴,等她走了我在过去。”
舒月明呵呵一乐,还有人这么为自己圆谎的,点了点头,说道:“她现在还是准东平王妃,父皇命她来给母妃上香,不能负了父皇的盛意。”
等宗怡和宗政离开,海泪方才拜见了舒氏,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很是沉重,他母妃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天家本就没有兄弟之情。殷叔那慈父般的目光,好多事情,海泪在一瞬间有些理解了。
海泪有些责怪,舒月明居然让一直不离他身边的殷叔送她回书院。海泪想问个所以然,却还是放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殷叔离去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海泪说着:“姑娘好生休息!照顾好自己就行,不必担心王爷。”
海泪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是在保护她吗?是不是太深思熟虑了点?
将长发随意的弄了个发髻,红色战衣,看着就舒服。将桌上的木剑一拿出了房门,见到拓跋谭坐在摇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应柳儿恰巧站在小院门口喊着:“海泪,走了。”看到拓跋谭,低着头行礼:“民女见过燕王爷!”
拓跋谭笑了笑,说着:“就我们几个人也无须多礼。”应柳儿微微的笑了笑,拓跋谭却是接着说道:“都是一个夫子教的,沧海泪,你怎么就那么没礼貌呢!”
海泪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应柳儿上前拉着海泪说道:“海泪,哥哥今日不知道能不能上场比赛,爹爹说可能全靠你了。”
有些惊讶,姑父不是一项不要她参加比赛的吗?恐怕也是没有办法才要她参加的了。虽是没有准备,但还是点了点头。
拓跋谭指着海泪,思索着说道:“那应斋书院岂不是输定了?”
“拓跋谭,你说什么呢?我有那么差劲吗?”海泪瞪着大眼睛,瞅了拓跋谭好几眼,自己向外走去。
姑父今日穿戴异常的整齐,表哥不像表姐说的那般,还是一副意气奋发的样子,还有其他的几位学员也不错,今日的比赛有琴棋书画、剑术、诗书、礼乐、春秋等等,那日凌婵、如今的雅妃一曲妙音,洛阳书院还未比赛就败下阵来了。
拓跋谭指手画脚的评价台上的比赛,都未能入他的眼。海泪有些无奈的,天子身边的那个空位是留给他的吧?他们二人之间有的是兄弟之情吗?不然怎么会那么听舒月明的话,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
瞧了瞧舒月明,冲着他笑了笑。舒月明却是完全的冰着一张脸,冷漠的眼神,看不出是嗔是怒,是喜是悲。这个时候还可以这么的耍帅?不知今日又要迷死多少洛阳女子了?海泪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舒月明还是一副原有的样子,海泪只好无趣的安生坐着。
不过是几日不见,凌婵却是消瘦的那般厉害,虽然衣着华贵,却是略显消瘦,原本就小巧的脸颊,更显的娇小。剑术的代表是表哥,海泪本以为自己要的代替表哥了,可表哥笑了笑着自己上了比赛台。
几轮下来,两个书院不相上下,应扬在剑术上有自己的意旨,引来观看的女子一阵阵喧哗。海泪都有些看呆了,原来表哥的剑法可以这么的好?爱情竟有这么大的动力,可以让表哥在短短数日内剑术进步的如此神速。
原来两个人的距离可以这么的远,也可以这么的近,近在眼前,却犹如咫尺天涯。他们终究是如此而已,几步之遥却是咫尺天涯,凌婵似有似无的微笑,这就是天子妃子该有的表情。原来自己也可以有几分的感慨,几分的惆怅,可这个时候反而可以安静了。
宗怡衣着华贵,一副王妃的装扮。海泪感觉心里揪疼的厉害。舒月明,怎么办?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一相遇,如果没有离开白云山,如果没来应斋书院,那一切都将不一样吧!可是怎么办?天家的人,高攀不起,惹不起。
最后一项综合比赛,是为了考查团队的互助能力,每个学院派出五人,能在最少时间内上了塔顶取下天子御笔亲写的匾额为赢家。
应柳儿不会武功,海泪替了表姐,舒月明脸上微微转变,甚是担忧的瞧着海泪。心里竟然暖暖的,微微的笑了笑,舒月明才恢复了原有的表情。海泪见过洛阳书院的那几个赛手,个个都是好手,不过有自己和表哥在,只是希望应斋书院不要输的太惨。
虽有其余的三个队员帮忙着,可他们始终武功不行,比不上洛阳书院的好手。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了,海泪轻功不弱,身体左闪又躲着避开对方的攻击跟上应扬,虽然很是吃力,却好像也没有那么辛苦。
不知道对方太过急功近利了,还是天意,对手中爬到一半居然又滑了下来。这是个好机会,海泪对着表哥使了个眼神,踩住表哥的肩膀向上跃去,只差几步就到塔顶了。海泪四周寻找着,怎么会有剑气?参赛的人都不能佩带武器的,双脚夹住木架避开刺来的那一剑。笑逐颜开的天子,舒月明忧虑的眼神,天子真的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吗?
