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静地夜晚,残月在天上摇摇欲坠。北风还冷飕飕的刮着,地上积着一点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残雪。
一位全身白衣、头上插着一只漂亮地玉簪子的夫人坐在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里,忍不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张望着荒凉的四周,她的脸上呈现出焦虑而又悲伤的神色。最后马车在一座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的荒芜的院子前停下。这里显然是遭过大火烧的,而烧残的房子还在风中坚强的挺立着。
那夫人径直从马车上走下来,举目环视了一眼这让人感到凄凉而又让心情凝重的地方,心里不禁涌动起一股悲伤的东西来。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不让任何人跟着,独自来到大门口的台阶上又环顾四周时,冷寞的脸上滚动着两颗晶莹而明亮地泪珠。
“燕去花败在几时,热泪滚滚祭恩人。”她的嘴里念着话儿,此时她的内心里也一定是很悲痛的。
既然称得上“恩人”,那一定是在以前救过她,而一座在一夜之间被大火化为灰烬的府宅里住的人,一定是有恩于她的。要不,她为什么每车的这个晚上都在这个只留下了门外的两只石狮子和已经没有用处的墙垒前面下跪焚香、烧纸呢?
“十八年了,转眼之间都已经整整十八年了。”那夫人伤感的蹲在地上喃喃地道。随后,她打开竹篮上的竹盖,从里面拿出一摞纸钱来烧。
微弱地火光映在还挂着泪珠的妖美的脸蛋上,她出神地凝望着前方。尘封了多年的记忆也只有在今晚重温,重温那让人心支离破碎的悲痛。
十八年前的同一个晚上,却是个月暗风停的夜晚。忙碌了一天,而进入寂静中的司马府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沉睡在梦里了。远处,不时地传来几声稀疏的狗叫声,在安静地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明朗。
突然不知在哪儿响起了一声“着火了……”的喊声划破了夜空、打碎了司马家院子里的那份宁静。司马家的院子里顿时响起了叫喊声、泼水声、谩骂声,各种声音汇成一片,正上演一场死亡进行曲。
火光中,十几个黑衣人高举着火把望着忙碌中的司马一家,放肆的狂笑着。他们这是有目的笑,他们笑他们的计划即将实现,他们笑在混乱中哭泣的司马家的人,他们笑护义镖局在江湖上再也没有日出东方的时候了,这是得意的笑。
司马云飞的弟弟司马云跃从火堆里冲出来,提着剑跃到那十几个黑衣人的面前。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放火烧他的家,他觉得心里的怒火在燃烧。
那十几个黑衣人死盯着这个风度翩翩只有三十多岁的年青人,心里又升起杀念来。他们把司马云跃围在中间,一起向他进攻。十几把刀齐向一处,司马云跃身体旋转而起,在下落的时候又双脚用力一点搭在一起的十几把好身后,身子又升起来,最后落在圈外,那十几个黑衣人又慌忙围上去。
蒋中龙突然从天而降,一脚把司马云跃踢倒在地,那十几个黑衣人一起把好向他挥去,却被司马云跃手里的雁翎宝刀格住,又用力往外一推,十几个黑衣人脚下站不住,纷纷摔倒在地。
而此时,房子上的火越来越大了,还有人吵嚷着房里有人没有出来。家丁们有忙着进屋里救人的,有的提水灭火的,有和黑衣人对打的,院子里乱槽槽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火烧我的房子?”司马云跃恼怒的指着蒙着面的蒋中龙问。
“什么人?送你去西天的人。”蒋中龙说着,运力在握刀的刀臂上向司马云跃飞去,他在半空中飞着,和站在地上的司马云跃对打起来,两刀相撞,激出朵朵电花。趁司马云跃只对付飞在空中的蒋中龙时,十几个黑衣人向他出手,本想将他毙于刀下。
司马云跃奋力格开蒋中龙,抽出手来,身子在地上旋转了一个圆,那十几个黑衣人纷纷惨叫一声,闪出一尺多远的地方站定,他们都已被刀划伤。
就把司马云跃立住身子喘口气时,飞在空中的蒋中龙俯冲下来运足掌力,一掌打在没有做丝毫防备的司马云跃后背上。司马云跃身子前倾趴在地上,口里喷出鲜红的血水。
“救命啊,快来救我……”大火中,一位怀里抱着婴孩的夫人在大火中焦急的呼喊着人来救她。
司马云跃听到这急促的喊声,无心再战下去,他强忍着身上的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向大火中的夫人飞去。眨眼间,他和那夫人已经站在安全的地方了。“嫂嫂,您没受伤吧?”
