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笑着回:“姑娘真聪明。姑娘,小主子这地儿没准备女子的衣衫,我们去冬梅那儿先取身穿穿,冬梅的针线活可了不起了。”
这次走的是竹楼后的一条路,穿过一片常绿竹子,接着又是弯道又是过假山的,终于来了一处小院,院落奢华,连院门都是精雕细琢而成的。入内一股暖气扑鼻而来,萦绕鼻尖的另是一股淡雅香味。
“那是昙花香味。”一个雪白身影不知从何钻出,解释道。
夏荷一见来人,立马拉人上前,“这位是随小主子一道来的姑娘,冬梅你给她先置身衣裳,再依姑娘的身段给她再备几套。”
“随小主子同道而来?”冬梅语气显得惊讶,随后平静,心里似乎在怀疑是不是跟主子一道的那些和尚都是这般样子的。主子身边的女人不尽其数,没想到小主子身边也有如花般艳丽的姑娘。
九燕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因含义,急忙解释,“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是在雪地里遇上了他,然后救了晕倒的他。”若再像上次一样,那就是越解释越乱,还不如将先前的草屋一段省略,直接跳到中间,反正这些都是他们经历过的,谁能说有假。
这下夏荷听得可糊涂了,不是应该是姑娘伤了下主子嘛,怎么成了姑娘救了小主子了。若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好。姑娘这身红衣裳你先拿着穿,明儿下午再我这儿取,我今晚就给您做去。”冬梅从衣橱内取出一套新衣递给九燕。
九燕拿在手中,摸了摸,是好料子,比之她在宫中穿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冬梅姐姐这么快赶得及嘛?”
冬梅笑了笑,“既然有幸得姑娘叫声姐姐,自然是会为你加班加点的赶工的啊!”
九燕想说不必,却被夏荷拦下了,“姑娘,晚了,我们该回去了,主子过会儿回去竹楼小院的,见不到你人他会生气的。”
“可是……”
“甭可是了,您放心,冬梅她那双巧手啊一定能赶得过来的,您是不知道啊,她一日不动针她就手痒痒。”
“就你知得多!”冬梅娇嗔。
“可不是!”夏荷得意的很。
回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刚才开门的那位妇人,见她满脸春色的消失在黑暗里。
“她这是去是什么地方?”九燕好奇的问,身上穿上那身新衣,竟然是大小正好,她照着铜镜中的自己,恍然间又忆起那时少年意气风发风自己。夏荷跟她说冬梅见了什么人就知她该穿什么样衣服款式的。
夏荷娇笑:“她可是名大人物?她自是赶着回去了。”
“什么大人物?”
“宝儿楼的楼娘。”
“宝儿楼?什么地方?”
“哎呀,姑娘您怎么叫我启齿呢,您住久了就会知道了,她时常来咱们这儿的。”显然夏荷是难以启齿才不愿的,九燕并未强迫她。
夏荷说得没错,等他们到竹楼小院花和尚果然到了,从窗外看去这会儿他那身牡丹花衣裳换下了,改成了梅花纹的白衣裳,品味提升了不少。九燕在门外顿了顿,头悄悄侧过问夏荷问道:“你家主子叫什么?”因为想来一直叫他妖僧或花衣和尚,到底该称他什么,以后住着这里,客不知主名到底不好。
“我家主子江湖人称花和尚。”夏荷压低声线缓缓道。
没想到听到花和尚三字时九燕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花和尚,这名与他果然很配。”
门帘被人掀开,正是和尚,见着她眸光焕发。
“侄徒媳,这身衣服真适合你,你就该穿得这样。”啧啧,要是能学着宝儿楼里的姑娘媚上几手,当真是惑天下,倾城国了。真便宜了屋里那小和尚。
九燕头次客气的回了他一句,“花和尚这会儿穿得也挺不错。”
见她有理的回应他了,他突觉没意思了,这时柳叶提着他那药箱子出了门,见着花和尚,道:“小师傅已无碍了,只是这一身的寒症怕是治不好了。他畏寒,须多穿些,之前怕又受过几次寒,身子已渐消弱。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小命不保啊!”
“这是九花玉露丸,待他寒症发作时吃上一粒。才疏学浅,我也只有力尽于此了。”
花和尚让夏荷送他回去,夏荷脸不由的一红,害羞样的点了头,便带人下了竹楼。
倚在门边,花和尚突然颇有意味的感叹了句,“到底女大不中留啊!”
九燕这才恍然,原来夏荷看上了那个俊俏小生了啊,难怪送饭菜那时脸也红红的,她道是因外边的风刮的呢。“花和尚,我发现原来你是个好人。”还会成人之美。
花和尚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逗笑了,将手中的药瓶扔给她,“好人,什么是好人。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偶尔也会做好事的,这世上谁会真是好人呢。侄徒媳,别在这儿说着巴结我的风凉话,有空就别到处乱跑,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丈夫为好。”
说完,只见衣阙一飘,人瞬间没影了。
九燕接下药瓶,朝下扯着嗓子喊道,“我说了,我不是他媳妇!”
春花在里边伺候着无节,九燕踱进门,眼神四处飘荡,最后才缓缓落向已躺在床上的人。
“他……睡了……”她打着手,叫春花过来,然后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春花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说的,继而微微一笑,点点头。
九燕哦了声,决定不去打扰她,谁知刚一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袖,回身不解的看着春花,就听她缓缓道:“主子说姑娘您是我们的少夫人,让奴婢在您回来后回禀您一声,以后由您亲自照顾小主子,以后这里奴婢们就不来这儿了。”
“哦,对了。以后该称姑娘为少夫人了,奴婢真是该打了,还如此称呼您,少夫人。”
此语犹如晴天霹雳,叫九燕瞬间僵化。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