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杜小丽吃完了饭,喝光了汤,便迫不急待的对我说:
“娟姐,你说人能诞生两次吗?嗯,我知道你会说不能。不过当我和龙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重新诞生了……我们隐藏在一座极为普通的居民区里,住在一幢砖混结构的老式楼房里。这里住户不多,四周道路十分狭窄,是一个下层贫民的生活区。平时大家早出晚归,都在忙于生活,形成了一种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份围。
房间的位置处在楼的尽头,四周静悄悄的,显然大家对这里的主人,从来也没有关心过。房间大至三十多平米,加上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也只适合两人居住。
厨房里有几样锅碗炊俱,客厅里除了沙发茶桌外,还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台电冰箱及几支酒杯,加上卧室里的床和衣柜外,就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但我感到这里比他们那些金碧辉煌的豪华别墅,要舒服得多,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相爱的地方。当我看到他显出一付内疚的神情时,我却高兴的说:
“让我猜中了!”他把东西塞进衣柜里后,很歉意的说:
“你猜中了什么,是不是这里太寒酸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去给你买高档的。”
“不不不,我一路在想,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是不是你们都有几个居住地。为的就是躲过追杀或追捕,这能躲得过吗?”
“你猜错了,这不是我的家。是一个铁哥们叫“伍子”的住房。”
“不,我猜对了,我是说凡是你居住的地方一定很乱,而且没有什么豪华摆设。”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真的,我也想有个家。但身陷江湖身不由己,早出晚回生死莫测。家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无业游民四海为家,你可只猜中了一半。”
“你说是别人的,叫“伍子”。你就不怕他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别人吗?”
“江湖虽以“利”字为先,但还以“义”字当头。他是我的手下,不会出卖我的,为了生活为了钱但也不能失了义。”
“你是在说我吧?”
“不,我理解你,请你不要这么想。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心中就有了月亮。”
“你真的不在乎吗?我被他们像玩俱一样玩弄着,像畜牲般的凌辱,而且他们到死也绝不会放过我……”他突然大声的吼道:
“我说过了!只要你决定了,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谁要动你一指头,我誓必杀之!”
“……”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让人烦恼的事,这里有浴室,水能洗去不愉快。还有酒,酒能造就未来。以后的事明天再考虑吧。”
“那好,我先去洗吧。”……
我们终究在一起生活了。晚上,我一直在想而且反复地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这难道是天意吗?我忘记了过去痛苦的烙印,忘却了自己,难道这样才能有新的生活。
他轻轻的吻了吻我的脸颊,不想让我在夜里回忆起过去的痛苦,给我的只是两人共同需要忘却过去的一个安慰。很久很久,他和我都生活在地狱里,生活在充满血迹和污泥的黑暗里,到现在仍未摆脱这个阴影。
而现在却沉浸在对心上人陶醉的时刻,才感到自己有了自由,但这样的自由却非常短暂……
我们从此过上了一种隐蔽的逃亡生活,为了找到理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我一步也没离开过这间屋子。购买食品和生活用品都由他去操办。我们越来越神精质了,他每次外出总是小心翼翼,出门后总要瞻前顾后,担心吊上尾巴。不过,对他来说这种警惕也不是头一次了,早养成了习惯,我也格外小心。所以,每当有人敲门时或来人时我都立即钻进衣柜里,一切全由他去应付,为了自由必须付出自由。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传来门铃响声,我钻进了衣柜后,从门缝里我看到龙哥开门迎进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只听到龙哥严肃地对他说:
“伍子,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到我这里来的吗!”
“龙哥,别误会我是挂念哥,看看还缺点什么好给龙哥送来”说完便东张西望探头探脑地四处看起来……
“龙哥缺什么尽管说,我立马给龙哥送来”
“不缺什么,我让你打听的机票什么时候能给我办妥?”
“龙哥,你放心,我打听过了,飞往边境的机票能搞到,只是爆炸发生后机场车站盘查得紧,不知龙哥几时走?我马上去办!”龙哥给他倒了一杯酒,伍子接过来泯了一口低声说:
“龙哥,你认识一个叫杜小丽的女人吗?”龙哥暗暗吃了一惊,但仍平静的回答:
“不认识,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哎呀,就是龙哥过去天天接送的碧云小姐呀。”
“是她,那我知道,她不是去侍候市长大人了吗,怎么啦?”
“她失踪了!”
“失踪了!这里失踪的女人多的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到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听说她是从市长那里逃跑的,全市都在到处找她!”
“怎么了,她偷了政府还是抢了银行?”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逃个吧女人也值得他大惊小怪的,失踪的妇女儿童他为什么不去找一找,真他妈扯蛋!”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可是刘爷送给大人物的宝贝,如今人不在了,他不找刘爷找谁呀!刘爷让兄弟们全出动了,有人说在这附近见到过她……”
“说不定相貌相同相似,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的呀,找一个交差不就行了”
“要是能这么办就好了,杜小丽可是全市的名模,选美大赛的金牌得主,找不到她刘爷的裕康花园工程可就泡汤了”
“这未免太夸张了,逃走一个女人,几千万的工程就完蛋了,她真就那么重要,是金子做的吧!”
“爷们要的是钱,大人物要的是女人,找不到她兄弟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天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重新找一个不就行了!”
“这你就不懂了,大人物都他妈是偏执狂,钱多了就爱控制女人,越不听话的他越要。听说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物也在找她,刘爷可想用他换更多的钱,她比金子还贵重,刘爷能放过她吗”
“那你就快去找呀!”
“龙哥你不会也见过她吧,漂亮的女人可是个不祥之物……”
“那么说伍子是怀疑我啦,那你搜吧!”
“不不不,那能呢,我只不过给龙哥说说而已。”
“伍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姓龙的是讲义气的,我不管他妈的牛爷还是马爷,谁要再我头上动脑子,可别怪我不讲义气!”
“那是那是,刘爷总在兄弟们跟前夸龙哥你”
“他夸我什么?”