此时,那十几个黑衣人又跑过来把他们围在中央了。而司马家的家丁、趟子手、镖师们都已经杀死了。司马云跃心理明白,他们这是要灭司马氏一家。现在,只有他和嫂嫂、还有一个小丫环和刚满月的侄儿了。他心里更明白,要保住司马家的最后一条根,就只有牺牲自己了。因为她们两个女人死了谁都不可以,护义镖局也只有靠侄儿重振了。
“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免得黄泉路上孤单。”蒋中龙说这句话以后,那那十几个黑衣人又围上去。
“嫂嫂,你快走。记住,不管吃多少苦都要把孩子养大,让他重振护义镖局的威名。”司马云跃说完,挥刀砍死一个黑衣人,把那夫人推出圈外。
那夫人被推出圈外后,她回头看时,见司马云跃已经受了多处刀伤。但是,他依然挥着手里的刀做着最后的拼杀,刀光在他手里舞的银光闪闪,挥挥洒洒,撞击着每个人的心。而旁边的黑衣人被他刺伤后已经都无力再和他拼杀了。
那夫人处于进退两难之间,她不忍心看着司马云跃和他们苦苦拼杀,有心去帮他;却又放不下怀里刚满月的孩子。直到司马云跃发现她们还没有离开时,盛怒的冲她们大喊:“快走啊,在这儿等死?”
“谁也走不了!”蒋中龙说完,向司马云跃飞来,提起握在手里的大刀也不管对方有无还手之力,挥刀就是猛砍。刀式之猛,让人看了不寒不粟。
此时,那夫人已经带着身边的那丫环跑了。
蒋中龙见司马云跃居然也能避开自己的“三式撼山刀”,不禁恼怒起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又向司马云跃展开了新的一轮拼杀。
所谓“三式撼山刀”是蒋中龙自创的一套刀法,此刀法并不是按照一般的常理刀法来练的。这套刀法挥洒起来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此刀法又开以分成一招十式。运用起来,可以随自己的性情而改变。对自己的身体而言,是一套很好的刀法。
司法云跃看蒋中龙的这一招来的更猛,心里一时没有了底,只有急急地躲避过去。他翻身在半空中连翻了十几个筋斗,跳出十几尺远。可是,司马云跃还没有站稳身子,蒋中龙手里的刀已经破风而来直插入他的腹中。这就是这套刀法的妙处,防不胜防,让人在毫不防备的时候突然杀出。
司马云跃全身猛得一颤,口喷鲜血,倒于地上。
“你们这群饭桶,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跑掉的那两个给我追回来。记住,活的我要活的我要见人,死的要见尸。如果连他们都追不回来,你们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我好了。”蒋中龙对站在一边的属下大为恼火,他两眼冒着火似的盯着他们。
“属下遵命!”六个黑衣人朝蒋中龙一拱手后,匆匆离去。他们也已经受了伤,现在,又被蒋中龙派去追逃跑的夫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来会怎么样!现在,他们只能做一个受别人摆布的人。以后会怎样,他们谁也不敢说。
而逃走的那夫人,抱着一个小婴孩,还带着一个吓得只会哭的小丫环,是跑不快的。
那六个黑衣人忍着身上的伤,在后面却追得很快。他们想早一点追上她们,杀了他们以后就可以回去了。大约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于她们遥遥在望了。他们又加快了脚步去追。
那夫人见他们越来越近了,知道自己也已经难逃虎口了。她想,自己死了没有什么!关键是躲在怀里的孩子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小翠,你凭良心说,我平时里待你如何?”“夫人……待小翠恩如泰山……亲如姐妹。如果没有夫人,就不会有我……小翠的今天……”“好,在这危难时刻,你能说出这让我高兴的话,我感到非常欣慰。不过,你也看到了,后面追杀我们的人越来越近了。所以,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来牵制他们,才能保住少爷的命。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小少爷。现在,我把小少爷托付给你,你快带着想走吧!”那夫人把怀里的孩子硬塞给丫环小翠,并催促她快离开。
“夫人……”小翠也是泪水涟涟,哭泣不止。
“好妹妹,快听姐姐的话带小少爷走,我在这里抵挡他们。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了,拜托你要把他当成你的亲儿子来把他抚养成人,将来替司马氏家报仇。但是,你还要记住从今以后不要再提起司马氏家,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夫人把该嘱咐的话都说完了,但是,他恋恋不舍地频频吻着熟睡中的孩子。