自小便穿惯了男儿装,凌婵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天子怎么可能猜得到?那天天子和舒月明的谈话之中,那次刺杀,海泪本认为是太子,那天以为是天子,可现在想想,天子不可能做得那么明显吧?
还好自己的五哥为自己制作的佩剑是在袖中,打掉了那人的佩剑,却也很快的将佩剑收回了袖中,借机稳住了身体。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脚直踢那人的胸口借力向上一跃便到了塔顶,伸手拿住了天子御笔亲写的匾额,对着表哥挥了挥手。
身体摇晃着站不稳脚步,高塔摇晃着像要倒塌了。海泪有些着急的看着地上的每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一次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表哥。”海泪一边喊着一边将手中的匾额扔向表哥,看着表哥接住了匾额向地面跃去,应斋书院的所有学员都高兴的拍着手。
洛阳书院的学员和其他的三名学员都往回走。海泪却是想着,要怎么下去,高架被人动了手脚,就要倒塌了,余光看着舒月明,心想:“舒月明,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欠谁?因为我,你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可我因为你,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刺杀。我们到底是谁欠谁呢?”
大家都还在高架上,只要高架一倒,所有人都会受伤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海泪往下跃,还没到一半,高架已经开始掉落。
“海泪?”海泪听到姑姑和姑父喊叫的声音,舒月明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高架。他在天子身边,海泪有些自信他会救她,只是那也太过显眼了。
海泪伸手将一根木头移向一旁,平衡了动摇的高架,洛阳书院的几人快速的跃到地面。海泪对着同院的三个好友说着:“你们先下去,快要倒了。”
“沧海泪,你怎么办?”三人都一同问着,几人平时在书院都是有说有笑的,海泪贪玩,他们也总是帮忙。
“我轻功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快点。”
几人均点了点头,向下跃去,海泪扶着木头向下跃了几步,高架又开始摇晃了。海泪左右摇晃着身体,抓住了木头方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却看到地面一片混乱,只见观众席上有无数的看客手中握着兵器直奔向天子的看台,随从侍卫和那些看客厮杀一片。
宗爱尖声喊着:“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却还不忘记捏着兰花指,指着刺客喊救命。
海泪看着拓跋谭风一样的跃到了天子跟前,舒月明手中的长剑甚是晃眼。今日本是两个书院比赛的日子,天子就只带了几个随从,侍卫们手中摇晃着兵器阻止着刺客的前进。
果真不愧是天子,面对如此的厮杀,居然面不改色的瞧着发生的一切。凌婵脸色惨白的依偎在天子怀中,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担心应扬,目光一直点着应扬的方向,天子却是不时的安抚她。
舒月明和一身绛紫色的男子打得火热,却还不时的抬头向高架看来。海泪想起了此人是盖吴,盖吴的事情海泪知道不少,此时有些担心舒月明,他虽武功高强,可始终是天家的人,始终不同于盖吴的亡命江湖。那晚的事情,盖吴和舒月明应该是朋友,现在盖吴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招招凌厉至极。
一波一波的刺客,天子的随从剩的不多。若不是两个书院的学员均有夫子授予剑术课,帮忙阻挡着,恐怕天子还真的凶多吉少。看着那么高的地面,海泪闭上眼睛,试一次吧!借助都要倒塌的高架,向地面跃下,倒塌的木架砸到了不少的人,海泪心里有些内疚。直接跃到了舒月明跟前,舒月明伸手将海泪拉到身边问着:“没事吧?”
