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易享一进门就跟我说。
“还好吧。”我茫然的回答。
“怎么了?”易享惊觉的看着我,“怎么了,乐风?没睡好?怎么这么深得黑眼窝?”
李一婷在帮着祁芸做最后的统筹,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安排好,没有考虑的到。
“本来这事吧,也没那么大的。”祁芸笑嘻嘻的跟李一婷说,“可是我爸妈说,就我这么一个闺女,这要订婚也要顶的隆重风光一点。”
“是啊,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了。还不得好好地排场一回。”李一婷也陪着她笑。
“其实我也跟我爸妈说过的,订婚也不是结婚,我想着招呼几个熟人朋友的大家聚一起玩玩的。可是我爸妈不停非要把亲戚里道的都叫上。”
“呵呵,是啊,叫上也是好事,大家都开心开心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谢婷姐这么关心我。”
“我真替你们俩开心”
我示意易享跟我过去阳台,随手关上了隔扇。
“怎么了?”易享一过来就急忙的问我。
“没什么的。我想跟你说个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什么事?”
“我这我,唉我还是直说了吧。我感觉现在太仓促了。”
“你不会是?”易享急了,“你怎么现在能有这种想法呢?要死人的”
“不是,你听我说”
“等等,你还是先听我说吧。他们这就这规矩,人家祁芸跟你在一起,这路人皆知呀。你这么一来,你想让她怎么样?”
“我”
“你爱不爱她?祁芸。”
“爱,也谈不上爱,不爱也谈不上不爱这种事,我”
“你疯了吧你!”
“不是,易享你听我说呀。”
“嗯?”
“这一个月来,我时常的在做同一个梦。你知道上次我陷入梦魇的事,其实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会从半夜惊醒,哪怕没有梦境,直到那次你让我接秦栖的电话。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我喝醉了之后,就再也无梦了。”
易享疑惑的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或许你会认为是我有了祁芸陪伴,很多事就会自然而然的从心底抹去,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也知道不是,不是因为祁芸。”易享慢慢地说,“我知道其实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秦栖。”
“也许是吧,也许其实很多事,不是由我们自己来决定的,特别是感情这种问题。其实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跟祁芸的关系到底走到了什么样的地方。我不妨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
“从来没有!我搬过来跟她在一起也有两个月了吧,可是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半点。关了灯,我不能从秦栖的影子里出来。我甚至有的时候我拉着祁芸的手,却明显的感觉到秦栖在我的身边,就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我。然而我感觉到得却不是惊怕,而是熟悉,很熟悉的感觉,熟悉到我不想去做任何事去触碰这种感觉,不愿意这种感觉离我而去。”
“你有没有去问过心理医生?”易享沉吟了一会儿说。
“易享,我大学的是后辅修的是什么课程你知道吧?”
“心理学”
“我很清楚,很清楚自己的这种心理变化,然而,我却是真的走不出去。祁芸或许是个很好的生理医生,”我笑着看着易享,“她知道我的健康状况,但是她却不是一个心理医生。”
“嗯你跟祁芸说过吗?”
“说过,说过我为什么不碰她,也许她能明白我对感情的专一性,可是我怕她明白不了感情有时候也有一种很深的排他性的。但是我没有说过这一个月以来我做的这个梦,我不敢说因为我怕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起的。”
“然而别人不回去看你实际上做了什么,他们却会宁愿相信他们猜想的你做了什么。”
“就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不敢给祁芸说祁芸是个很乐天的小姑娘,从她自己的那点事就能看的出来,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却恰恰是这样的懵懂的女孩儿,让我们不忍去伤害”易享感慨着递给我一支香烟,“那么说来,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我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默默的抽着香烟,云雾缭绕。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很狭小的一个地方,又像是一个很宽敞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却放了一张秋千椅;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又让我感觉却是一张我很熟悉的脸庞,似隐似现的面孔却又让我感觉那么熟悉;没有任何的别人,就只有我们两个,彼此都不说话,但是周遭却有很明显却也很模糊的笑声,清脆的笑声;我们彼此凝望着”
“也许你说的这个场景,我见过”易享沉吟着说。
我惊愕的看着易享。
“也许你忘了吧,也许是你根本就没注意到。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偷偷的溜出去那家游乐场玩?从门口望过去,里边隔着栅栏的就是一张秋千椅。从门口望过去,他显得很狭小,进去之后却发现原来它是在一块空地上”
“哦”我努力地在回想这当时的一切事物,“那天天气很闷热,有一个穿着长裙的姑娘坐在那张秋千椅上?”
“不是一个穿长裙子的姑娘而是一个咬着棒冰的小姑娘。乐风,其实有的时候梦境是这样的,会倏忽的出现在你平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得场景,又加上了一些个人以为的想法,所以才造成了梦境的诡异。”
“也许是吧,可是我为什么会凭空的加上这么一个女人上去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你在别处遇见的一个别的其它的姑娘,随意的就出现在了梦中呢?”
“也许吧,有的时候我是有感觉到,其实我的思维有时候会突然的跳入一种无意识的,虽然我能感觉的到,但是我却出不来”
“这个感觉我也有。”易享颓然的回答。“那么在梦中你有没有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呢?”
“恩”我默默的抽完手里的香烟,看着一直盯着我看的易享“栖芸!”
“”易享烦躁的在阳台上走着,“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茫然的看着楼下,几个小孩在奔跑玩耍。“这只是一个梦,我没有办法去解释。当梦照进了现实,我才突然发现,我原来无力去做任何事,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事”
“是啊,这只是一个梦境”易享也随我趴在阳台的围栏上看着嬉闹的孩子们。“我想,我想也许你应该实话实说”
“可是明天”
“很多时候你都在劝我为了理想去认真的思考,乐风,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爱情又放弃了多少呢?其实那天我跟阿婷拍婚纱照回去的时候,阿婷就曾经跟我说过怎么一句话。拍婚纱照也许是她的幸福,并不是我的意愿;而同样地你俩的订婚是祁芸的意愿,却并不一定是你的幸福。”
“也许都是心灵被束缚了太久我们都没能看看自己的躯体吧。”
“是啊,我为了理想甘愿舍弃任何东西,我选择追求;而你为了爱情却不忍去触碰她们的心,你选择逃避”
“逃避,是啊,易享你最了解我可是,除了逃避我又能怎样呢?”
“逃避只不过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做的一个行为罢了,也许在恰当的时间这种行为叫做追寻”
“可是我们谁都无法预知什么时候才是最恰当的”
“也许就是这种人生的无法预知,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我们去探索吧。”
或许易享是对的,我们没有办法把握我们的人生,因为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料,有太多的可能性发生,才让我们不知如何抉择;然而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不可预知的存在去傻傻的等一切的来临,或许等到一切都来临的时候,我们的灵魂早已离开自己远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体在尘世间游荡,那么人生的乐趣又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