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吃过早饭,万顺便找了个借口,把老婆支去娘家办事。老婆走后,他就骑了摩托车急急忙忙去了派出所,把那个*女接回家中,关起门来直折腾了个云翻雾滚,筋疲力尽。下午,石灵又送来了玉菩萨,当真是福来运至,双喜临门。石灵走后,万顺喜滋滋地就把那件玉菩萨捧在手中,仔细观看,仿佛就看见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大票子在眼前闪烁摇动,禁不住就乐了个心花怒放仰天长笑!天哪天哪,我万顺虽然煞费苦心机关算尽,但今日终于如愿一偿,真可谓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呀!一时间踌躇满志,意兴飞扬。
万顺的老婆在一旁附和说:“这就叫有志者事竟成!”
万顺喜咪咪地扮了个怪相:“娘子说得极是!想我万顺满腹经纶,胸怀大志——”
老婆笑道:“行啦行啦,别悬乎啦,你他妈的能吃几个馍,拉几泡屎,我还不知道!”两人把玉菩萨层层包裹,藏了个严实。
常言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万顺一天连逢两件喜事,欢娱之情自不必说!晚上,他就邀了几个赌友在家摆起了麻将场。偏偏牌运不佳,一会功夫就输了二百多块,气得抓着麻将牌在桌子上掸得砰砰地响,嘴里嘟嘟哝哝不停地咒骂着手气背,不上牌。这时候,洪所长和柄坤已经进了院子。万顺的女人急忙进来通报:“洪所长来啦。”
万顺一听肚子里就骂开了:“他妈的咋就这么扫兴!迟不来早不来,老子输了个一塌糊涂,他偏偏就赶着来搅扫,赶着来抢纸盆子摔!这么一搅和,场子就得散,二百多块钱不就等于白扔啦!”不得已,只好迎出院子。虽然满肚子的烦恼、不高兴,脸上却是欢天喜地:“老洪呀,我估摸着你俩一定要来的,这就在家里等着呢!屋里坐。”又装腔作势地连声吆喝老婆:“快去,泡茶。泡好茶!”显得格外的亲热。心中则在翻腾着:“他妈的,他们这一来,又得吃,又得喝,又得一百多块钱花!真他娘的是——”
心念转动,忽然间就来了主意,想来这个客应该让申来贵请,这个钱应该让申来贵花!洪所长给他帮了忙,他请客酬谢自然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此想来,心里也就松快了,转身故意作出一副惊叹的样子:“唉呀呀,你看我这猪脑子,差一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天黑的时候,来贵还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准备现成,老洪他们一到,就赶快领过来。等会你俩要是不来,我还准备打电话催呢。我看咱们还是过那边去吧?来贵挺热心的,要不,又得抱怨我自私,不给他留点报答你们的机会。”
万顺这么一说,洪所长也觉得很在情理。心道:这几年的确没有少给申来贵留面子;就说这一次吧,那一对男女就是在他的旅店现场抓获的,而且那个女的就是他旅店中的服务人员,没有定他个容留妇女*的罪名,没有罚他的款,已经是法外开恩!既然他知恩图报,有此一片盛情,倒也不能冷落了。于是就说:“来贵有那份心,我看不如就过去坐会吧。”三人这就去了申来贵的旅店。
一进门,万顺先就喊道:“来贵,来贵!”
申来贵的女人一看是他们几个,脸上当即就迸绽出花朵一般的笑云,张罗着更是款款殷勤。申来贵和林坤正在后面的房子里神吹海侃,听得是洪所长他们来了,便对林坤说:“兄弟就不用露脸啦,待我去应付一阵子,趁早打发了,免得误了晚上的事情。”转身就把那个*女叫了过来,让她陪着林坤解解闷。这女子年轻风骚,又有几分姿色,媚眼流波,俏目含情,可把个林坤乐得连他爹娘的名性都给忘了。
万顺一见申来贵,抢先道:“来贵,你不是说要请老洪他们吗,我给你把客人领来了。”
申来贵心里直犯嘀咕:“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老洪他们的话了?”知道是万顺玩的花招,但又开罪不起,只得满面堆笑,显得格外地热情:“对对对,我一直就在家等着呢、盼着呢,可算把你们给盼来啦!”