海泪舒了一口气,摇着头:“太高了,有点害怕,不过没事。”
舒月明将天子前的几个刺客都圈在自己剑气范围之内。丝毫伤害不到天子,可自己却前后左右被人攻击着,海泪一阵担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即使出了袖中的佩剑,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身边的几个刺客全倒在地上,佩剑左右击打着两边的刺客,背靠着舒月明。海泪感觉舒月明身体微微一震,回头看着自己,海泪冲舒月明笑了笑,手中的剑向前刺去,舒月明也反手刺向海泪一侧,同时的两声惨叫,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对方微微一笑。两人原来可以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让他人丝毫靠近不得。
并肩作战,海泪心里透过那么一丝开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却还是那么的开心。舒月明有意无意的要将海泪护在怀中,可刺客实在太多了,也无法将海泪完全的护在怀里,还有的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护她。
“翰哥哥。”两人猝不及防的,宗怡撞入了两人剑气范围之内,舒月明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护着不会武功的宗怡,这让的海泪要对付的不再是先前的两三人。
宗怡尖叫声,海泪回头看到那剑尖都要刺入舒月明后背了,脸上微微一变,手中的佩剑向前击去,人也侧身掠去,击掉了那把长剑,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另一把长剑,左肩膀却瞬间的刺疼,咬紧牙齿倒吸了一口凉气。右肘使劲向后击去击退了来人,听着盖吴似有似无的问了一句:沧家剑法?”
一时间隐隐的担忧着,竟然能让五哥用沧家剑法,盖吴真的不是常人,那么舒月明岂不是更危险了。余光看了看舒月明,舒月明轻声问着:“你没事吧?”
海泪身体向后倾斜着,还好今日穿了一身粉红色衣服,不让舒月明瞧见中刀的肩膀,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回答:“我没事,你怎么样?”
舒月明假装着没看到海泪已经流血的肩膀,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回答,一把将宗怡推出他们剑气范围,伸手要将海泪护在怀里,海泪却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不适合他来保护她。舒月明瞪着眼睛,手中的剑上多了几分霸气,只让刺客毫无还手的余地,退离了两人不少距离。
海泪支撑着有些累,瞅了盖吴一眼,此时的他有些没完没了了,就像和舒月明拆招一般,海泪这才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见盖吴,他与天子竟有几分相像。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海泪自己摇了摇头,每一次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会变成真的,这一次看来也会是真的。
拓跋谭一身盔甲带回了不少官兵,说着:“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那些刺客也伤的差不多了,却都是缠着舒月明和海泪,海泪有点想不通这些人是为了刺杀天子呢?还是为了为难舒月明呢?
舒月明看着海泪脸色有些苍白,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可却是无能为力,缓和了一下情绪说着:“你我之间的仇恨,何须牵扯到别人。”
盖吴瞧了一眼海泪,似笑非笑的答道:“我和你老子之间的仇恨才是最深的。”
宗爱指着盖吴喊着:“你大胆。”
盖吴马上答道:“你这不男不女的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皇上,您说是吧?”
天子冷哼了一声:“你说你与东平王老子有仇,朕倒还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盖吴仰天大笑,天子竟不知眼前的人就是曾经让他寝食难安的盖吴,盖吴说着:“既生翰何生吴?东平王爷,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舒月明嘴角轻扬:“舒月明等着。”
海泪有些感觉自己此刻都有些愚钝了,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交手的,只听得一阵阵剑剑相交的声音。天子没再说话,宗爱却是说着:“三王爷,杀了他,御林军,将他们乱箭射死。”
海泪有些犯晕,身体有些乏力,更不知盖吴是如何脱身的,有些意识时,听着天子对众人的奖赏之后抱着惊吓过度的雅妃离开了比赛场地。拓跋谭带着御林军处理那些刺客的尸体,一身盔甲的他,不再是先前那个幼稚的大孩子。
海泪听着表姐将自己已经贴在背上的衣服撕开的声音,透心的疼,咬着嘴唇都有些生疼。应柳儿说着:“这么大的刀口,女孩子家要是留下伤痕,该怎么见人呢?”
海泪又咬紧嘴唇,额头都有汗珠流下,却是大声喊着:“你快点给我涂药,很痛的。”
应柳儿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表妹,“我不是怕你留下疤痕吗?女儿家的,不能留下疤痕。”
“我又不用后背见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了,我脸上又没有疤痕,表姐你也没必要担心。还有就是,我二哥是谁啊?是沧渊,在世华佗呢!我还会怕这点伤痕。”
“是了,是了,沧渊是在世华佗,你敢让他看见吗?小心他一辈子将你困在白云山。”
海泪嘟着嘴,这的却不能让哥哥们知道,哥哥们知道了,后果很严重很严重。应柳儿说着:“没药了,我出去拿,你等一会儿啊!”