“刘爷说了,你是个将才,你误会他了。但他不记恨你,只要你肯回去他既往不咎。”龙哥哈哈大笑起来:
“好呀,我会给他来个既往不咎的。”
伍子看到狰狞的面容听到他冷酷的笑声有点发怵和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着干涩地笑起来……
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伍子之所以把我的情况详详细细的披露出来,说明他己经看出了龙哥在隐藏着什么,对他提出了警示,但还不足以说明他会出卖我们。很明显他在暗示龙哥只要把我交出去就会得到刘爷的赏识,恢复他的过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碍于铁哥们的情面,先打个招乎,最好让龙哥自己把我交出去,既达到他向主子交差的目的,也可以不得罪龙哥。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悔,如果我当时就站出去,也许能保住龙哥的命,但我没有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孽缘所在吧。
伍子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在黑社会里燻淘了多年,他决不会因为和龙哥是拜把兄弟来伤害自己的,他会权衡利弊从中处理好这样的事。当他面对龙哥的脊背时,我看到他眼里射出了淫荡阴险的笑容。
我本该向龙哥说出这些想法的,但我不想因我而伤害了他与朋友间的信念,和他最后的一点点生活的希望,我选择了沉默。当他们又面对面时,伍子面容立即变成了一付温良恭俭让笑着说:
“哈哈哈,龙哥要不要给你找两个女人来陪陪你,相当不错,只要肯付钱,他们什么都肯做”
“那你就去陪她们吧,磨人的事我享受不起。”
“龙哥别这么说,我可是好心,只是看你孤独寂寞,你不喜欢就算了。”说完便站了起来,干完了酒走了……
然而,恶运很快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两天后龙哥接到了伍子打来的电话,说机票搞到了,让他尽快去取,他听了后万分高兴,也没多想就出了门。这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幸福也是希望,尽管还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困难和磨难,但希望之光永远在我们心中燎然,只要出了边境,世界就是我们的了,我也忙跑进卧室收拾东西……
就在我忙于收东西的时候,非常牢固的门锁松动了,这撬门的技术十分麻利,仅一分钟的时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门便开了,干得十分在行。
当我走出卧室门时,我的双手便人扭在身后,嘴眼都被赌上蒙上,我被架上了一辆汽车,不明不白的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停了下来。
尽管我被蒙住双眼,被挟持着,我仍感到这是一座很豪华的住宅,空气十分清新,四周鸟语花香,真有点到了天堂的感觉。
人们常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那么接下来的便是地狱了。来到一间香气愤鼻的房间后,他们摘掉了蒙在我眼睛上和堵嘴用的毛巾,把门牢牢锁上后便很快离开了。
这时我才看清房间里的布置十分考就,四壁镶满了水洗镜子,印度红色的地板上,铺垫着波斯地毯,加上豪华的白色意大利家具显得典雅华美,金碧辉煌。
窗外绿荫环抱,设有泳池和网球场,还有一方树木青翠花萍娇艳的小苗圃,几只蝴蝶翩飞在红花绿草间。然而对这里的一切我并没放在心上,我想到的是龙哥回来看不到我时他会发疯的,他会不顾一切地到处找我,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人放火,那他刚刚苏醒的人性就全完了,我恨不得马上赶回去,但这里森严得连支苍蝇都飞不进来,我又如何能出得去,我只能默默祈祷了……
不多时,进来两个气力很大的女仆,她们扒光了我的衣服,强迫我穿上了一套华贵的衣裙,我气极了,憋扭了半天毫无办法,我刚逃出狼窝又入虎口我大声哭了起来。
晚上,随着一阵开锁声门打开了,进来两陌生男人,走在前的是一个身材瘦高衣着讲究二十六七的年青人,尖尖的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颇有风度的朝沙发上坐下,另一个大块头站在他身后,体魄强健,装出一付令人生畏的神气,一看便知道是保镖。
“瘦高个”用手梳理着山羊胡,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其贪婪饥饿的眼神,发至他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像一条枯槁瘦骨如柴的饿狼,遇到了一支肥羊,他那兽性的眼光,充满邪欲而涨红的脸,让人极不舒服而厌恶,我把头扭朝一边时,只听到保镖说:
“知道吗,这是我们省大名鼎鼎恒发集团的懂事长普大少爷,见了还不快点请安,你那穷市长算个球,只要我们普大少爷跟老爷子说一声,你那市长情人就得滚他妈的蛋……”
“行了行了”一阵混浊而又兴奋的声音止住了他,普大少接着说:
“不要为难她吗,耳闻不如眼见,还真是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绝世佳人呀,难怪小市长像丢了老妈一样着急呢”保镖忙拍马道:
“他算个球,在老太爷跟前他只不过是条狗罢了。”
“听到了吗,在这里我就是王子,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把你变成公主,为你用黄金打造一间房子,我也来个金屋藏娇你信不信,哈哈哈!”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毫不留情的回应道:
“我信!当你们凭借手中的权力,把千百万贫苦人的血汗,吸食浓缩榨干,再提炼成金子,你们当然可以做到,就因为你们的存活,才让世界出现扯谎、惊恐、凶残、腐化、堕落。我为跟你们活在一起感到羞愧,为见到你们而感到耻辱,为你们的虚伪感到愤怒,但有一点我相信,你们虽然能适造金屋银厦,但却永远不能拥有世界,正义会很快埋葬你们的,你们会有那么一天的。
“哟哟哟,看不出这位大美人还真有点高尚情操呢,只可惜你不是一个政治家,而是我用钱买来的一个女人,一个漂亮一点的女人,我可以让你成为公主,也可以让你轮为乞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会让你过上贵族人的生活,我虽拥有不了世界,但我可以拥有你!”
“你又错了,你有钱我有心,要想拥有我,你永远也办不到!”
“对我来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办不到!”
他起身用胳膊紧紧箍住我,保镖立马知趣的走出门去,并紧紧地把门关上。我顿感到胸口上的重压,我的灵魂早已离开了我的内体,我那完全消极的肉体它没有失败也没有投降。立种消极的本身就是一种反抗,它既没有激情也设有激动,既感不到快意也无疼痛,它完全是麻木,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他如同爬在一块寒冷的冰砖上……
此后几天,我始终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下,他狂燥不安,一次次送来金银珠宝,又次次送来上等华服,但我仍把头高高昂起,以我坚定有力的姿态而又丝毫不紊乱的动作,始终保持着我的镇静与冷静。
我知道他在窥视着我,只要找到我产生一点步履摇晃,他便会朝我扑来,但他失败了。他甚至低三下四地哀求道:
“碧云我爱你!我把我的心、我的钱、我的财产、和我的辛劳才智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说一声,我爱你……”我说:
“你也懂爱情吗?”
“有哪个人不懂爱情呢。”
“那它现在还存在吗?”
“我现在就存在。”
“你是个可怜虫,在爱情中我从不把买卖与爱情相混淆”他愤怒了骂开了:
“你是个一点也不假的不知好歹的娼妇、婊子、妓女、我是在救你你知道吗!”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妓女,是你们把我变成了妓女!”
