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甫墨他们分开之后云未央便回到了宰相府,推开门云未央便看到枫雪寒正躺在躺椅上看书,窗外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如玉般的面容上,原本冰冷的面容也有了融化的迹象,清风拂过,垂在肩膀上的黑发微微浮动,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手里的书。
如此美到极致的画面让云未央不忍心打破,脚步不自觉的放轻,然后走到枫雪寒旁边坐了下来,看着枫雪寒俊美无比的侧脸,云未央的神情有些许的恍惚。
如此直接的眼神很难让人不注意,将手中的书放下,枫雪寒问道:“玩得可还高兴?”
眨眨明亮的大眼,云未央抚了抚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不甚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云未央说的是实话,于她而言,唯一能让她觉得安心幸福的地方就是和枫雪寒一起,虽然两个人的话不多,但是只要两个人能呆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
从躺椅上站起来,枫雪寒将手伸向云未央,“起来。”
没有犹豫的,云未央把手放在枫雪寒的手心里,借着对方的力道,云未央从椅子上站起来。
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枫雪寒拉着云未央走了出去。
坐在马车里,云未央看着枫雪寒冰冷的侧脸,问道:“寒,我们去哪里?”
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对方的回答,云未央索性也不再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一个翻身,云未央便枕在枫雪寒的腿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闭上眼休息起来。
这时,枫雪寒垂下眼睑,望着那张恬静的面容,冰冷的眼眸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也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云未央只隐约感觉到一道清冷却无比好听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紧抓着衣襟的手指动了动,密长的眼睫轻扇,缓缓打开了闭着的眼。迷蒙泛着水光的眼流转着暗红的光晕,仿佛能将人吸慑进去般。
无意识的将头埋进温暖的胸膛,抵着额头转动磨蹭着,似要将还没退去的睡意蹭掉般,垂在额前的细碎发丝随着动作被掀起,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
枫雪寒好笑的看着云未央犹如小孩子般的动作,也只有在此时他才能在云未央身上看到孩子般的气息,他也没打算说破,每天清晨有这么一道赏心悦目的一幕也不错,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枫雪寒知道只有在云未央刚睡醒的时候,才会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娇憨。
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云未央迷迷糊糊的问道:“到了?”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对于有低血糖的人来说,能睡个好觉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
应了一声,枫雪寒说道:“起来吧!”
赖在枫雪寒腿上的云未央将手伸向枫雪寒,迷蒙着双眼,说道:“抱!”
枫雪寒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将云未央的手接过,抱着对方坐了起来,伸出手替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冷冽的声音有着几分柔和,“醒了就下车。”
“好!”伸出手拍拍脸颊,云未央便跟着枫雪寒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云未央便愣住了,入眼的是一大片紫竹林,远远望去几乎看不到路的所在,转头看向枫雪寒,问道:“寒,这里是?”
枫雪寒看着云未央迷惘的眸中带上对这个询问已久的问题的疑惑,深邃的紫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顿了顿,却最终还是开口:“随我去个地方。”
眼尖的云未央没有错过枫雪寒眼底一闪而过可称为悲伤的情绪,不忍再问,云未央乖乖地点了点头。
走了半晌,云未央发现入眼的地方除了竹子还是竹子。
“切记走神。”枫雪寒略带些警告的说道。见云未央点点头,这才牵着她走进了紫竹林。
果然此处布的有阵……云未央边集中心神边跟着枫雪寒的脚步,心中却在想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布置的如此严密,难不成?
渐渐的,云未央有些疲累,好似走了许久,可眼前却依旧是同样的紫竹与景象。漂亮的眉微皱,不自觉的抬起手握住了腰间牢牢揽着自己的大手。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情绪,枫雪寒手上微微用力,两人交叠的手掌即刻十指相扣,深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闭上眼睛。”
闻言,云未央闭上眼,一片黑暗中,她从一片寂静中渐渐听出了鸟鸣与流水声。
又不知走了多久,枫雪寒终于停下脚步,同时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恭迎主人。”说着,他看向云未央,疑问道:“这位是?”
