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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第五节
作者:金木土 时间:2020-10-02 22:34 字数:3667 字

且说钟英风教训过胡有利、黄清明四人后,又让他们一排溜地跪在麦田中,做样子假装着点了他们的穴位。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他们多跪些时候,多吃点苦头!他最是厌恶这些鼠盗狗窃之辈。

胡有利尤其狡猾,心眼多,胆子也大,敢冒风险。见钟英风已经去远,先就试探着动了动,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他已猜想到钟英风可能只是这么着吓唬吓唬他们,要他们的好看。但又把握不准。稍停,又那么试探了几下,依旧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于是就放心地站了起来,伸胳膊蹬腿地舒展手脚。黄狼、杜狗三人见状,随即一哄而起。一边拍打满身的泥尘,心中便不停地把钟英风的十八代祖宗都翻出来咒骂。

狐狸恼恨黄狼不讲义气,一身的软骨头,竟然服服贴贴地帮着钟英风狠打他们!趁此机会,哪里还能不报复。一声喝呼:“打!打死这狗日的!打死这个软骨头的灰孙子,汉奸!”

三人便将黄狼按翻在地,只是一顿饱打。

黄狼一边翻滚挣扎,一边大声嘶嚎:“日你先人哩!你们不是也给那小杂种当灰孙子呢!日你先人——”

打过之后,又把黄狼身上的钱全都掏去,还恶狠狠地把黄狼的裤子脱下来,捆在他的头上,侮辱一番。这才和杜狗他们一起去了桃花湾。

黄狼被一阵乱拳打了个晕头转向,叫苦连天!又蒙着那个臭裤子,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口中却狠狠地叫骂着;

“走着瞧,老子总有一天要剥了你们的皮!狗杂种——”

躺过一阵,嘀嘀咕咕竟独自发起了牢骚:“他妈的,这才叫雪上加霜,霜上又盖雪呢!老子今天算是倒了大霉!偷鸡不成,反倒他妈的折了一大把米,连骨头也给折进去啦!狗杂种——”看着天色已晚,夜风渐寒,想来总不能就这么着躺下去吧?那样,不冻死,也得被——黄狼有点后怕,他挣扎着起来,去坡边折了一根粗点的树杆拄着,勉强上路。

桃花湾离这儿较近,但狐狸他们已经去了那里,黄狼不可能再跟着去自讨苦吃!思量着也只能去杨柳坪找申来贵了。申来贵是他表哥,先到他那儿将养几日,设法弄点钱,然后重整旗鼓,再出江湖——黄狼熟悉这一带地形,知道走小路要比走公路近出许多,于是就拄着树杆,一瘸一拐地踏上了羊肠小道。

“天哪!这才叫东风不与黄狼便——”他一路走,一路叹息。

就这么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挨磨了好几个小时,才坚持到了旅店。

申来贵一见他那副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兄弟,你咋就弄成了这么个样子?”

黄狼累极了,想坐下来松松劲,屁股刚一挨上椅子,便是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痛疼,慌着又站了起来,不住嘴地咒骂。

申来贵急忙扶着他斜侧着身躺在大沙发上。黄狼哼哼唧唧地喘息了一阵,这才向表哥叙说了原委。他略过在钟英风面前磕头作揖的那般狼狈状,略过为保全自己而充当钟英风的打手狠打胡有利他们的那些情节不提,而是添枝加叶地把胡有利几个形容得“不讲交情,不够朋友,毫无半分人性”。

“他妈的,”黄狼愤愤地说,“我不尿那个小杂种,不买他的帐,小杂种凶了,就让那几个货打我。他们惹不起小杂种,就象狗一样地给小杂种摇尾巴,讨好;几个人把我按倒在地,拉胳膊压腿地一顿猛揍,就打成这么个样子——临走,还把我口袋的钱掏了个净光——”

黄狼的那一张嘴的确非同寻常,云里来雾里去的,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活人说死。他知道无法对付钟英风,而把怨恨全都记在了胡有利身上。

经他这么一番描绘渲染,就把个申来贵听得怨气填胸,拍案而起:“他妈的,胡有利这几个小杂种也太缺德,太阴狠,猪狗都不如!那天要是让我碰见了,非得把他们的粪给倒出来!兄弟尽管放心,这口恶气表哥一定会替你出!这仇一定要替你报!只是不明白那个小杂种究竟是什么来路,哪儿人?还得留心打听打听,一旦弄清楚,决不轻饶!”说话间,饭菜已经端来,两人吃喝着继续谈论。

这当儿,申来贵的女人匆匆推门进来。

“兄弟”,她一进门就说,“前面来了个年轻人,瘦瘦高高的,说是要投宿、吃饭。看样子好象是刚才赶到这儿的,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会些武功的小东西?”

黄狼说:“待我去看看。”悄悄地溜到窗外一看,果然是钟英风!一阵高兴,心里先就欢呼起来:“天报!天报!天意如此,非人力之所能为也!老天爷还真他妈的英明!老子还没顾得去找,你自己却就撞进门来了!”摇摆着急忙溜回房子。

“表哥,真的就是那个小子!”黄狼激动得竟然忘记了伤痛,得意洋洋,扭屁股就坐进了椅子。这一下刺激到了伤处,只觉得一阵剧痛钻心,“嗷”地又蹦了起来,眉眼中却是一团喜气:

“好事!好事!真他妈的是找上门的好事!这就叫:祸兮福所依!”