“你是犯罪,是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我不是罪犯,只要是女人的都不是罪犯。犯罪的是你们干的事,你们才是罪犯”
“你……你,是个既无情又无义又危险的女人!”
“因为我揭露的所讲的都是事实,只有事实才是无情无义,又凶狠又贪婪又危险的!”
我的倔犟、高傲、与坚强使他的脑子受到了损害,他恼羞成怒开始对我变态狂似的残酷折磨我,成夜不让我睡觉,变着法儿整治我,他打我咬我,用水果刀在我躯体上割划,任意发泄,千方百计地想激起我的痛苦与愤怒。
我似乎已失去了感知,变得麻木不仁,四周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龙哥的身影。越是在他残酷折磨我时,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我似乎从窗外看到了他的身影,感觉到他就在外面的树丛中,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对!他就在窗子下面。
在柔软的卧榻上,我始终紧闭双眼,将自己同肉体分开,我的身体依旧年青、有力、能攻、能守、而他大汗淋漓并愚蠢的问这问那,我回答总是一个字“是”而他却像傻瓜一样兴奋高兴也更加愚蠢。
他精疲力竭耗尽了全身精力,像死猪一样躺下时,我起身穿好衣服,拿上属于我的东西正要朝门外走去时,突然被一支干瘪的手档住了,他赤身裸体拦住我说:
“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出去!”
“我绝不许你出去!”
“我有我的自由!”我毫无畏惧的瞪着他。
“谁跟你说过你一个人可以选择自由!”
“我决不当任何人的奴隶!”
“你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就是主人和奴隶,我就是主人,你就是奴隶,你得听我的!”
“那我办不到,我就是要当主人!”
“你只不过是个妓女,你认为你能办到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办不到!”
“我说了,有我在你就永远办不到,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你就是我的奴隶!”我憎恨地瞪着他就像奴隶憎恨主子一样,我从心里喷发出来的怒火就像能把他溶化成灰尽,他有些害怕了,就像害怕奴隶造反会杀了主子一样……但很快只一瞬间,他的眼睛又恢复了主子的傲慢与凶狠,抬起手来就狠狠揍了我一嘴巴。我集结在心里的溶岩喷发了,举起我的右手,也凶狠地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看到他从未有过的羞辱,失败与怨恨。眼珠凸现出来,愤气似乎要爆出胸膛……
他看到了用来割划我躯体的水果刀,便伸手去抓,但我的手比他更快,顺手把刀子刺进了他的腰部,他的愤气一下泄光了,凸现的眼珠也变成了惊异而痴呆……我毫不犹豫地从他腰部抽出刀子又刺进了他的胸膛。
我奇怪极了,我哪来的胆量,也毫不害怕,甚至没喘一口气便把刀送进了他的身体里,活干得那样顺当。原了杀人竟是这么简单,我真后悔,后悔以前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我就不会再害怕再恐惧了。到今天这一耍那我才知道他们也害怕我,他们也会恐惧。
他倒下了,我干完了。我毫不惊慌地走了出去,并关好了门,进入黑幕中……
第十一章血腥的交易
也许是她认为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的原故,她作了一个不让我打断她的手势,接着往下说:
“此时己是深夜两点多了,四周一片寂静,我来到窗下后花园里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发现我。而我也没有急于逃亡的念头,因为我丝毫没有犯罪的感觉。只是在想,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幕下有多少的罪恶在同时发生着,我不过是其中之一吧了。
突然一支有力的手把我拉到一座假山后面,在黑朦朦的微光里,一个头带黑帽身穿黒\皮衣的人,用身子护住我,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动静时,便脱下帽子和墨镜。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龙哥,他把我的东西塞进他的背包里,便轻而易举地把我托上墙头,我们一起往黑暗中逃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他租来的面包车里,他哈哈大笑起来说:
“干得真漂亮,挺麻利的。”
“龙哥我杀人了!”他摇摇头说:
“他是人吗?”
“他,他不是人,是畜牲!”
“这不结了吗。嗨!看不出纤纤女子干起活来真利索,我都不如你。”我把脸伏在他开车的手臂上说:
“龙哥,你不会怪我吧,我一直是反对你杀人的,可如今我也这样了……”
“杀人我也不喜欢,杀畜牲我还得干!”
“龙哥,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找畜牲去!”此刻我看到了他那平淡的冷笑中,隐藏着更大的仇恨与怒火。
在一家避暑休闲的农家乐里,我们整整睡了一天,晚上,他开始收拾他的化妆用具。我知道他要去找“伍子”寻仇了。便说:
“龙哥,他可是你的好友呀,要不,放过他吧?”
“放他不难,问题还得解决,欺骗了我,出卖了你,这无情义的事还总该让他当面向你讲清楚吧。”
我看到他把化妆包打开,把匕首插在右脚的裸骨旁,还有凿刀及罐满铅粉的皮套放入囊中。我立即想到了,很快将发生另一场残忍的凶杀便对他说:
“龙哥,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流血了。”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天下之大,已没有我们的藏身之处了,一切的一切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何来逃亡呢……
“我答应你,事一完,远走高飞。”
“我再不想离开你一步,我己经是你的同谋,是死是活我们都在一起。”他点了点头说:
“也好,兄弟一场,让他明明白白不冤不屈,我们走吧。”
黑幕中,我们来到了地处山区的一家乡村旅店。我知道,黑社会中一些犯罪分子,在案发后往往跑到这类地方,来躲避通缉追捕。风头一过便又反本还原继续作恶,所去他很熟悉这类地方。
“伍子”躲在一家当地一流的旅店里,庭院宽敞舒适,分前后两院。龙哥把车隐蔽在进村的山沟里,只身带我来到后院。在二楼尽头一间房前停下,他仔细听了一下,室内没有什么动静,便掏出自制的开锁工具,轻巧灵活地把门慢慢打开。当我关上房门时,回头一看,龙哥己像猫一样穿到躺在床上的“伍子”身边,用匕首顶在他的脖子上,两张熟悉的面孔,面对面的互相盯住。只听见龙哥说:
“别乱动,给老子坐起来,别惹我不高兴!”
“龙哥,别别别!……你听我说……怎么!她也来了?”
“你小子低估了姓龙的智商,这种地方是老子常来常往的住处,想躲开我你就打错了算盘!”
“龙哥,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躲龙哥干嘛,找小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什么事你应该清楚呀!”
