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洛王进宫见皇上,皇帝刚从朝前回太和殿,立刻宣召了洛王。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洛王跪地行礼。
皇帝走上前扶起洛王“快起来”他们君臣多年,实在不该如此疏离,何况还有当年江南的情谊,现在还是亲戚。
洛王谢恩,不是他不愿意顾及以往,只是现在君臣之间有了一些东西阻挡,怎么也回不去“皇上,臣此次求见,是想辞去洛王,王妃,郡主等称号,并且上缴兵符,雅儿身体不好,臣想带着妻女回江南,也好好养养雅儿的身子,望皇上成全”洛王恳求。
皇上面色一僵,有些生气“你是何意,朕难道还表示的不清楚,朕信任你,朕不会让你离京,况且就算是为了雅儿,朕也不会放你们离京”皇帝心中气愤也悲痛,他信任他,也想对他戍守边关多年补偿,难道就得不到他的相信,何况他刚回京,即使是他上缴兵权,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飞鸟尽良弓藏么,他有那么容不得人么。
洛王愧疚,开口解释“皇上的心思,臣明白,可是臣真的想带着妻女,过一些平静的生活,可若是臣不离开,平静不了,臣不想让雅儿受到伤害,求皇上体谅臣的心”洛王为难,心里也痛楚,若是没有妻女,他何必如此。
皇上倒退一步,心里想着雅儿中毒的样子,想起皇室,商议的询问“若是朕将雅儿许配给炎儿,是不是能让你放心,炎儿那般疼爱雅儿,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洛王一僵,皇上是准备让大皇子当储君,为难的问“皇上觉得雅儿适合生活在宫中吗?”
皇帝一愣,雅儿太单纯,皇室的确不适合,在怎么保护,还是会有一些东西会出现在雅儿的身边,想着雅儿被害或者雅儿失去天真纯善,都让皇帝难过,这是皇帝喜欢汐雅的地方,若是失去了“非如此不可吗?”
“臣若是有办法,今日不会提这些”洛王心中苦楚,若是能解决何必如此,何况上官漠虎视眈眈,想起都让人心惊。
皇帝很疲惫,自己已经登基二十八年,如今已是五十了,步入迟暮,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是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可是皇帝在大,大不过天,在有权,也无力改变时间流逝,皇帝难过,如今连朋友留不住,自己疼爱的孩子,也留不住,想来真是孤家寡人。
“这事朕需要想想,告诉朕,你心底可有太子人选,说实话,看在你我多年的情谊上”皇帝妥协。
洛王本不欲参与,但是心底总还是有几分情谊“立长立嫡,圣人明训”
皇帝点头,挥手让洛王退下,洛王看了皇帝一眼,他是真的疲惫,真的老了,想起江南时的相遇,心里不免悲戚。
皇帝一个人在太和殿独处了一天,皇后听闻皇上与洛王相见后,一直独自待在太和殿,准备了燕窝去探望。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总管岑进通报。
“进来”皇帝疲惫的声音传来。
岑总管打开门,让皇后进去,皇后接过侍女手上的燕窝,迈步进去。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皇后行礼,问安。
“起来吧”皇上声音低沉,有些无力。
皇后谢恩起身,看了皇上一眼,心里有些心惊,皇上像一天苍老许多,皇后将燕窝端给皇帝,关心的问“陛下,你要保重”
皇帝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倾诉的开口“洛王辞官,想回江南颐养天年”皇后是从当初的王府一直跟随自己的人,历来明理贤良。
皇后眼神一深,心里想着若是辞了官,于自己和漠儿无甚好处,也失去了一大助力,虽然洛王和自己妹妹根本没那个辅助漠儿的意思,但是大家眼里看着,也会有所所持。每个女人都想一生荣耀,自己不能免俗,想跟着自己的夫君,成为皇后,也想自己的儿子位尊九五,保自己一生荣华。
皇后平静一下心里所想,惊讶的开口“怎么会这样?”
皇帝看着皇后的惊讶“你是怎么想的?”
