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光辉张大嘴巴,满面的惊骇之色,喃喃说道:“怎……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许箔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离开据点,云龙帮就派人来攻,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若说这是云未央事先安排好的,那也不对劲儿,就算云未央能指挥的动江瑢,难道她还能指挥的动陈光辉吗?
其中肯定有问题,但问题出现在那里,许箔一时半刻也想不清楚,他皱了皱眉头,迈步就要向外走,同时说道:“我得立刻赶回据点。”
陈光辉急忙伸手把他拦住。
许箔一愣,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陈光辉正色说道:“老许,你现在回去恐怕未必能赶到云未央的前面,你只带这么几个人,万一与云未央的人碰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一点,许箔当然明白,可是现在他哪儿能管得了那么多,自己镇守的据点十分重要,一旦被云未央夺了去,对己方的影响真的很大,他拍拍陈光辉的肩膀,感激的说道:“据点重要,绝不能有失,陈兄,我现在赶回据点,你立刻向孟大哥禀报此事,让他立刻派兄弟赶过来增援!”
“好!”陈光辉答应的干脆,但是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许箔颇感到不耐烦,现在多耽搁一刻,据点就多一分危险,他哪有时间在这里干耗,他急道:“我先走一步了!”说着话,他横跨一步,打算越过陈光辉,可哪儿想到,他的动作快,可陈光辉的动作更快,又把他的去路拦住。
这会儿,许箔是真的动了怒,脸色沉下来,喝道:“陈兄,你这是……”
“老许,我送你一程!”说话之间,陈光辉的袖口里突然掉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毫无预兆,对准许箔的小腹,全力刺了下去。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这下了死手的一刀,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当然,江瑢除外。
许箔做梦也想不到,加入帮派二十多年,与自己相处十余载的兄弟竟然会对自己突下毒手。
也就是许箔,换成旁人,恐怕连点反应也没有就得当场毙命。
许箔身手高强,反应也快,在匕首已刺到近前,几乎要贴在他的衣服时,他腰眼用力,身躯尽力的向旁边扭了扭,只听扑哧一声,陈光辉这刀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小腹要害,却在他的左肋下深深扎了进去。
“哎呀……”许箔痛叫出声,立掌为刀,对准陈光辉的脑门劈了下去。
陈光辉见许箔避开了要害,而且还有还手之力,吓得急忙抽身后退。
趁他后退之际,许箔也连连倒退,一直退到桌旁,手扶桌案,才算是把身子稳住,低头再看,只见匕首的刀锋已完全没进自己的身体里,只剩下刀把留在外面,鲜血顺着衣襟,滴滴答答直往下淌。
“你……你这是为什么?”许箔又气又疼,五官扭曲,大声咆哮道。
“为什么?哈哈……”
陈光辉仰面狂笑,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怒吼道:“我在帮派二十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孟皑东能坐上掌门大哥,我居功至伟,帮派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没,可是我他妈的得到了什么?在十大天王里面,我加入帮派的时间最早,功劳最大,却排名最后,你,蓝策,这些后辈都可以命令我做事,你们说你们的能力比我强,好,我认了,可是你们的命令却让我屡尝屡败,你们不觉得丢人现眼,可是有没有考虑过我的脸往哪儿摆?你们考虑的只是你们自己,你们从来没有替我着想过,还张口兄弟闭口兄弟,你们算是什么狗屁兄弟?云龙帮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却以礼相待,对我敬重有加,从未为难过我,与云龙帮这个敌人比起来,你们这些所谓的我的兄弟不觉得脸红吗?”
事已至此,陈光辉也豁出去了,把心里憋着的种种郁闷,不满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
许箔惊呆,他从不知道,陈光辉心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怨恨,他连连摇头,说道:“这些话,你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我想说!可是说了有用吗?谁会听?说出来,只会成为你们变本加厉嘲笑我的本钱!”
“我们从来没有嘲笑过你。”
“行了,许箔,别装成一副假惺惺的圣人模样,实话告诉你,火龙帮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是云龙帮的人,云少才是我的老大!”