“看龙哥说的,小弟哪会知道龙哥的事呢。哦,机票的事是因为临时更改航班了,我忙着去换票……”
“别他妈给老子装鬼了,你小子要抱粗腿我不管,要当老大你请便,要跟老子绝交也可以,你不该搞到老子头上来。”
“我搞龙哥!决没有的事,我那敢呀!”
“你他妈少给老子打马乎。说!是谁让你干的调虎离山之计?”龙哥有些恼怒了。
“什么调虎离山,我真的不懂……”
“好,你不说可以,我们兄弟情份己尽。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把住机会,你想说也说不成了!”说完刀尖随着数数声慢慢往他脖子里送,血珠顺着刀刃往下流……
“我说!我说!龙哥你快停手!这,这……”伍子嘴里咕叨着,手慢慢向枕头下伸去,但这一举动没能躲过龙哥的眼睛,当他抽出手枪时,龙哥飞快地用匕首把他拿枪的手钉在床沿上。手枪被震飞了,伍子痛的滚到地上,他刚想爬起来迎面又挨了一脚,在龙哥的重击下,他翻着白眼四支颤抖的瘫在地上。龙哥蹲下看着他说:
“你还是低估了我,我可不是什么国家司法执法人,跟你讲什么证据理由。不过我知道是你跟踪了我,知道她在我这里,凭我对你的信任调开了我,让人乘机绑走了碧云对吧。这种老子玩剩了的游戏能骗过我!全怪我太信任你了,狗杂种,老子看错了你,你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主义竞打到了我的头上来了,我且能饶你,你说还是不说!”说完又踢了一脚……
“龙哥,求你啦,别,别打啦!……我哪有这么大的胆,也没有这个能耐,这……这,这全是刘爷策划好的。普大少爷答应把天香酒楼的工程交给刘爷,但条件是要得到碧云小姐。他知道我跟龙哥关系铁,强迫我找到你,他说了,只要找到碧云就让我取代你的位置,否则让我滚蛋,你是知道滚蛋意味着什么的。
后来,我在你那里,看到卧室有女人穿的鞋子,便告诉了他,他便策划了这次行动,龙哥,你知道我不干不行呀。我怕死,我不是人,出卖了兄弟,对不起龙哥,现在我说了回去也是个死,只求龙哥来个痛快,别折磨我好吗!”果然不出所料证实了我们的推理……龙哥看了看“伍子”说: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
“龙哥!杀了我赶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他们知道这里,快动手!我宁可死在你手上,也不愿再回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男人的声气:
“看看,看看,多令人感动的生死离别,可惜的是你们谁也走不了啦!”
一个戴墨镜的高大壮汉,用带有消音器的手枪顶住了龙哥的后脑勺说:
“龙先生,请把你手上令人不愉快的小玩意放下吧,小伍子不仁不义,该交给刘爷了处置,还轮不到你呢……”话未说完只见“伍子”像发了疯一样,猛然扑向壮汉“噗”的一声枪响,只见“伍子”跌倒在地上。但就在这一瞬间,大汉的太阳穴上也狠狠挨了龙哥的一拳,摔倒在门角下,手枪已到了他手上。紧接着他飞起一脚又踢在壮汉的腰部,疼痛让壮汉难以忍受,身体也卷曲了,开始呕吐,龙哥还要再补上一脚时……
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阵疼痛,不由得惊叫起来!这一叫算救了壮汉一命。因为龙哥看到挟持我的两个男人,用刀在我的脖子上拉了一条血口子,我的手被左右反扭着,刀架在两边脖子上,我一点也动不了。他冷冷看着对方,也看着我……
挟持我的两个男人也是刘爷的手下,知道不是龙哥的对手便说:
“龙哥,别为难兄弟们,不要逼兄弟们做出不该做的事,请龙哥放下枪,对大家都有好处,行吗?”……
龙哥并不理会二人,而是蹲下身子,扶起伍子查看他的伤口,“伍子”睁开双眼吃力地说:
龙哥,对……对,不起,了,我错,了……你能,能原,原谅,我,我吗?”龙哥朝他点了点头,伍子笑了:
“龙……哥,我,我,下……下辈子,还,还跟,你……你做兄,兄弟,……好,好吗……”说完他用尽全身之力抓起身边地上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龙哥放下伍子起身用枪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给老子听好,让我放下枪可以,你们把碧云放了。”
“这恐怕办不到,龙哥你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兄弟们都已踏上了该死的路,就请龙哥原谅兄弟们不敬了!”龙哥一下火了起来,用枪指着说话人:
“你他妈到底要怎么样!你信不信我要打你的左眼,决不会打在右眼上!”
“这点兄弟们深信不疑,不过请龙哥为碧云小姐想想。论本事我们远不是你的对手,“伍子”的下场龙哥也知道,大不了也是一死。兄弟们的命也在你手上,刘爷交给兄弟的任务也只是请龙哥和碧云小姐回去一趟,并没有伤害二位的意思,请龙哥掂量掂量?”
“我他妈的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他大声的吼叫起来。
我知道他会毫不顾忌自己和他们的性命来坚持下去,也会杀更多的人,我也抱着同样的心情,跟他死在一起,我大声的说:
“龙哥,放下枪吧,要死死在一起,我决不离开你!”
