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玄幻迷蒙的境界中玩累了时,请回到现实中休息一会。9873说的对,人总得要在现实中生活!〉
四
客房在后面那座小楼的二楼,楼下是赌场,几间偏房是申来贵及其家人的卧室、客厅。
客房还算宽敞,里面摆放着一张软垫宽床,桌椅沙发一应具全,还有一台彩色电视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领他进来的那位服务小姐把沙发擦了擦,招呼说:“师傅你坐。”
钟英风感到很疲困,先就在沙发上坐了。
服务小姐把床扫干净,铺好被褥,这就问:“师傅,还需要不需要其它服务?”
钟英风也不明白“其它服务”究竟指的什么,反正只感到一阵一阵的困乏,浑身无力,这就应付说:“不需要啦。我这会只想睡觉。”
服务小姐嘻嘻笑道:“你还挺会节俭的!也可能——师傅的眼头高!”
钟英风说:“我实在太困啦,不知怎么搞的!有水么?”
小姐说:“有。马上就给你送来。”这就出了房子。
很快,又有一位小姐推门进来:“师傅,水来了。”她给钟英风泡好茶,打开电视机,又去下面端来一盆水:“师傅,洗洗脚。”这位小姐很年轻,收拾的也很入时。钟英风洗着脚,小姐就问:“师傅在哪儿上班?”
钟英风说:“没有上班,种地呢。”
小姐笑了笑:“你还挺逗的!”
钟英风说:“种地又怎么啦?”
“没什么。”小姐又问,“有对象么?”
“没有。”钟英风已经感到迷迷糊糊的,不是滋味,洗脚也没有力气,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匆匆洗罢,就想睡觉。
小姐把那杯茶水递过来:“有情人么?想不想——”眉眼中有一种怪怪的谄笑。
喝了一口水,钟英风只觉得头重脚轻,好似身不由己:“说这些话有啥意思?你走吧,走吧。”小姐见钟英风不耐烦,似乎也觉得怪没意思,懒洋洋的出了房子。
小姐走后,他勉强着关了房门,衣服也没有脱,钻进被窝便呼呼地沉睡过去——
朦胧中,他似乎梦见自己就是在那个发廊,菲菲小姐、还有那个凶狠的女老板,她们把他拉进那间小房子中,按到在床上,把他脱得净净光光的,让那个菲菲小姐压在他身上——他挣扎着要想把她推开——猛地用劲,就抓住了那个女子——迷迷糊糊就听到那女子低沉的呼叫——他想翻身,却又被压住了——他要想喊,可是,那恶女人却堵住了他的嘴——
钟英风挣扎着紧紧地抓住她,想摔开,想逃走——他醒了。那女人就在身边!但是,他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间又觉得那女人在自己身上抚mo,尚且能闻到一缕淡淡的、似乎是香水一般的气味。“这东西真正是个不知羞耻的货色!——”他气呼呼地翻了个身,又那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今夜晚好象特别的困乏,怎么都无法清醒,无法把那恼人的恶梦挥开。
又是一觉醒来,依然觉得那女人还是死缠着压在自己身上,一条手臂竟然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游动着,摸捏着。大约两次醒转,全都是这种原因。这时间已有些清醒,而且明显地感觉出当真就是有人睡在身旁,紧紧地搂抱着自己,软绵绵地象蛇一样不住蠕动;手臂压在胸部,脸颊贴伏在他的颈窝处,呼吸之声清晰可辨。意识告诉他:这不是梦,是现实!就是那个菲菲!不知廉耻的菲菲——他感到慌乱,羞愤,却又迷迷蒙蒙,无法抗拒。
如此又过了一阵子,钟英风终于清醒了。他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在那家发廊,而是住在旅店中;而且,果然有一个女人睡在身边,搂抱着自己。这不是梦,是现实!
钟英风大感惊奇?!心想自己睡觉时没有脱衣服,这时间怎么就赤裸裸地一丝未挂?他想:这分明是自己睡着以后被人脱去的。——不是菲菲,是这个旅店的人!就是睡在身边的这一位!可是自己毕竟是有一些功夫,有一些内力的,习武之人感觉机敏,反应快捷,哪里就能这么样沉睡如死,丝毫不知?这就奇怪得玄乎?奇怪得无法思议!惊疑间伸手一摸,原来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这一惊真如被电击锥刺了一般,“啊”地一声就掀开被子,侧身直向床下滚去。不料想那女子却紧紧地搂抱着他。紧紧地,很有些力气!钟英风四肢酸软,无力挣扎,怎么也脱身不得,惶恐中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是干什么的?为啥要和我睡在一起?”
