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温达与莲莲也进来了,自来军营之后,是不允许有女眷出现的,所以莲莲也换了一身劲装,看起来英姿飒爽,我忙上前道:“温叔,打听的怎么样?”
温达摇摇头,道:“前来打探形势的斥候人数,就有一千之众,照情况看来,来敌确实不少,要上点心。”我点点头,却见莲莲面色苍白,想是也是第一次见着这场面,还是有点心悸。我悄声道:“有没有估计出来,他们会往哪进攻?”温达面色凝重,点点头,道是刚刚所指的那个地方,我疑惑道:“难道别的地方就没有可能了么?”
他摇摇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应了一声,被选中的有可能被入侵的地方有四处,除了那个两万兵力的,剩余的三处都驻扎着五千兵力,营地里剩下了将近一万五,“难道就没有请求兵力支援么?”
南宫涵叹了一口气,道:“请求了,不过皇上说,现在各地兵力紧张,不能抽派出太多,所以还有十万大军在路上,最早也要五天才能赶来。”
我心里总觉着哪里不对劲,玄政是一个爱民的国主,这一点我很确定,那为什么会指派这么一点兵力来支援?而且在倾玄与无岫关系紧张时,派遣兵力去宁西剿匪?我心里一惊,难道现在执政的不是玄政?
我点了点头,示意南宫涵出来一下。南宫涵愣了一下,道:“几位先商量着,我先出去一趟。”几个副将皆抱拳应声,唯独刚刚指责我的那位,却是鼻孔里哼了一口冷气。我不禁苦笑着,待出来之后,我方道:“南宫涵,玄政的身体怎么样,你知道么?”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上次王寅对我道:玄政晕厥过几次,南宫涵面色凝重道:“估计是不怎么好的,上次在全国召集医术了得者,想是患了什么疾病。”
我的心骤地紧缩着,疼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便低下头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将兵力调往宁西的,另有其人?”他身形一顿,道:“难道:你的意思是,玄政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道命令是别人下的?”
我极不愿意地点点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通。他沉思一会儿,道:“你的消息可靠?”我摇摇头,“不可靠,这只是凭我对他的了解而做出的判断。”他抱着手臂,思索了一会儿,道:“那照你所想,现在执政的是谁?”
我摇摇头,脑中却瞬然间浮现出那一双深邃的眼睛,脱口道:“难道是玄海?”他蹙着眉,“海王爷?他可是众所周知的闲散王爷,而且与玄政感情极为要好,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若是他的话,就隐藏得够深了,如不是他那双深邃地眼睛,我也想不到那里去。
我叹了一口气,道:“就这样猜来猜去的也不好,若是真是有人假帝施令,那我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无岫的军队了,还有可能是永远来不了的援军。”
我摆摆手,道:“算了吧,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对抗这入侵的无岫,而不是做这些无谓的猜想。”
他应了声,突然定睛看着我,道:“灵儿,你愿不愿意就这样与我走了,我们不再理会这些了。”
我一怔,心里却是有点紧张,慌忙道:“这样不好吧,这里还剩下这么多士兵驻守着,要是将军都走了,那军心动摇,这几万人铁定是会全军覆没的,我干不出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进了营帐。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是,心底却是担心玄政的安慰,这一片边疆,我在,便不会允许他丧失他人之手!我不在你身边,却想着为你保家卫国,虽然你喜欢的是我的娘亲,可我,却也爱上了你,深入骨髓。
我一上午皆在心神恍惚中度过,忽闻南宫涵带兵出征了,我方回过神来,见高头大马上,他的铁血甲胄,英姿雄发。文泽和柯靖也坐在后面的大马上,我心里竟有点担心,道:“泽儿,你也要去么?”