“……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说完他把枪扔了出去,抱起伍子的尸体,走到门口一脚把壮汉踢开,走了出去。他们把我和龙哥押上了我们开来的面包车上,并给我们带上了手铐还蒙上了眼睛,在驶到江边时,他们把伍子的尸体丢到江中,走了很长时间,车子才停下。
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当我们的双眼去掉蒙布时,我看到从地窗里透进一束薄薄的月光,我才弄清这是一间地下室。地上很湿,四周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霉臭,直扑鼻子。因为我们的手脚都被綑住,所以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里看不到天空,也听不到声响,四周一片漆黑……
我暗暗在想,刘爷会把我们怎么样,杀了我们?有点不像,要真那样在当时就可以动手的。要留下又没有道理,要想逃出去也没有可能,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我没有半点睡意,却听到龙哥打呼噜的声气,我笑了,他可真想得开,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于是我也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从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把我惊醒,接下来便是开门锁的声音。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体魄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人便是被龙哥痛打过的壮汉,而在他们身后,手拄“文明棍”的正是老家伙刘爷。壮汉搬来一张椅子请刘爷坐下,随后很神气的站在他身后。另一个上前解开了綑住我们脚上的绳子,但手仍铐着,龙哥已睡醒但仍不屑一顾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刘爷那双布满皱纹的吊眼皮似乎尚未睡醒,朦朦胧胧的朝身后努努嘴,壮汉从衣袋里掏出雪茄烟为他点上。然后走到龙哥身边大声吼道:
“站起来!”接着朝龙哥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龙哥一声惨叫卷成一团,随即被壮汉抓住衣领提起来……
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着我,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我想到龙哥今天可能难过此关了,他是为我而死的,我也作好准备,只要他一死,我就陪他而去。而这时我又看到壮汉瞪着双眼,咬紧牙关,他又要下毒手了。但他太蠢,龙哥看准了他的来头,迅速低头让过,壮汉一拳打空,笨大的身躯失去了控制,龙哥趁势踢了一下他的腿肚子,壮汉一个趔趄就要跌倒,龙哥趁势赶上用头撞击在他的太阳穴上,壮汉像挨了沉重的一记横拳,失去重心瘫倒在地……身边的人不由都笑出声来,谁也不上前帮他一把。
壮汉忍痛爬起来,重新作好姿势,但似乎腿脚有点不太灵了。而龙哥却一动不动的等着……
“刘爷,要不要换人?”守在他身边一个被称为教爷的精壮中年男子说道。
“滚开!老子还没过足隐呢。”壮汉说完猫下腰做了个拳击姿势,猛的又向龙哥打去,但他的步子慢了许多,给了龙哥足够的机会。他向后退了一步,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上,壮汉一连几个趔趄,龙哥趁机闪到他侧面用脚连踢他的腰部,壮汉失去了平衡接着又被膝盖头击中头部,这下壮汉完全被击垮了。由于用力过猛,龙哥被反铐着的手麻木了,但他仍不放弃教训壮汉的机会,发力地用脚狂踢壮汉,顿时地上留下了壮汉的血迹……
“行啦!不中用的东西,换人!”刘爷对壮汉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这时中年教爷迎了上去……
“妈的,真不要脸,有本事把老子的手放到前面来!”龙哥终于开口了。
“好,反铐着,你是吃亏,我给你前铐怎么样……”这话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这己经认输了,还死要面子活丢人。他打开了龙哥的手铐,改铐在前,龙哥仍没有自由。
“开始吧!”龙哥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看着教爷将双手护在胸前,两腿移动慢慢朝他靠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壮汉,他轻蔑地就势把他一脚踢开,还骂了句“滚开!不中用的东西。”躺在地上的壮汉,又一阵呻吟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
教爷似乎技高一筹,他围着龙哥转了一圈趁龙哥不注意时,猛地一拳朝他脸部打去,被龙哥闪过,但他同时紧跟着从另一方飞起一脚,踢在龙哥的腰眼上。一阵疼痛,让龙哥难以忍受,身体也卷曲下来,教爷接连几脚踢中他的腹部胸部,龙哥渐渐感到无力支持,腿一软,身体本能地向后退去。教爷抓住几会又一阵拳打脚踢,龙哥只剩下听任挨打的份了,他蹲下身子开始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茶红色的东西,他被击中了要害。我当时就准备一死了之……
但我突然发现他脒缝着眼睛,正注视着教爷洋洋得意停止攻击的样子,就在他向前想看看自己的战果时,龙哥突然闪电般的速度,用被铐着的双手套住教爷的脖子,转到教爷身后,手铐像链条一样,深深嵌进了教爷的肉里。一声嘶哑偯嚎,龙哥趁机用膝盖猛踢他的腰部,教爷此时眼珠已凸起,再不松手教爷就死定了……刘爷怕出人命,忙说:
“好了,好了,龙生!这群无用的东西都是我花重金顾来的看门狗,想请你调教调教,放了他们吧!”龙哥松开了死一样的教爷,自己也筋疲力尽,但仍强打精神对刘爷说:
“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不了,不了,我知道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今天把你们二位请来,我可是有事要谈,这场比武就到此吧。”
一场近乎于血醒的角斗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但我却看到了老家伙色厉内荏内怯弱怕死的心里。就像在他身后有一支饿狼,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要吃他的肉,又凶又怯在咬食着他的灵魂。这支狼就是龙哥……当龙哥听他宣布结束时也松了口气说:
“不想玩了那就请他们搬张椅子来!”刘爷朝壮汉努努嘴,壮汉极不情愿地搬来一张椅子,同时几人上前围住了他,龙哥坐下后伸出带铐的手说:
“就这样谈吗?”
“等等,别着急。老虎出笼,训虎人也不能不防呀,但我知道姓龙的很守信是吧?”
“别他妈穷罗唆。说,什么事?”
“好,不愧为英雄好汉,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刺客,也知道你只接任务不问情由,我要你去杀个人!”
“现在我不想杀人!”
“这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我要是拒绝呢?”
“那就不能怪我了!”他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人很快开始扒我的衣服,我吓得惊叫起来,并拼命反抗……
“那就当着你我的面让你看一出销魂艳剧,我让她死在他们身下!”看着快扒成裸体的我龙哥怒吼道:
“杂种!住手,我接受!”刘爷止住了手下说:
“这不就行了吗。行了,别惹龙哥发火。”
龙哥盯住施暴的人发恨的说:
“给老子记住,我会杀了你们两个杂种,会剖开你们的胸膛,掏出你们的心……”刘爷似乎也越听越怕,忙对两人说:
“快滚出去,没用的东西!龙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我必须带她走,否则……”他改为低声对龙爷说:“三步之内我必杀你信不信!”……吓得龙爷起身往后退去……故而又假作镇静想了想说:
“哦,我明白了,她是我买来的,本想让她再为我多赚点钱,龙哥看上了要她对不对!”
“她本来就是我的!”
“可她杀了人,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吧。”
“你同不同意!”
“那就是说你非要她不可了。”
“是的,而且我今天就要把她带走!”
“行,我知道你是为她才干的,我就把她送给你。我多少也懂点爱情,她愿意,就让她跟你走吧!”
“别忘了,是你求我办事。办完了事,我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你能做到吗?否则我将把事公诸于世。”
“哦,看你把我刘爷说得那么愚蠢。”
“我也希望刘爷不要那么愚蠢,我龙生也不是好惹的。”
“好,我要你一定要成功!”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通过壮汉交到龙哥手里,马上说:
“老规矩,任务的资料计划酬金全在里面,外加一位绝世美人,可够意思的了……”
“少废话,给我下铐!”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也有条件,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别怪我把你们交给警方,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你是知道的。”
“要下地狱也是你先行,你吓唬不了我!”