皇后忙着告罪“此乃朝政,臣妾不宜开口”
皇帝心底苦笑“朕问你的乃是家事,你是王妃亲姐,怎么不能说”
皇后想了一下,开口“臣妾觉得此事不能允,先不说,妹夫劳苦,若是如此,到显得你这姐夫失礼,就是雅儿,陛下和臣妾也舍不得啊,去了江南,岂不是在难见面了”皇后小心的回话,不过字里行间,意思明显不过,你放了,就是你这皇帝不容人,皇帝最怕的就是留着这么一个不容人的骂名。
皇帝眼神一暗,骂名和汐雅的幸福,孰轻孰重?
皇帝让皇后退下,自己跟自己商议,到底如何取舍。
皇后出了太和殿脸色清冷,让身边的太监传懿旨,明日召见洛王妃。
翊坤宫中,皇后端坐在坐榻上,神色变幻的看着王妃“为什么要走?”
王妃早知此事必是瞒不过,今天来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回皇后娘娘,我家王爷想念家乡,雅儿身子也适合在江南调养”
皇后不信,哪来那么简单“这些个冠冕话,本宫不想听”
王妃一震,却还是不改口,改口说什么?说你儿子想要皇位,他现在看上汐雅,想利用雅儿,还是说你儿子心里阴狠,我们害怕雅儿受伤?这些说不出口,即使姐妹,也不见得真的亲昵到哪去,此事若是说明,谁会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想当皇后太后,一生尊荣。
皇后扫落茶盏,气愤的问“本宫是你姐姐,有什么为难不能说?”
王妃心里笑道,亲姐会本宫不离口,亲姐会让自己坐于高塌,亲妹妹跪于青石,何必如此呢?面上的情分都过不去。
皇后看着王妃沉默,心中更怒,语气更是严厉“你是准备气死本宫么?”而后一脸痛苦,泪滴欲泫“你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这个姐姐于你真是如此舒默吗?本宫一人居于皇宫,如今连你也弃本宫而去么?”竟然也痛苦莫名,泪滴坠落。
王妃知道这是一场戏,可是这些年,这位亲姐虽是有目的,毕竟没轻慢自己,心底也起了一丝亲情“臣妾知道如此于娘娘是有些歉意,可是臣妾已经嫁与夫君,他便是天,我怎能不随,雅儿太小,且从小体弱,受苦良多,臣妾只想随着夫君好好的弥补雅儿,将她身体调养好”
“难道京城调理不好雅儿么?”皇后抓住重点,泪珠挂着。
王妃面色一凛“娘娘记得前些日子吧,雅儿差点就去了,臣妾与王爷至今都后怕”
“此事是误会,雅儿是代···”皇后没有说下去,不能说。
王妃点头,苦楚之情更甚“臣妾知道,所以王爷才想带着臣妾与雅儿离开”是非之地,多留无益。
皇后竟也不知该如何说,为父母的,哪个不是疼爱自己的孩子胜于自己,自己惦念着的不也一样么?权势固然可喜,但是总也不会让人连亲子都舍弃。
皇后挥手让王妃退下,此事终究还是皇上定夺,皇后也是喜欢雅儿,也明白,自己惦念洛王的权势,别人岂会放过,那么雅儿是最好的牵制武器,想着雅儿前些日子受的苦,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过皇后笃定,皇上不会放洛王离开,这千古的骂名,皇上不会受着,何况洛王忠心,皇帝清楚,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留着,全了仁义,又不用担心其他。
王妃出了翊坤宫,看着青天白日,心中竟然觉得可笑,这样的天里,一对姐妹,各自说着鬼话。
金銮殿,皇帝坐于龙椅“于几日前,洛王提出的辞官还乡之意,虽言辞恳切,缘由清楚,但朕不愿失此栋梁,从今日起,洛王无事可不比上朝,有事直接禀朕,辞官之事不许再提,退朝”
“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群臣喊。
洛王面色清白,求见皇上被拒,心底叹息,此事怕是了不了了,心中戚戚然,不过是生死他不在乎,可是想着自己的妻女,心底悲痛莫名。
至此,众人又多了解了一点,皇上是很宠信这位王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