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枫雪寒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狭长且波光潋滟的紫眸露出一道了然的意味,从暗卫那里刚得到情报他就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去那里,看到她能应付过来,他便隐藏身形没有露面,因为枫雪寒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也有她的自尊和骄傲,他一向知道云未央想要的是什么。
云未央眼圈一酸将脑袋埋进那雪衣翩翩的怀抱里,望着窗外纷飞的合欢花,飘飘落落,就像一个个在空中跳舞的精灵,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暖红、鸡蛋黄、暗灰、淡紫,无数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块上好的绸缎,又像绝色佳人的侧脸,朦朦胧且美轮美奂,她暗自低叹:得夫如此,夫复何求!想到此,她突然抬起头,望着面前俊美无双的侧脸,问道:“寒,可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枫雪寒伸手将云未央的脑袋重新压回到怀里,边批阅信件边说道:“司马立轩派来的人。”
“他?”云未央眨眨眼,脑海里努力搜索此人的信息,良久她突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是他啊!”想起那日司马立轩被吉格挂在树上的怂样云未央就想笑,当然她也很不给面子的喷笑出声。
枫雪寒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云未央,这个人啊!难道她忘了刚才是谁派人来追杀她了吗?想来是那司马立轩咽不下那口气,身为太子被人挂在树上,传出去就是一大笑柄,也因此对方才会派杀手过来,想到刚才那个男人,枫雪寒凤眸微眯,以央儿的身手绝对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远处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的温腻吞没,一轮弯月渐渐溢出银霜般的光华,唯有到夜幕浓黑时,方可知其璀璨华美。
不知不觉中,云未央便在枫雪寒的怀抱里睡了一个美美的觉,睁开睡眼朦胧的眼,她问道:“寒,怎么不喊我?”
枫雪寒将书合上,淡声道:“无妨!”
坐起身,云未央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枫雪寒看着那张溢满满足的容颜,狭长且毫无温度的凤眸绽放出几分柔和,将云未央蹭乱的衣服整了整,挑眉问道:“用餐?”
云未央点点头,说道:“好!”
就在众人用餐之际,府中的下人前来禀告,“主人,莱国公府的杭魏昂来了。”
枫雪寒用餐的手没有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见状,云未央知道这件事他不准备插手,便开口道:“知道了!”
“那属下要如何回话?”前来禀告的人一脸为难。
闻言,云未央眼底幽光一闪,那眼底的诡异直看得前来禀告的人心惊胆战,果不其然,云未央笑道:“你就在门口候着。”
“是。”前来禀告的属下暗中抹把额头上的冷汗,让堂堂的杭国公在门口候着也就只有自家主子会做得出来。
这一顿饭吃的极其慢,等众人吃过饭已是半个时辰过后的了,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巾帕云未央慢条斯理的擦擦手,秀眉不经意的瞥向门口站着的属下,嘴角轻扬,从椅子上站起来,云未央道:“走,我们去迎接一下堂堂的杭国公。”
闻言,枫雪寒也站起身,清冷的声音响起,“万事小心。”
云未央冷淡的眼神在看向枫雪寒的时候不自觉的总会柔和几分,柔声道:“你放心。”说完,云未央领着众人向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云未央清澈的声音大老远地便传了过去,“哎呀,让杭国公久等了。”
早已在门口等的不耐烦的杭魏昂此时是一肚子的火,原本心中就焦急又等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要忍耐,他早就冲进府里了,现下看到出来的还是一个女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秦王府好大的面子,居然派一个女人出来迎接他。
云未央的视力极好,自然看得到杭魏昂那一张铁青的脸,走出府外,云未央笑脸相迎,道:“真是万分歉意,居然让杭国公等了这么长时间。”说完,她瞪向一边的手下,怒声道:“都是你这小厮,杭国公来了居然不通报一声。”
“是属下的错,奴才以为是哪里跑来骗吃骗喝的骗子呢,请夫人责罚!”前去禀报的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尤其那没几两肉的瘦弱身板此时看上去更加的萧条。
云未央眉头一皱,故意不去看杭魏昂那更加黑青的脸,不悦道:“下去领罚吧,一定要重罚!”
“是!”前去禀报的人立马朝刑房走去,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主子这戏演的真好。
杭魏昂纵使有再大的怒气此时也发不出来了,就算想发,看着云未央身后那一个个凶神恶煞模样的下人,他只得把怒气往肚子里咽,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瞪了一眼云未央,没好气道:“贵府的面子好大啊!”