海泪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也好,等会儿涂金疮药,还会很疼的。听到脚步声,海泪没有睁眼,应柳儿却也没有个反应,海泪有些奇怪说道:“怎么了?怎么安静了?我又没得罪你。”
药粉撒在伤口上更是疼的厉害,却是有规律的涂抹着,海泪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一项象是长舌妇的表姐现在怎么就安静了呢?忍着疼痛转头,对上的是那么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海泪脸瞬间的红的象是天边的云霞,替自己涂药的人不再是表姐而是舒月明。
海泪摇了摇头,感觉冷风一阵阵的往房间里灌,急忙伸手去拉左手边的棉被,要来遮掩整个裸露的后背,却拉动了伤口,海泪疼的裂开了嘴,本已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海泪还想拿棉被,听着舒月明淡淡说着:“你若不想我在为你涂一次药,就别乱动,否则……适得其反。”
海泪张大着嘴巴,脸上烧疼的厉害,舒月明触碰着自己的伤口却有些冰凉,拿着白带小心翼翼的缠好肩膀的伤口。
“有没有压到伤口?”
舒月明温声细语的问着,海泪抬头看着他,他也正好低着头,海泪才想起自己身上仅有一件素色的胸衣,抢过舒月明手中的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拉动伤口,疼的裂开了嘴。瞪着舒月明:“舒月明,你流氓。”
舒月明嘴角的微笑更甚,海泪有些模糊的想法,好像下一秒要发生什么?要说出的话被舒月明的吻封住,满屋的春光,一室的温馨。
海泪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做了这多反常的事情,先前比赛场上,即使受伤也只是想不让他受伤,现在却想要他在身边。
舒月明坐在床沿上,伸手抚摸着海泪的脸颊,他也不想离去,他也想陪着她,可是今晚就是不行。
“雅妃受惊,天子大怒,洛阳城戒备森严,燕王年少易冲动,晋王身责天子安危,巡城这件事,御林军只听我的。”
海泪没有回答,他是东平王,这些都是他该做的事情,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一些。见海泪没有说话,舒月明低头吻了吻海泪的额头:“以后不要这么傻了,好不好?你若有什么好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一次,海泪第一次听到舒月明这般的对她讲话,这是不是一种承诺。就算上次在道观,他也只是说不娶宗怡而已,海泪不知道,淡淡笑了笑说道:“不是有你保护我嘛!”
舒月明僵立着身体,连表情都是僵立的,却很快转为微笑。低头吻着海泪的额头:“我看着你入睡,明早醒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你不骗我?”过了半响,海泪有些不确定的问着舒月明。
舒月明又是淡淡的微笑点了点头,他怎么会对她说谎。海泪闭上了眼睛,知道他就在身边,心里无比的安心。
海泪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了,也不知道舒月明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阳光已经照满全院。肩头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还有些痛,空荡荡的房间,就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海泪撅着嘴,心里突然地有些不愉快,自言自语着:“舒月明,大骗子。”
海泪趴在床上,等着表姐给自己换完药,又硬着头皮听完了姑姑和姑父的教诲,海泪暗自开心,还好伤的不严重,前后两次受伤,皆因舒月明。这姑父要是一心狠,定将自己送回白云山。
海泪有些奇怪,自昨天受伤以来,不曾见过应扬,不知他是怎么了?姑姑、姑父和表姐也不曾说,想起凌婵,有些想法油然而生,最难之人无非是痴情之人。
午后的阳光甚是暖和,拓跋谭走进小院,海泪懒得起来行礼,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只是感觉有个身影挡住了照在身上的阳光,海泪有些无奈,又不愿这么快就被拆穿,心里咒骂着,拓跋谭,你个……却也是在想不起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拓跋谭。
听着拓跋谭哈哈大笑着,海泪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瞪着拓跋谭。拓跋谭背着手臂眯着眼睛,问:“你就那么不愿向我行礼?”
海泪斜视着拓跋谭,点了点头,拱手对着天空:“沧家儿孙,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海泪没有说剩下的,沧家儿孙,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拓跋家的天子。六个哥哥和自己均知道这个道理,北魏王朝是拓跋家的江山,但沧家不跪拓跋家的人。
拓跋谭有些想不到沧海泪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却也害怕别人听到,指着海泪说道:“沧海泪,你大胆,难道父皇你也不跪?”
