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见阮靖不说话,于是便将矛头指向身旁的杨杰的身上道:“你这人还真够厚颜无耻,自己明明就已经拥有一个家庭了,能给他怎样的幸福?像你这种人,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
李潇见杨杰对自己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垂眼一脸讽刺地笑了笑,转过身将阮靖家的房门打开,站在门口没理会探头进来关切地问着发生什么事了的吴姐,只是看着杨杰道:“这幢楼大概有五十二户居民,早上一定有不少人没有出门,你若对他是真心的,就大声向他说出你自己对他真正的心意啊?”
“李潇,你也应该有个底线吧!”阮靖听李潇说罢,气红了脸怒道,站在门口的吴姐听他们的对话有些不对劲,讪讪地笑了笑道:“那个……有话好好谈,别太意气用事了。”说罢便要乘机开溜。
“吴姐……等等……”李潇忙伸手抓住欲要开溜的吴姐,转过头对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的杨杰道:“怎样?想给他一辈子幸福的承诺你都说出口了,像这种轻而易举的事,你应该办得到吧!”
“够了!你闹够了没!”阮靖失控地大双怒吼着,浑身微颤栗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李潇却完全不理会阮靖,只是死死地盯着杨杰故作刁难地挑眉道:“说啊~有本事就大声喊出来‘阮靖我爱你’啊!”
那吴姐越发觉得这气氛不对劲来,她讪讪地笑看着李潇道:“李潇,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就开这样的玩笑,又不是小孩子,还玩什么试胆游戏?”
“玩笑啊~”李潇松开吴姐,笑看着杨杰道:“是不是玩笑,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杨先生,你在这里出入的也有些时候了吧,想必这里的人也有一大部分人认识你的,当然,我虽然出入较少,但今后也会一直陪伴在老师左右,请问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够了!李潇,你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阮靖气得浑身颤抖,这样幼稚的游戏亏他能想得出来!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李潇说罢,抬手指着杨杰道:“我要等他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大声喊出那句话后,我才离开!”
那吴姐见李潇放开了自己,忙趁此机会溜回自己家了,她边往厨房里走去,边对坐在客厅里看早报的老公道:“阮靖老师认识的那些男人,不知道一个个究竟是怎样想的,像那种直接袭击他的也好处理,直接交给警察就可以了,但是现在那两个,完全没办法处理,我见过男人为女人争锋吃醋的,就没见过男人对男人也会上演着一幕!”
那看报纸的老公听她说罢,收起早报伸手端起搁置在茶几上的一杯咖啡凑到嘴边,抬眼对正站在厨房里搅拌粥的吴姐道:“我说你就少管点闲事不成,别人爱咋咋的,又不干涉着你什么!我劝你还是少接触那个阮靖,明明大男人一个,长得却像个人妖摸样,怎麽看都觉得恶心!”
那吴姐听她老公这麽一说,拎着勺子走出了厨房,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李潇地动山摇般的喊声:“阮靖!我喜欢你!我爱你!”
“哐当~~”一声脆响,吴姐手中的勺子应声落地。
“咳咳咳咳!”她的宝贝老公全身洒满了咖啡,捂着胸部连连咳嗽不已。不仅如此,整幢公寓楼里,凡是能听见这声音的地方,都多多少少地发出一些怪异的声响。
“出去!给我出去!”阮靖低垂着头,颤抖着双手从轮椅里取出一把小型电棍,然后抬起头来,双目含泪,直指着微微喘息着的李潇怒道:“我叫你给我出去,别再来我家了!”
看着如此生气的阮靖,李潇手中的风铃碎片带着他的鲜血叮叮当当地落到了地板上:“我知道了!”他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愣神的杨杰,转过身甩门而去。
“哐当~~”一声脆响,阮靖手中的电棍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转。他低垂着头,用双手撑着脑袋,浑身无力地瘫坐在轮椅上。
杨杰垂着眼帘看了阮靖一会儿,将目光落到那张沾满血迹的写着牟建飞的名字的诗签上,他走上前去,从地上将那张诗签拾起,单膝跪在阮靖面前,将手中的诗签送到他面前道:“阮靖,和我一起走吧,他不会再回来了,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死心?”