申来贵有点奇怪:“他不是打了你,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见了他还高兴呢?”

黄狼笑道:“他妈的,这小子不仅是兄弟的仇人,而且还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哩!我们在那家羊肉馆吃饭,亲眼看到羊肉馆的老板给了他五千多块钱;现在还在身上呢。我们跟踪了两次,不但没有弄到手,还落了一屁股的燎泡!表哥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不费吹灰之力,却就有人把一大把票子送上门来。这他妈的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看来胡有利那几个臭杂种,全都没有这个福份。”

申来贵听得心里痒痒地舒坦,笑眯眯问:“你真的看见他有那么多钱?”

黄狼说:“这还有假。不但是看见,而且已经摸到了。不是那个臭娘们咋呼,这时候恐怕——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你就只管筹划着怎么动手吧”

申来贵说:“这还真是一件好事呢——怪不得人家打你——”

三人叽叽咕咕议论了一阵子,想了好几种办法,都觉得不稳妥,一时也拿不出个好主意。申来贵抽着烟思谋良久,沉吟道:“这小子武功不错,不能来硬的;就是暗中偷了,他是在咱这里住宿,第二天发现钱丢啦,闹腾开来,也是一桩麻烦。这事——这事——还他妈的有点难办!清明,你说哩?”

黄狼笑道:“你两口子足智多谋,心思细密,我哪里能比得上。不过——我想:他虽然有那么一点功夫,但毕竟是个毛头小子,看起来也好象没有经过什么大世面,咱们虽然不能力敌,却能巧取。说啥也不能放过他!你知道吗,谋心为上,就是说,要动脑子,斗智!”

黄狼这么几句话,仿佛触发了那妇人的灵感,眼睛眨闪几下,似乎已经有了什么主见:“我看这样吧:他不是要吃饭么,我先把那种药放进他的饭中,神不知鬼不觉。他吃了以后,两个小时之内绝对是昏睡如死,人事不知,趁这机会,咱就把他身上的钱掏了。然后——”

不等妇人说完,申来贵就摇头道:“说这些话等于没说!那种药粉可不像喝凉水,喝足了尿他妈的一泡就没事啦。那是药!昏迷过后还是有症状的。他醒来发现不对劲,发现钱丢了,一咋呼,不他妈的更糟糕?”

妇人说:“你咋就这么性急?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

申来贵不再作声。心想:“看你肚子里能有几两板油?”

妇人继续说:“钱是不能全都掏完的,要给他留几百块;他就是给派出所的人说他把钱丢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哪有小偷偷钱,还能拿走一部分,再给你留一部分的。”

申来贵又急了:“你他妈的怎么就扯到派出所去啦?”

妇人也佯作恼怒,柳眉一竖,瞪起眼睛道:“你他妈的给老娘听着!”

申来贵作个鬼脸:“你说,你说!老娘你尽管说。”

夫人就如此这般,说出了她的全部计划。

申来贵和黄狼听后,都夸此计绝妙!于是就依法办理。妇人便去为钟英风收拾饭菜,随之把一种特制的蒙汗药放进了碗中——

钟英风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阴谋诡计!吃过饭后便身不由己地倒头昏睡。

大约过了个把钟头,估摸着药粉已经发挥了作用,申来贵和黄狼开了门,轻手轻脚溜进了房子。伸手试探着推了推钟英风,果然昏睡不醒,全无知觉。两人把钟英风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数了数,五千五百多块。按照妇人的计划,抽出三百块,还有那些零星小票,重新放进钟英风的口袋。申来贵嘻嘻笑道:“这是给洪所长他们留下的。”

黄狼气得就想在钟英风的脸上抽耳光。申来贵说;“行啦行啦,这就够他喝一壶的。”然后把钟英风的衣服脱了个精光,拉过被子盖了。

旅店中一直就容留有暗娼陪夜,外界虽有传闻,但申来贵和万顺的关系极“铁”,万顺是村长,又兼杨柳坪治安办主任,和洪所长他们的交情又好,因而也就没有人查问。

申来贵办完自己应办的事情,妇人就把那位给钟英风送水的“小姐”找来。她把偷钱的事情隐瞒了,只是告诉那位“小姐”,让她如此这么着办理;到派出所后不但要承认,而且必须一口咬定和钟英风有“*嫖宿”的行为,是他勾引的。其余一切他们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她答应事过之后给她二百块钱报酬,全当她当真陪了客人过夜。

“小姐”本来就是在这家旅店做事的,不能得罪了老板;想来自己也是挣的这份钱,和谁都是睡,只要给钱,有什么干不得?自然满口应允。随后就来到钟英风住的那间房子,脱了个赤条条钻进被窝——

一切安排就绪,估计药劲也就要过去了,妇人便让申来归拿了三百快钱去了万顺那儿,只说是这小子张狂,打了表弟黄清明,借此机会图个报复。

万顺得了三百块钱的好处,又冲着铁哥们的情份,当即给派出所拨了个电话,让派出所来人去申来贵的旅店抓“*嫖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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