一会功夫,酒菜上齐,四个人便肥吃海喝,杯盏交换。几巡过后,万顺找个借口,出了房子,信步便去了前面的饭馆。
申来贵的女人备好酒菜,服务小姐在外面的客厅招呼店面,她便悠闲地坐在里间磕瓜籽看电视。
这女人生得眉清目秀,轻佻而又洒脱,很会撩拨男人;因而也就免不了红杏出墙,免不了做出几件风liu韵事来。黄清明本来就极其好色,称之为“色狼”,后来人们叫黄狼叫习惯了,什至把他的大号也给忘记了。他很钟情表嫂的风韵,因而也就千方百计地讨好她,贴近她,这时间正在房子里和表嫂逗乐调侃。万顺推门进来。一看到黄狼,随口说道:“快去,那边三缺一,正等一个人呢。”黄狼极有眼色,又听说有赌场,倒也颇投心意,乐颠颠地直奔去了万顺家。
黄狼走后,万顺匆匆把妇人揽进怀中,先就在她那涂抹着淡淡口红的薄嘴唇上忙忙迫迫地热吻了几遍。妇人忸怩道:“满嘴的酒气——”
万顺嬉嬉笑着:“英雄好酒,美人如玉呀——”今日得了玉菩萨,称心遂愿,得意洋洋,竟也以“英雄”自比!说着话,手臂便如游蛇般从她的衣襟下伸摸上去。妇人说:“小心来贵!”万顺紧紧搂着她的腰身:“不怕,他一时脱不开身——”
杯来盏去,一直吃喝到十二点左右,申来贵有事,只盼着散场走人;可是洪所长他们却喝得津津有味,兴高采烈。于是申来贵就装作不胜酒力,装作醉洋洋的样子,爬在桌子上昏昏然地直打嗝。万顺陪着洪所长他们又喝了一阵,这才尽兴而去。客人走后,申来贵就安排林坤和袁峰赶快去办事。
万顺酒意朦胧地回到家中,见黄狼他们正赌得热烈,赌得眉飞色舞,看了几圈,酒力发作,便觉得头重脚轻,四肢酸困,口中便粘粘糊糊地吆喝着:
“收场,收场!时候不——不早啦,明天再——明天再来。”
几人意犹未尽,然而万顺又是那般神情,无奈,只得收了摊子,各自回家。
黄狼最后一个走出房子,抬头又瞅见走廊上停放着的那辆摩托车。
那辆车是万顺新近才买来的,很气派,崭新的烤漆在灯影的照射下似乎迸现出斑斑光彩,仿佛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黄狼看着,便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冲动,思绪也禁不住地翻腾起来。多年来他一直游荡江湖,尽干那些偷偷摸摸坑蒙拐骗的勾当,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随时随处物色踩点的习惯。进来的时候他便瞅中了这一物件,虽是赌场激烈,“三条二万”地鏊战不休,脑子中却在不停地构划联想,思考着另外的东西;搅得一场赌兴也如水般平淡。这时间禁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忽然间觉得眼前一亮,竟似灵光闪动,来了主见。心想那万顺已经喝得过了头,昏昏沉沉醉意朦胧;妇人家也是瞎子点灯,平白地陪着熬了这么大半夜的眼,显见得已经是满脸的疲倦。我不免先悄悄地溜去后面,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待他们睡熟之后,便如此这般——
“哎呀呀好主意,好主意!”
心中高兴,自己便称赞起脑袋瓜来,“这玩意还真他娘的灵敏,每临大事,皆生奇巧!”想来这办法的确稳妥可行,万无一失,!主意拿定后,当即拐了个弯儿去了小楼的后面。尿也憋的急了,一边小便,两眼骨碌碌已瞄准了地方,闪身过去,躲进了茅厕旁边的那间小柴房中,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