“我妻子!”枫雪寒淡声道。
“夫人,属下失礼了。”
云未央感觉得到枫雪寒对此人的尊敬,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前的老者身着一身银色的墨色长袍,银白的头发只用一个简单的木制发簪固定,看起来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子,面相和善,精神不错,没续胡子,走路稳健,虽说上了年龄,可面前的老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脱尘的气息。
“没关系!”云未央淡然的语气有着对长辈的尊敬。
枫雪寒狭长的凤眸露出几分赞赏,牵着云未央的手紧了紧,说道:“这位是李伯,是他把我抚养长大的。”
被称作李伯的老者连忙说道:“少主人可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杀老朽了。”
看着小院门口上题写的葶雅小筑,枫雪寒一向淡然的眼底有着几分悲伤。
云未央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枫雪寒,握着枫雪寒的手施了几分力道。回过神的枫雪寒看到云未央眼底的担忧,沉声道:“我没事。”
站在一旁的李伯眼神也愈发迷离,“少主人是来看夫人的吗?”
枫雪寒应了一声便和云未央走了进去,院子不大,四面四间房就把中庭围了起来。中庭里种了很多的百合花,还养了鱼,打扫得很干净。
坐在庭院里,云未央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的枫雪寒手法娴熟的烹煮着茶,阵阵的清香自壶内传来,心中忍不住感叹:有没有什么是枫雪寒不会的……
将精致的五彩茶盏放到云未央面前,枫雪寒边倒茶水边说道:“这里是我母妃生前最爱来的地方。”
端着杯子的手一抖,云未央诧异的看向枫雪寒。
枫雪寒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声音悠远绵长,“在我三岁的时候我母妃就死了。”
看着手中散发着清香的杯子,云未央却觉得难以下咽,将杯子缓缓的放到茶几上,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对面的枫雪寒,沉默许久,云未央问道:“母亲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毒死的。”说到此处,枫雪寒周身所散发的冷意让人不禁颤栗。
“可知凶手是谁?”云未央疼惜的望着枫雪寒。
摇摇头,枫雪寒说道:“不知道!”那时的他还很年幼,只是感觉到母亲一日比一日憔悴,到最后就那么的香消玉殒了,更何况母亲刚死,枫雪寒便被那人赶出了皇宫。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云未央对于枫雪寒童年的遭遇有所感触,三岁的小孩,尤其是身在皇宫里,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向他下毒手,云未央曾经听枫雪寒提起过自他三岁起就离开皇宫了,那么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云未央听依娜和千影说过,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线惊心动魄,而这些灾难都是他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带给他的。
想到这里,云未央胸口就衍生出巨大的怒气,她是孤儿,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何物,可是为何自己看到的亲情就是如此这般?自己的亲生父亲向自己的孩子下毒手,不过只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怎能下得去手?!
突然,手上一暖,云未央抬头看去,入眼的便是枫雪寒有着几分柔和的俊美脸庞。手一翻,原本在手背上的手掌便落入云未央的手心,云未央深吸口气,缓缓平复自己暴躁的情绪。
“央儿,现在有你,我便很知足了!”枫雪寒冷冽的声音犹如暖风拂过,使得云未央的心蓦地安静下来。
“什么人?”枫雪寒如刀刃的凤眸猛地扫向院落门口。
云未央脸色一变,也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男人身穿蓝色的长袍,手拿折扇,举止形态无一不流露出富贵,看到此人的脸,云未央面色一变,放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握紧,不等枫雪寒有所反应,脚踩地面,身体凌空一跃便朝来人飞去。
见状,枫雪寒依旧坐在榻上,冰冷的面容上一如往昔。
将缠于腰间的剑抽出来,云未央对李伯说道:“李伯,你先退下。”
“是,夫人!”李伯欣慰一笑,看来少主人终于找到能陪伴他终身的人了,这叫他如何不高兴。
云未央站在门口,手中的剑嗖的一声架在胸前,冷冷的看着来人,道:“哪里来的小毛贼,当此处无人了吗?”
来人皱皱眉,看着面前的女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不悦道:“你是何人?”
云未央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讥笑,看着来人讽刺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吧,你是什么人?招呼不打一声就要往里面进,你爹娘没教过你规矩吗?”
“放肆!”来人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