“这你就不懂了,凭我刘爷的身份、地位、关系、要你们死或让你们活全靠我一句话,你知道吗?”
“不过我也知道一句话叫做“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饶。”我一定陪着刘爷一起下地狱。”
“那么说我们是一条绳上拴着的两支蚂蚱了。很好,现在我们之间剩下的就是信用了,各自要格守自己的承诺了。”
“你真他妈让我想吐,快给我下铐!”
“是啊,以前的事我很遗憾,一会儿我派人用你的面包车送你们到一家旅馆,不过你们怎么样来到这里,还是照样回到那里去,我会让他们给你们取下蒙眼布,并给你们解铐。别忘了,我的人会在你们周围保护你们的……
黑夜中,微型面包车在凸凹不平的道路上颠簸了很长时间,凭我的感觉我们走的不是来的路,真够狡滑的。当车停下时,壮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把解铐的钥匙朝我身上一扔说:
“等我们走后自己再动手,最好改改容,少露面,别再出差错了,让爷们麻烦。”显然他们事先来过这里。
当他们上了另一辆车开走后,我们相互解去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找到钥匙才打开手铐。看到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前面一公里处有些灯光。
龙哥爬到驾驶坐位上一模,发动机的车钥匙没了,难道他们拿走了?不会,很显然是怕我们跟踪,龙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真他妈“蠢”到家了,只有死神才会找他们这群乌龟王八蛋,轮到我去找他们,那他们离死就不远了”
我们到处仔细寻找,原来车钥匙被丢在地上,龙哥打开车后的提包,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他取出眼镜假胡须带上。
我奇怪的问:
“深更半夜的你化装干麻?”他说:
“他们不是让我改改容吗!我要改得让他们都认不出来。他们不是说,不要再出差错了,这点他们还算有点聪明,到时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是谁”说完他笑了。
多少天来他没笑过,我也没笑过,我们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尽管是黑夜,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我看他在车内四处寻找,找了很长时间,从座位下找到了一支烟,他像中奖似的高兴的说:
“哈哈,是云烟!”我忙从车窗下拿起打火机,给他打着了火,他贪婪地吸了一口,脸上泛起一阵轻微的麻醉感,我们这才感到自己回到了人间,又食到了人间烟火……。
第十二章杀与被杀成朋友
看着她一丝幸福的微笑,“娟子”高兴地为她倒了一杯水,她大口地喝完了,放下杯子说:
“其实说,回到人间这只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吧了,从那一刻起,我们什么都不考虑,只要彼此都在身边也就足够了。如果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那就是爱,相互真挚的爱。
我们顺利地进入房间,龙哥一放下东西就抱住了我,他想亲我……但我一想到在刘爷那里的遭遇,我极不情愿地把头扭开了,拒绝了他的吻。他说:
“怎么了,你不高兴?”我说:
“等一等……”
“什么意思,你不愿跟我在一起?”
“不,你等等,我不愿就这样同你亲近,至少也得洗个澡呀!”
“好,我也这么想,老家伙够狠毒的了。”说罢他松开了手。
当我们洗完澡后,我看到他显得疲惫苍老了许多,便提意说:
“你吃点什么东西,看你都瘦成猴样了。”
“你不也一样,是该好好吃点东西了,好多天都没闻到酒味了,该补补了。”……
说完便到服务处抱了一大堆东西来,为我倒了一大杯啤酒,我们两人在空中碰了一下同时一饮而尽,喉咙肠胃就象被清洗了一样,浑身增添了不少力量。
我们喜欢夜晚,一到夜晚,当我们在一起时,他的话总是滔滔不绝。似乎要把以前失去说话的机会全补回来。他谈到他的故乡、同学、父母、亲人、他的世界。
我从不打断他,只默默的听着,有时也之言片语的说一下自己的经历,但我们两人都避开不谈我们现在所做的或将要去做的事。不到十天的时间,我们确像过了三个春秋一样……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他点燃了一支烟,沉思着。我知道他是为包里那个信封发愁。刘爷为何要除掉这个人,而且是迫不急待的逼着他去干,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去考虑的为什么。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刘爷的一件杀人工具,除了接受任务就是完成任务。但这次不同了,他是在高压下,是在为救自己所爱人的情况下被迫接受的。他能像以前那样漂亮地去执行并完成它吗。看得出他有些迷茫、徘徊、和信心的动摇。为了打破沉闷,我给他沏了一杯茶说:
“龙哥你在想什么,是那信封里的事吗?”
“说实话我不愿再想这些,可心里总觉得不安。”
“是不是在想,刘爷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吗?就这么让你把我带走。”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也许他想通了吧,不过是为了出点气。”
“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这点我清楚,他决不会轻意放过我们的。”
“也可能他有求于我吧,我替他干了那么多的事,他害怕我。也许认为我还有用吧,这点他不得不考虑。”
“那他只该放你一人,为什么连我也放了?”
“因为我是有条件的……好了,别说了,我们不是已经都放出来了吗。”
“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名堂,我感到我们被监视了。我们被关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加工厂,虽然我们被蒙上了眼睛,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我曾到过那里。”
“算了,别去想他了,你不要怕!我说过了,谁要伤害了你,我就杀了谁。”
“想不到我也杀了人,我也是杀人犯……”
“你说得对,我们已经走向了堕落的深渊。今后等待我们的只有地狱了,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只要活着的时候在一起就行了。”
他说的话是残忍而该诅咒的,但却像一股暖流沁入我的心田,我深知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一个美满的恋情与婚姻、忏悔、诅咒、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之中。
两天后,我们便离开了这里,化了妆的我们,彼此还真有点不相识了。我们住进了临江岸边一户单家独院的民宅里,静静休养了几天,补充营养和睡眠,使自已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康复。一天夜静人深,他仔细地打开信封,研究刘爷提供的资料。我看到袋中有个人的照片,一张正面两张侧面,都穿着同一种颜色的衣服,没有领带。看上去不像是个大款或是企业家,大约四十来岁,像貌挺威武,头发略显稀梳,倒像是一个公务员之类的干部。照片背面写有他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及住房附近的地里位置,还有他经常出现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照片上的人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于是我便问:
“这次任务有没有人帮你?”
“我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
“你的目标是谁,能告诉我吗?”