海泪闭上了眼睛,拓跋谭真是没事给她找事,重复着:“沧家儿孙,只跪天地父母。”
拓跋谭本来想一自己燕王的身份压压沧海泪,可沧海泪这话一出,他反倒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了。过了半响才说道:“你伤没事了吧?”
海泪点了点头,拓跋谭接着说:“没事就好,昨天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受伤了,今早巡视完城楼,三哥就急急忙忙的要过来看你,却被父皇叫了去,叫我先过来看看你。原来你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娇娃啊!怪不得,三哥放着漂亮的宗怡也要你。”
“你…你……你说什么呢?”听着拓跋谭说的话,海泪回答都有些吞吞吐吐了。心里却也是开心的,原来是被天子喊去了,海泪自己笑了笑。
“刚来洛阳之时,三哥放着豪华的别院不住,非要拉着我去书院住,而且还非要住你的小院。我以前还想不通,现在倒是知道了。”拓跋谭一副得意的表情,双手抱腹瞧着海泪。
海泪咳咳了几声,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原来就自己不知道。表哥说的不错,自己的却少一根筋,好像是少了好几根筋了。只是,宗怡都已经是他的正妃了,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成婚了吧?
见着海泪不语,拓跋谭挠了挠头:“我还有事情,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海泪拱着手勉强的说道:“民女恭送燕王爷。”
拓跋谭大笑的离去,海泪自己也有些想笑。怎么了?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吃醋了,而且吃起醋来,还不一般。舒月明,我们就只能如此吗?我不想如此,现在,真的不想如此了。
原来不去学堂可以这么的悠闲,海泪干脆躺在秋千上,前后摇晃着,这样子很舒服。累了,闭上眼睛,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全身是血的舒月明,宗怡在一边大笑着,海泪使劲的喊着:“月明,月明?”
舒月明嘴中的鲜血不停的留出,眼睛里却满是温柔的看着海泪,宗怡手中还有明晃晃的刀,滴在地上的是舒月明还没有凝结的血。宗怡仰头大笑:“沧海泪,我宗怡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到死,他死了你都休想嫁给他。”
海泪拼命的摇着头,嘴中喊着:“月明,不要,不要,不要。”
好像听到有人喊她,挣开眼睛看到了是舒月明,舒月明正焦急的看着自己,双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原来是梦,海泪靠进舒月明怀里,双手紧紧的环在舒月明的腰上,舒月明低头问着:“怎么了?做噩梦了?”
海泪感觉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舒月明没事,那只是个梦。却也想起了宗怡在梦中说的话,即使到死,他死了你都休想嫁给他。原来梦中自己哭了,现在靠在舒月明怀里,眼泪却是有些忍不住。舒月明擦拭掉泪水,问着:“怎么了?是什么噩梦?都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哭了?”
舒月明还穿着一身的盔甲,海泪摇着头,没有回答。这样子优秀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在他身边呢?是自己从来都不曾争取过。伸手轻触着舒月明的脸颊,轻身喊着:“舒月明……”
却也没有再说下去,真的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该说什么?现在就只是想喊他,舒月明,喊着这个名字就舒心。舒月明坐到秋千上,将海泪抱在怀里,把玩着海泪的头发,说着:“嗯!我听着呢!”
海泪淡淡一笑,晚霞映的舒月明更是俊朗,这种笑容却是不属于自己,天子下旨回宫便为东平王宗怡完婚。心里揪在一起说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舒月明莞尔一笑,抱着海泪的手臂紧了一些,吻着海泪的额头:“我不会娶宗怡,我舒月明的妻子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只会是你;东平王拓跋翰也只会有一个王妃,也只会是你。可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娶你,我不要委屈你,我要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我舒月明的妻子,东平王王妃。”
海泪有那么一瞬间的凝结了,无论是他是舒月明还是东平王拓跋翰,他要的始终都是她一个人而已,舒月明的妻子亦或是东平王妃,他要的始终是她。这是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诺言?美丽的可以忘记,他们之间阻隔的还有很多很多。却只愿享受这个时刻的温馨,一生一世一双人,海泪只愿如此,舒月明也只要是这样。那一年的相遇,只为了能成就这一切的开始,他们都是为了彼此而生,为了寻找到彼此。
海泪不再说话,舒月明的这一句话,足够她明白一切了。名分与她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她,他选择了叛逆,选择了她。无论以后有多困难,有多艰苦,她都会一一面对,去实现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