听闻这话,肋下的伤口甚痛,可许箔心里觉得更痛,本是同门兄弟,在一起并肩作战多少年,本是情同手足,而现在,却搞得手足相残。他身姿一阵摇晃,有些站立不住。许箔那十几名手下兄弟反应过来,一起上前,将他搀扶住,随后,齐齐拔出身上的家伙,两眼喷火,怒视陈光辉,恨不得扑上前去咬他几口。
“许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一名青年急声说道。
许箔轻轻摆下手,摇了摇头,对陈光辉说道:“陈兄,你虽然刺了我一刀,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帮派的兄弟不会放过你,云少也不会放过你,她是不可能实心实意的收纳你的,你快醒醒吧……”
“放屁!”不等许箔把话说完,陈光辉怒吼了一声,交到:“我的命都是云少给的,他要是想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天,许箔,你今天是插翅难飞,看到多年相识的情分上,我给你指条明路,你现在马上投降,云少一高兴,或许不会杀你,反之,你死无葬身之地。”
许箔幽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完了!他不是说自己完了,而是说陈光辉完了。陈光辉受云少的蛊惑已打定主意,下定决心背叛帮派了,现在他不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比敌人更加可怕的背叛者。
这时,坐在一旁的江瑢哈哈大笑,慢慢站起身,拉了拉胸前的衣襟,腰板挺得溜直,对陈光辉说道:“陈兄,何必和他那么多废话,赶快动手吧,我们还要到云少那里领功呢!”说着话,他将手臂高高举起,猛地向下一挥,大声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他的话音,酒楼的后门以及里端数间包间的房门同时打开,从里面涌出来无数的小混混,这些人,都是江瑢的手下,战斗力虽然不强,可是人多,手中拎着清一色的片刀,出来之后,嗷嗷怪叫,直奔许箔等人杀去。
“哎呀,许哥,酒楼里还有埋伏。”
许箔的手下兄弟惊得变色,护住许箔连连后退。
许箔的十数名心腹想保护他离开,可是此时再想走,哪里还能走得出去,在云未央的交代下,江瑢早已做了万全的安排,酒楼的后门被数十名小混混占据,而前门更是混乱,江瑢的手下和许箔带来的火龙帮帮众打在一处,无数的对方人员将前门堵了个严实合缝,现在的形势真应了陈光辉的话,许箔等人插翅难飞。
“杀——”随着一声大喊,一名青年率先冲到许箔等人近前,二话没说,抡刀就砍。别看小混混们没别的本事,但下手狠毒,没轻没重,不管是不是要害,只要是能砍中对方就算胜利。
当啷!许箔身旁的一名汉子横刀招架,随后下面猛然一脚,正中对方的肚子,那青年哼哧一声,向后弹出半米多远,弃掉片刀,脸色苍白,双手抱捂着肚皮,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随着青年的倒地,江瑢的大批手下蜂拥而至,挥舞着片刀,毫无章法,到了近前,就是一阵乱砍乱劈。
许箔这十几名心腹兄弟各个都算得上是骁勇善战的个中高手,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饿狼多,加上许箔身受重伤,还得分出人手专门保护他,如此一来,便显得十分被动,打斗时间不长,众人变感觉抵挡不住,只好护着许箔向后退。
有名大汉眼尖,看到通往楼上的楼梯口处没人,他大叫一声:“兄弟们,快向楼上撤!”
眼前都是敌人,根本冲不出去,众人走投无路,唯一的退路也只有向楼上走。可是他们刚推到楼梯处,还没等上去,只听上方嗷的怪叫一声,接着冲出来二十多号青年,好不容易退到这里,众人已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此时虽然形势危急,敌我比例相差悬殊,不过火龙帮众人并未显得十分慌乱,四名大汉将楼梯口堵住,阻止对方的大批人员追杀上来,另有四名大汉贴身护住许箔,最后四名大汉则提起钢刀,迎着楼上下来的敌人而去。
“杀!”四人面无惧色,齐齐呐喊,高举起片刀,与二十多名青年战到一处。
双方在楼梯道里打在一起,狭路相逢,短兵交接,在这种情况下动起手来没有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硬战,只见场内刀光闪烁,血浆四射,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杀到最后,双方都红了眼,刀没了就手脚并用,近身撕打,双方参与争斗的人是不多,可场内的血腥程度丝毫不弱于大规模的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