“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这些讨厌的事对你们女人是很肮脏的。”
“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你知道,我是没有灵魂没有人性没有希望的人,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
他起身化了妆,带上墨镜和黑色的棒球帽,穿上黑茄克,提上包就要出门。我说:
“你是不是要出去,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说过了,你不要去。”
“我己经是你的同谋了,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所以我的事不让你干预是不需要理由的。”
“嗯,知道了,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好,我决不在外过夜,当个从不离家的好男人。”
说完又吟道“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你真美也真可爱,走了!”他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出了房间……
但我明显感到他的心灵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个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杀人,似乎有点不那么坚定了。好像极不愿意去做这件事。也许出于强迫,也许出于我们之间的爱念,给他带来了灿烂的生活光晖。不管怎么,我默默为他祈祷,期望着一切顺利。
突然,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说:
“走吧,多个帮手没坏处。”
当我们走出门后,我四周看了看,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在游动,这才明白他让我跟他去的原因,他处处在为我着想……
天空一片黑暗暗的,比一天中任何时候都黑暗。我突然想起了那么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而此时,我们为了自己的存活去杀人,留给我们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呢,既然活得如此艰难,死了又有何妨。我仰视了一下黑暗的苍穹,钻进车里闭上了眼睛……
龙哥看了看路线图,把租来的轿车开上了公路,走了很长时间,过了大桥便驶进了市区。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片老住宅区,正如刘爷提供的资料所示,这是一片拆迁未完的工人居民住宅,多数住户已经搬走,目标仍住在这里,而且回来很晚,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龙哥开着车,慢慢地对周边环境作了一次认真的查看,果然行人稀少,路灯昏暗,是一个被人们遗弃的角落。
我们把车停在目标所住楼前树下的阴影里,我紧张地注视着前方,而龙哥却沉默不语,似乎在闭目养神。事后我才知道,其实他是在思考:‘能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要杀人,又能蒙蔽刘爷’。他不并不知道目标是谁,只知道此人的像貌特征,要想偷梁换柱或是瞒天过海,想骗过刘爷,实再太难了。他知道老家伙的精明阴险及策划的周密,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突然,他睁开两支放光的眼睛,全身收缩,像一支嗅到猎物气味的猎犬,凝聚起全身之力,准备扑向猎物。然而他不是狗,是一个极为懂得利用地理环境和心理精神的杀手,对捕杀猎物的时机,是绝对把握的分毫不差,因此他的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
在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他咬了咬牙朝我看了一眼,笑了笑,他有了新的主意,自语道:
“妈的!最后赌他妈一把……”
当我正要发问时,他突然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我看到目标出现了,心一下跳到了嗓子口,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只见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朝我们走来。龙哥轻轻打开车门,梭下身去,猫腰躲在车后。我也几乎至息了,紧张的闭上眼睛缩在座位下。朦胧中看到来人朝旧楼走去,我心一下放松了。但他扭头看了看我们的车,便又朝车走了过来,我全身直冒冷汗,正想朝他喊,别过来时……只见一个黑影在他身后一闪,他倒下去了。接下来听到一阵轻微的后备箱被关上的声音,我看到龙哥像猫一样串到驾驶位上。车便朝黑夜中的郊外驶去,神不知鬼不觉,整个行动不到一分钟便结束了……。
车子连夜朝郊外的山区开去,而且一直在几乎没有路的山坡丛林中颠簸。毫无疑问,他是想毁尸灭迹,我一下从恐惧变成了愤怒,我感到我是和一个失去了人性的魔鬼生活在一起。想到这里,我仇恨地盯住他,我想把他撕成碎片,然后同归一尽。但他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理睬我……
黎明时分,我们来到山腰一块不大,但很隐蔽的山凹里,他停下车,开门后朝车后走去。当他打开后备箱时,我突然听到“碰”的一声,我回头便看到龙哥迎面挨了一拳,仰面朝后倒下。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但很快目标被龙哥打倒在地,动荡不了。但他还是恼恕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龙哥说;
“给我老实点,别出声,否则我宰了你!”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绑票还是抢劫?”
“我跟你说过了,叫你别乱说乱动!”说完龙哥拔出匕首,刀尖抵在他脖子上……但他仍气恼地叨咕道:
“年纪轻轻的,不干点正经事,绑我的票可就打错了主义,我可是既无家产也没有钞票,你们可什么都得不到。”
我下车后才看清,这个高个微胖的目标,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人挺精神,只是在后备箱里颠簸了一夜,显得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但却很镇静。在这种情况下,衣然神情自诺,确实少有,也很有胆量,龙哥也极为赞赏地说道:
“你真有种。你虽然没有钱,知道吗,你的命可值钱!”男子还想站起,龙哥用匕首在他脖子上一划说: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看看我是谁,我是专干这种买卖的,你听我的,我也不想找麻烦。”
“那么说你是职业杀手啦,这可不是个光彩的职业。不过看你那两下子还不错,有点基本功,只可惜我老了,不然倒下地就是你小子了。”
“你可是我第一次遇到的对手,还真费了点事,有点功夫。”
“小子,要是我在年青十岁,决不会输给你!”
“看得出,你是当过兵,功夫不错,不过,劲用得过分了点,所以吃了点亏。”
“有眼力,自卫反击战中任侦察连长。小子说吧,你要怎么样,总不会是请老子来这里游山逛水的吧。”
“你说对了,你给我站起来!”男子试了试又跌倒在地;
“不行了,腿很疼,可能骨折了。”
“站不起来你就爬,爬到上面那个洞里去。”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
“你要杀我吗?”
“有这种可能,就看你自己了。”男子发火了说:
“你他妈要杀就在这里动手吧,我老李要皱皱眉头就是他妈的孬种!”
“不,现在不行,我有我的安排,快点走!”龙哥用脚踢了他一下:
“快爬!”
但他用双手蹭了一下又倒在地上,只好用双手爬了……我看到他,实再爬不动时,便要上前去帮他,龙哥止住了说:
“你去把车里的摄像机拿来,给我们摄像!”
当我把摄像机对准他们时,只见龙哥举起匕首朝老李猛刺下去,老李一声惊叫,头歪在一边。龙哥提着他的衣领朝山洞拖去,他的整套动作,就像一头恶狼对付一头绵羊一样的干净利落,我麻木地跟着爬上去……
当我钻进洞里时,我惊异的发现老李并没有死,而是血流满面的靠着洞壁坐在地上,龙哥也坐在他的对面,他掏出烟点燃了一支递给老李。自己也抽了起来,双方谁也不说话。仅仅一天的时间,老李的脸色煞白,全身上下乱七八糟,没有一点生气,真像一具尸体。
突然间,他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们大家都紧张起来,龙哥猛的扑到他身边,用匕首顶住他的脖子。而老李平静地吸了口气,看着龙哥示意接还是不接?龙哥说:
“看看是谁?”