他聂聂地看了我一眼,道:“哥,我也想跟着南宫大哥去见识一下,好男儿当持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我叹了一口气,道:“柯靖,你与泽儿都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伤着自己了。”
文泽见我允了他去,笑道:“姐……哥,你就放心吧,泽儿练了几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自是会保护好自己,而且,男人要是不留个疤,还是男人么?那都是荣誉!”我心里一沉,嘴上竟脱口道:“休得说什么伤不伤的,你若不能完整的回来,看我还理不理你。”
几人正说着,见号角联营,他一正色道:“哥,你放心吧。”
我一扭头,正见南宫涵也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道:“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们。”他点了点头,绽放着笑容,道:“首战,我必与你战捷归来。”他眼里的情愫,我不是不懂,可是,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不是你,却也感谢你。
回来的探子不断传递着前线的信息,我的心揪得紧紧地,最终,在日将斜的时候,将大军盼回来。
我站在军营前,见为首的南宫涵,还好,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见我在军营面前,抽了马,加快速度跑过来,一个翻身跃下马,我道:“怎么样?”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情况比我们想象之中更加复杂,敌军太过狡猾,不过是虚晃一枪,派了几千士兵前来捣乱,我军一上前,几千骑兵便跑得没影了。”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是不能急,只能看他们怎么办,我们才能想出相应的措施了。”南宫涵一掌拍在营帐上,道:“这样太过于被动了,完全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我应了一声,“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期盼这几日赶快过去,援军赶快来到。”
我见文泽与柯靖也到了军营前,两人显然精气神还不错,谈论着战事,文泽见我,便立马吹嘘道:“哥,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威风的啊,我就往那一站,就将敌人吓跑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不是你吓跑的,是他们自己跑的吧?”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我低声问南宫涵道:“怎么样,这次去,是确定了他们往哪里进攻了么?”
他摇摇头,苦笑道:“兵力很发散,不好判断,不过还是那四处位置不会变。”我思忖了一会儿,道:“他们会知道我军兵力不足么?”南宫涵极不确定地点点头,道:“似乎是知道的,因为就算是前来示威,他们也不过是派了几千兵力,要不是知道我们人少,那他们难道是来送死的?”我心中一顿,点点头道:“那我们可要做好准备了,我们不仅是要打一场恶仗那么简单了。”
我随着南宫涵进了营帐,同进的还有那几位副将,他们见我,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满脸虬髯的刘副将一拍我的肩膀,笑道:“老子今日没杀够,李兄弟,要不是你这身板比女人还瘦小的话,老子定是将你也带到战场上去的。”
我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谢刘副将抬爱了。”他一撇嘴,“少来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刘胡子就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不过见李兄弟这个样子的,必定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我虽然听不懂,可是也是敬佩的。”
我摇了摇头,这刘副将,就是豪爽。
见几位副将又扎堆在一起,讨论着对策,我轻咳一声,道:“几位将军,在下这里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几人齐齐回过头来,我道:“宁西离我们这里不远,日夜兼程不过昼夜功夫,我们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到宁西,与宁西县尉说一声,对外放出口音说剿匪士兵已经回来。”
看着他们正在听我说话,我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在这三处布了不过五千兵力,若是大敌压境,定是不够的,就连那处两万兵力的,都堪堪不能抵御,我们可以派几个士兵过去无岫的军队那边传播谣言,道是去宁西剿匪的士兵提前回来了,援军一到,加起来就有十万兵马,虽与敌军二十万相差甚远,不过也会使他们有所顾虑。
我们派过去假装被俘的士兵,便可道是每个关口多增加了一万人,他们也会有所相信,这样,我们还可以再等几天。”
他们点点头,又道:“可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啊,不过几天,还是会被他们发现的。”我蹙着眉,说实话,我有种隐约的预感,那援军是不会到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几人齐齐垂下头,不做他话。
自从我推断着玄政极有可能是病倒了,才导致这局势混乱之后,心中一直担心着他的病,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恳求释去宫里一趟,现在,只有他的医术我是相信的,释看了我一眼,叹息道:“灵儿,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么?”
我点点头,抬眼望着释那双纯净透彻的眼睛,泪水却不停涌出,哭道:“释,我是不是很没有用?我觉得我中了他的毒了,不能解。”释摸着我的头发,道:“没事,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去帮你为玄政治病,再打探一下关于援军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我回皇宫?”
我摇摇头,道:“文泽与柯靖在这里,我放心不下。”他点了点头,突然将我抱住,轻声道:“等我,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