阮靖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却不知早已是泪流满面。
“抱歉,请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请你也回去吧!”阮靖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伸手接过那张诗签,看着上面已经被鲜血模糊了的名字,泪水又缓缓地划过脸颊,滴落在了上面。
杨杰一脸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阮靖,最后只得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我下个月才会离开这里,你好好考虑一下。对不起,刚才对你做了那麽过分的事……我先回去了。”他说完话,没等阮靖回答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抬手打开门又停顿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阮靖道:“如果……我没有家庭……阮靖你……会不会……”
阮靖听他这麽一说,抬起头来望着他,没有说话。
“没什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杨杰见他看自己,神色有些慌乱地说罢,忙大步走了出去,在带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听见阮靖在屋里说道:“不管你有没有结婚,都不可能!”门啪嗒一下关上了,也将杨杰心中仅存的唯一希望给关上了,他靠在门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以前输给了牟建飞,我只怨相遇甚晚,现在输给李潇,这又算什么?可恶!”想到这里,他狠踢了一下身后的门,快步离开了。
阮静垂着眼帘静看着手中的诗签,听见门传来被人狠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心惊了一下,他抬手捂着自己红肿滚烫的脸颊,这一巴掌,是有生以来,打得最疼的一个,无论是从神经感觉上来说,还是从精神上来说,都是最疼的一个。
“啊~~这样就好了。”他放下手,安慰似地淡笑着对自己说道,驱动着轮椅慢慢地向阳台的方向行去边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再来了吧,那个麻烦的人,这样的收场……还真是糟糕透了!”
他经过放置在客厅里的一只装垃圾的塑料篮子,顺手将手中的诗签丢了进去,他来到阳台,看着上面还残留那只风铃的细线,随着微风,没有一点方向感地悠然飘动着,阮靖将目光落在那个没有几个人的公交站,喃喃自语道:“别再来了!”
进入盛夏,天气愈发燥热了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的时针还没有指到七点半,外面却早已经是阳光明媚,直晃人眼的阳光穿过建筑物,透过窗帘淡淡地洒在地板上,床上的人却浑然不觉,依旧睡得像摇篮中的小孩一般的香甜。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床上的人像受惊的鸟雀一般,嗖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瞪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盯着自己的房门,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马晓冉忙伸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跳下床来,快速地趿拉着凉拖鞋便往屋外快步走去。
厨房里,乱成了一团糟,张耀捂着自己的一只胳膊,低垂着头蹲在地上,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蜷缩成了好大一团。
“怎么了?”马晓冉奔进厨房,看着像经历了暴风雨一般的厨房,他的脸色立马嗖地一下全黑了下来。
张耀听见马晓冉的询问声,抬起头来,抽搐着脸强忍着手臂传来的疼痛笑看着马晓冉道:“啊,抱歉,我饿了,又不好意思叫醒你,所以想看看可以弄点什么吃的。”
“你在抓老鼠吃吗?”马晓冉强忍着满腔怒火瞪着张耀问道,张耀听他说罢,讪讪地笑了笑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的向马晓冉解释道:“不是,这个是因为微波炉突然爆炸,吓了我一跳,手中的东西就跟着落在了地上,然后我不小心踩到了落在地上的东西,然后滑到了,伸手就抓倒了这个,然后……”
张耀提到微波炉,马晓冉便向微波炉看去:“你究竟把什么东西放进微波炉里了?”
“啊!这个啊,也没放什么,就放了两罐椰子奶,虽然是热天,但是我还是觉得喝温热的椰子奶吃早餐挺不错的。”张耀说道这里,看着那微波炉,倒吸了口冷气道:“只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这麽危险!”“我说你……以前没用过微波炉吗?”马晓冉抽搐着嘴角看着张耀问道。张耀听他这么一问,一脸老实地答道:“在美国倒是有一个,但都不是我在用。”他说道这里,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伤口道:“这下好了,想调酒给你吃都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