“家里打来的。”
“告诉他们你出差去了,别担心。”
电话一完,龙哥抢过手机狠命朝洞壁上砸去,说: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不知道,也许为钱吧,可我告诉过你,我没有钱。”
“可别人出五百万买你的脑袋,我摊上了这笔生意,你说我干还是不干?”
“喝,我还真那么不值钱。小子,我手上却有上亿的钱你敢要吗?”
“我知道那是国家的钱,你不会给我一分,我也不想要!”
“可你主子要偷要抢走这笔钱,我能让他干吗。”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既然你这么说,为了那五百万,动手吧,给老子来个痛快!”
“但你这人挺可爱的,很有勇气,像个好人,所以我又不想杀你了。”
“好人坏人可不能从表面上看,也不能以勇气来划分,那种不分清红皂白,为钱不要命的勇气比我还大,他能是好人吗!”
“你是在说我吧,我不想杀你难道你不高兴。”
“那是你没有勇气。”龙哥一听笑了:
“嗨,你这老家伙真奇了。不杀你,你不舒服是吧!”
“不!你要真有勇气就跟我回去自首,说清问题。我知道你杀人不一定是为了钱……”
“可我不想杀你了,难道这也有错。”
“那是你有一点觉醒了,但没勇气!”
“我杀你可得到五百万,我不杀你这笔生意照样有人去做,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想杀我的人有,但不知道是谁,你敢告诉我吗?”
“那你是在问我了?”
“不,你肯定也不知道,要知道杀谁,你就不是职业杀手了。”
“不,我现在想知道是谁想杀你,有时杀手也想了解事情的缘由,到底为什么?”
“那你过去在杀人之前也要打听吗?”
“很少打听,不过也不是第一次。”
“问了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只是问问而已。”
“以前也只是问问就算了吗?”
“只有一次,问完后就把人放了。”
“那为什么,出于同情吗?”
“我也不清楚,总之提不起精神。”
“那他跑了?”
“也许吧,就那么结了。”
“嗯,良心未丧,那你要问我什么呢?”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得罪了他们还是做了什么?讲实话,是不是玩了他们的老婆!”一句话让老李笑了起来。说:
“这可比玩他的老婆还让他伤心,那是要他的命!懂吗,至于我干什么,可没有义务向你汇报,这是我们的纪律。”
“那你就真那么不怕死?”
“不怕,在战场上,我面对的就是死亡,现在老了,为了别人活得更好,死不足惜。可惜你年纪轻轻……”龙哥似乎感到自己太渺小恼怒的打断了他说
“够了!我也不怕死,怕死就不干这行了!”龙哥气乎乎地站了起来,但老李仍不依不饶的说:
“那不是英雄,是狗雄,是杀人犯,是社会渣子……”
被激怒了的他,拔出匕首向老李掷去,匕首擦过老李的耳边钉在洞壁上。愤怒的说:
“你说我是杀人犯,那我问你!那些整日花天酒地,肆意挥霍人民的血汗钱的官商地痞们又是什么,他们凭借手中的权利相互勾结,任意抢夺农民视为生命的土地,上万倍的卖出。而让失去土地的人沦为乞丐、妓女,流浪汉、贱民……他们可以任意遭踏残忍地伤害无辜女人,他们可以杀害无辜的或对他们不满的人,而不受一点限制或惩罚。那样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你们不也像瞎子聋子不闻不问吗。可当那些受害人只要有一点厌恶或反抗时,等待他们的就是迫害是监牢,这公平吗?难道我们这些人生下来就是任人宰割的奴隶,你告诉我!……”
“小伙子,你说的情况有,但它绝不是我们国家的追求,也正是我们所要消灭或铲除的毒瘤。干尽坏事或鲸吞人民血汉的必竟是阳光下的黑斑,并不足以遮住大地。他们的作为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都报。我就是他们的摧命鬼,活阎王。你不是问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活着,你的主子和他背后的主子就会害怕。我死了,他们就会高兴,所以他们不惜重金买我的头,知道了吗。
不过我也知道,你要不杀了我,你回去就会被人杀,那么第三条道就是跟我走……否则,你就杀了我。我老了,你年青,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愿意。”
“不不不,我不能跟你走,不然死的不止是我,还有其他的人。这样的话,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你想陷我不义我不干!……”
我看着老李,突然我发现他就是市长以前常提到的纪委书记李朝阳,情不自禁地问道:
“你是纪委书记李朝阳吧?”老李惊异地看着我点点头。
“龙哥,我们不能杀他,他是好人……”但一想到自已的结局我不吭声了……这时龙哥突然兴奋起来。
“老李,我们做笔生意好不好?”老李看着孩子般的他
笑了。逗趣的说:
“你赚还是我赚,哪个赚得多?”
“双嬴,我赚得比你多点,同意吗?”
“那好,说说看,我赚多少?”
“你赚一条命,我赚两条命,当然还有钱,你要是觉得亏,我再分点钱给你行吗?”
“钱,我不要,说说你的生意吧”
“老李,你想没想过装死?”
“装死!怎么装死我不明白?”
“就是消失蒸发了,嗨,不明白自己慢慢想吧。”
“那不行,消失蒸发了还不同死了一样,我太亏了,不干,不干!”
“那消失蒸发几天总可以吧?”
“这,这到可以考虑……几天?”
“三天……就这么着吧,自己去啄摸啄摸吧。”
龙哥不容分说地把老李綑了起来,又跑回车里拿来很多食品和矿泉水,一股脑地堆在他身边。我一看忙说:
“龙哥,你把他綑得像粽子似的,他怎么吃东西?”老李笑了笑回答:
“别担心你的龙哥綑得松,你们一走我就全脱开了。”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甜蜜蜜的,可龙哥警觉起来了,忙对老李说:
“你不会骗我吧,出卖了我,我决不轻饶你。”
“行了行了,我保证在这里养三天腿伤。”
“你得发誓!”
“什么誓不誓的,你是美国片看多了,我们军人的保证就是誓言。不过,你给我听好,我也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去不去自首,三天后你不自首我就追捕你,没条件可讲!”
“行,三天后抓到抓不到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完拉上我就朝洞外走,此时老李突然喊道:
“小子,你把烟给老子留下!”龙哥忙把身上的烟全掏出来骂了句“烟鬼”全给你,朝洞里扔去……
我们上车朝市里开去,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