闻言,云未央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问道:“都是下人的疏忽,那就请杭国公移驾去府上喝杯茶可好,也了表一下我们的歉意。”近距离打量杭魏昂,只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虽然上了年龄,可腰板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常年习武锻炼下来的,不似杭瑞成,眉宇间总透露出一股轻浮。
“哼!”杭魏昂袖子重重一拂,冷哼一声迈着虎虎生风的大步朝秦王府走去。
云未央抬步跟上,看着杭魏昂俨然一副将秦王府当做自己家似的模样,心中一笑,背着的双手暗中做了个手势,隐藏在黑暗中的毕显见状悄悄隐下身形消失在一片夜幕中。
来到正厅,云未央引杭魏昂坐下,吩咐道:“依娜,给杭国公沏杯好茶。”
“是!”
没一会儿,依娜便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走了进来,一杯放到云未央那里,另一杯则放到杭魏昂旁边的茶几上。
端起茶杯,云未央用杯盖轻轻拨弄着嫩绿的叶子,一副神情悠哉的模样。
千影和依娜对视一眼,不由在心里暗道:主子可真能沉得住气,人家都抄到府上来了,居然还能这么悠闲。
一时间,大厅里暗波涌动,云未央和杭魏昂纷纷较劲,大有一种你不开口也休想我开口的架势,时间长了,杭魏昂鼻尖渐渐沁出汗来。
他刚回到府上便听说少爷和小姐自出了门便再没回来了,杭瑞成是一男子倒也无所谓,可杭芙蓉也一天未归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一番查询下,他才知道自从那两个人进了望月楼便再没出来过,去那里询问掌柜的,可掌柜的一问三不知,说是杭大少进了酒楼便直冲后门,看那架势是要追什么人,除了这些便什么都没问出来,后来经过下人们的挨个询问,他才知道杭芙蓉和云未央有了过节,杭瑞成为替妹妹出口气便带人找上门来。
杭魏昂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期间他用眼角瞄了一眼云未央,发现对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悠然的模样,心中不免焦急,为了儿女的安危他也顾不上和云未央较劲了,沉声道:“请你把杭瑞成和杭芙蓉交出来。”
闻言,云未央一愣,不明所以道:“杭国公,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杭魏昂眉心一怒,将茶杯重重放到茶几上,由于力道太重,里面的茶水溅出来许多,“云未央,你少给我装糊涂,芙蓉今天只与你接触了,我劝你最好把他们交出来,不然的话……”后面的话杭魏昂没有说出来,只是眼底的杀气愈来愈浓。
见状,云未央眼睛一眯,沉声道:“不然怎么样?杭国公怎么不说下去了,是想拆了秦王府吗?”说完,她眼底一冷,看向杭魏昂,冷声道:“杭国公,你还没那个能耐。”
见状,杭魏昂心中倒抽口冷气,这个女子看似眉目淡然,却不曾想对方如此硬气,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云未央,只要她把人交出来,他便不予追究,可现下看来,对方明显不吃他这一套。
心中有了考量,杭魏昂的语气柔和下来,道:“瑞成和芙蓉都是我的儿女,现在他们出了事,作为父亲自然担忧,如果他们犯了错,我替他们向你道个歉,只希望你把他们放了。”
闻言,云未央心中冷笑,这个杭魏昂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吗?对方那看似真情流露的表情其实蜜中藏剑,她若真把那两个人还给他,便真的着了杭魏昂的道。
思及下,云未央淡笑道:“杭国公,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杭瑞成和杭芙蓉在我手里,大街上随便抓的一个人也能信吗?而且他们也确实不在我府上。”说完,她看向杭魏昂,问道:“是不是他们跑出去玩了,忘了回府的时间了?”
杭魏昂一阵头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云未央软硬不吃,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不可能,不管怎么样,小女和你有纠纷这件事毕竟是真的,那么小女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觉得你走得清吗?”
云未央差点气乐了,这个年纪一把的人居然耍起无赖了,收起嘴角的笑意,她说道:“杭国公,小女是和我起了争执,可是那是小女自己先动的手,而且是奔着要我命的架势来的,我是出于自保,这点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颜如玉店里面的掌柜便知我是不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