女子嘻嘻一笑,柔声细气地说:“小师傅,你怎么就糊涂了?是你让我来陪你的。”
“不可能!不可能!”钟英风急得只是把她往一边推,“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会让你陪我?你赶快滚开!要不,我就喊人啦!”若论他的功夫,就是把那么样一个女子抓起来扔出窗外,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就是不知什么原因,这时间浑身就象被抽去了筋骨一般,手脚软绵绵地不听使唤,一时间竟身不由己。
女子还是那般嘻嘻轻笑,反倒把钟英风搂抱得更紧了。“小师傅,别装摸作样啦。干这种事,并不需要认识不认识的。你图一时快活,我图几个钱花,公公平平,合情合理,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你需要我,让我陪你一夜,你给我二百块钱吗?现在你玩够了,舒服过了,是不是想赖着不给钱?”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了的,你别血口喷人!”钟英风气得满脸紫胀,恨不能一脚就把她踢出门去。
女子说:“没有说好,我怎么就能进你房子?怎么就能上了你的床钻进你的被窝?早些时候你怎么不喊呢?这时间办完了事,该给钱啦,就翻脸不认人?要喊你就喊吧,让大家来评评这个理吧。”女子显得理直气壮,毫不含糊。
钟英风一听就浑身冰凉,心想她说的也不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分辨清楚?如今这般情势,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又气又急,口中接连念叨着:“上当了!上当了——”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求:“你放开我,我给你二百块钱,你赶快走吧。”
女子依旧紧抱着他,撒娇一般地说:“还早哩,再玩一会吧。小师傅,你还真的——”
“你——你这是无耻!”钟英风恼恨得叫骂起来。他暗运真气,想摆脱她,甩掉她,可是气血通畅,脉络无阻,却就力不从心。“我求求你了!你放开我吧。”他不得不再次央告。
“再玩一会,我就放你。”女子嬉皮笑脸地继续纠缠着,抚mo着——
钟英风赶忙运气,想挣脱开。但是,不起作用!
就在这当儿,只听得“咣当”一声,房子门被推开,紧接着闯进三个人来。手电筒的光亮交织照射着床上那两条尤自搂抱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肉体,电灯随即被拉开。钟英风浑身一阵紧张,慌忙拉过被子胡乱往身上盖,那女子也趁机溜进被中,和他拥挤在一起。
进来的人威严地挺立在灯光下:两位身着警服,衣袖上有“公安”徽记;一位穿便装,看起来三十多岁,胖胖的、两眼迸射出精光。一位穿警服的晃动着手电筒吼道:“穿衣服!快,快点!”
几个人站在房子里,并没有回避一下的意思。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吧!无可奈何,钟英风和那位女子也就顾不得许多,匆匆穿衣下床。钟英风尤自觉得双腿酸困无力,竟有点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样子。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已经怀疑到也可能是中了暗算,喝了什么迷魂药之类的?
女子刚一下床,就指着钟英风:“是他叫我的!他哄骗我——”
警察极不耐烦地一挥手:“少废话,你也不是好东西!”
女子抬眼瞅了瞅,不再出声。
看着这般光景,钟英风已暗自叫苦不迭。他想:怎么就如此凑巧?偏偏在这么个时候,就有警察找上门来?看来这好象是一出精心策划的阴谋,绝非一个风尘女子为了二百块钱而舍身纠缠!那又是为什么呢?想来自己初到杨柳坪,人地生疏,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往来,也不可能和谁结下冤仇,怎么就有人设计陷害?联系到他吃过饭进入客房后的一系列怪事,他觉得问题大概就出在这家客店——但总该有点原因吧?
忽然间他就想起口袋里装着的那五千多块钱来。伸手一摸,厚厚的一沓如今只剩下那么几张!心中一惊,不由得脱口叫道:”我的钱被人偷了!“
如此一来,他也就恍然颖悟,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
警察见他那副神态,瞪着眼凶乎乎地斥责:”别他妈的装洋蒜!有话到派出所去说!“
穿便衣的汉子也阴阳怪气地挖苦道:”你他妈的大概是嫖昏了头,还在说梦话呢?“
钟英风本来就对嫖娼宿妓一类的事极其反感,听那汉子出言挖苦讥讽,诬人清白,忍不住就想回驳几句。但想他们终归是人民警察,公安机关秉公执法,实事求是,自然会查明真相,是非曲直也就不辨自白了。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
警察把他们带出房子,来到停在旅店门外的一辆警车旁,拉开车门,喝声:“进去!”待钟英风和那位女子上了车后,砰地关紧车门。一位警察坐进驾驶座,另一位就握手和那位穿便服的汉子道别:“万村长,麻烦啦。改日去你家喝酒。”
汉子笑道:“欢迎,欢迎!好多日子都不见洪所长和弟兄们来了,我还说去派出所请你们哩。”
警察随声应和着。他坐好后,警车便一溜风地驶回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