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生日这天,生活对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放学后,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打开门,却惊奇的看到平时空荡的客厅竟坐满了客人,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爸爸突然从一间客房出来,笔直的朝我走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生,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生。
拎在手中的书包因为受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震惊的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爸爸将那个女生牵到我面前,动作从容的介绍道:“来,莫离,这是你妹妹,莫晨。”
所谓晴天霹雳也不过于此。我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这恐怕是我年度听过的最滑稽的一句话,比“哎呀,我居然穿越了”还要滑稽。
她在爸爸的带领下一点一点的朝我靠近时,我被一瞬间的恐惧袭来,像是触电一般,脚步下意识的倒退两步,但后面有人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逃避,我回头,杨溪冲我笑的一脸妩媚,他说“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对双胞胎表妹,真是稀奇。”
我没有搭理他,视线重新移到莫晨脸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自少我认为是第一次。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带有三分冷漠,七分疏离。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用眼神打量我,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自己在照镜子,不同的是,我放出去的眼神是温和的,收回来的眼神却是冰冷的。
在一阵漫长而无声的对视中,我开始变的坐立不安,甚至有些忌惮。脑海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不是现在众目睽睽,她估计会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然后粗暴的用她修长指甲抓破我的脸。想到这里,我又特意看了一下她的手,十个手指指甲果然都很长,每一根都足够在我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我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害怕,下意识的抓紧杨溪衬衫的一角,试图在事态发生后让他保护我。尽管从小到大,他从未站在一个表哥应有的角度保护过我,但我不怪他,因为我一直叫他娘娘腔。而此时,我不得不因为他站在我身边还熟络的搭上我的肩膀而将他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想,从她出现到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出彩,像个好莱坞一线演员一样,惊诧、低沉、愤怒、尴尬、无助、消极、欣慰……等等一连串的专业表情让我在短短时间内演译的淋漓尽致。此时此刻,我该不该为自己颁个最佳表情奖?
而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莫晨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有的,只是淡漠与抗拒。她打量我的眼神微微的眯起,令她原本就狭长的单凤眼凭空生出一种危险的敌意,好似狐狸看着自己准备攻击的猎物。当然,我说的是自然生态里的狐狸,而不是童话世界里靠花言巧语坐享其成的狐狸。虽然同为狐狸,后者多了一丝温情与梦幻,而前则有的只是冷漠与凶残。
就在杨溪还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的时候,客厅其它的客人也在起哄,“止修,你两个漂亮的闺女倒真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是啊,止修,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对啊,这是我们整个家族出来的第一对双胞胎啊!”
“两个都长的水灵水灵的。”
“是啊,好福气啊,可惜了,白汐看不见。”说话的人是姑姑。她口中的白汐是我跟莫晨的妈妈,忘了是什么时候跟爸爸问妈妈的名字,后来大一点的时候,就可以用粉笔在家里的地板上歪歪扭扭的写出“白汐”两个字,再后来,这两个字便带着妈妈模糊的音容镶嵌在我幼小的脑海里。
我从未见过白汐,家里也没有她的相片,我曾无次的幻想过她的样子,把青禾的妈妈跟殷澈的妈妈优秀的特征结合在一起,以为,这大概就是一个隐形的她。年幼的时候,听姑姑说,妈妈很高,头发很长,喜欢穿一身白色的长裙,至于她的样子,跟我很像就是。
以前,她们都说我是从白汐模子里刻出来的,但这会儿,我听到满客厅的客人在那里争执,我跟莫晨谁更像白汐多一点?我觉得他们就像说相声一样,估计是最近郭德纲看多了,真是搞笑!刚才还有人说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转眼间,就能从五官,脸蛋,肤色上全部挑出异样。
他们精锐的观察力真是堪比显微镜,令我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