“夫人……”小翠一时都想说话,却被那夫人制止了。
“快走……”那夫人冲着小翠喊了一声后,转身挥剑迎上追来的黑衣人,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小翠只是看着夫人和那六个黑衣人打斗,却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才好了。
“小翠,快走啊……”打斗中的夫人见小翠还傻傻地愣在原地,就急切的催促她道。
小翠听到那夫人的喊声,像接到命令似的转身离去。
而那六个黑衣人却想撇下那夫人去追小翠,一次次都被那夫人阻挡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小翠跑了。
那六个黑衣人见抓不到小翠了,就把怒气全撒在了那夫人身上。虽然他们也已经受了伤,但是有一句话叫“屠刀下的狗也会作最后的挣扎”。他们就是这种情况,他们也知道寒刀之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其实,那夫人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更不用说以一人之力拒六人之力了。不久,她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只剩下招架之功了。
那六个黑衣人也许因去追杀小翠而心急,就对那夫人一阵紧似一阵的频频进攻。那夫人一一格开他们飞手里的刀,稍作调整后,感觉自己又有了点力气,就又拌擞精神又上阵了。她旋身而起,手里的剑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身上狠狠地一刺,那黑衣人躲闪不及地被她手里的剑刺穿后背而死。
那五个黑衣人手里的刀一齐相向,那夫人下落时,双脚猛一点地,身子又飞起来。这次,她却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在身子快落回他们围起的圈里时,猛一挥动手里的剑向黑衣人刺去,他人又躲闪不及,倒地而去。
就在那夫人落地后还没有站起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飞扑过去,用力去刺偷袭她。被她转身躲过。
四个黑衣人见这样下去很可能他们都死在她的剑下,所以,他们又把那夫人围在中间。这次,他们是轮番向那夫人进攻。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可以有休憩片刻的时间,而那夫人却没有,这样,她的力量就被他们的拖延方法给耗尽了。
四个黑衣人对那夫人几次轮番对打后,见她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四人又联手一起向那夫人进攻了。这次,她果然没有了前几次的灵巧。
那四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突然向那夫人挥刀,夫人还没有躲闪过,另一个又对她出手,恰巧砍伤了她握剑的手臂,她的手一拌,手里的剑划落于地,正当她翻身去捡剑时,第三个黑衣人迅速的飞扑上去,手里的刀插入她的心脏,她全身一颤,像吓着似的,她的手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就在司马夫人和那六个黑衣人拼杀时,小翠听了她的话,抱着孩子拼命的跨。她心里一直在祈祷上天保佑夫人千万不要死。她又想着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少爷,才对得起夫人。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呀,弱小的娇躯哪有力气一直跑下去。她大约只跑了一里地的路程,就感觉骨头像散了架似的酸痛,最后边喘气也必须张着嘴了。有时,她真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一心往前跑。
追杀小翠和婴孩的那四个黑衣人相互挽扶着往前追,他们和司马夫人对打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但是,他们竟然就追上了小翠。
四个黑衣人的距离和小翠只隔近百太。他们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却放慢了速度。他们认为小翠绝对跑不出自己的视线了,杀她也只是个速度和时间的问题。他们身上的伤也很重,他们还有一个担心的顾虑,那就是他们不知道前边的姑娘会不会武功,如果她也会功夫的话,他们只有死在她手里的命了,那姑娘杀他们就如同捻死几只蚂蚁那么容易。所以,他们只在后面尾随着她,也是为了能储蓄一点力量再和她拼杀,他们还不想死。
小翠急匆匆地走着,她已经知道黑衣人追上来了。这就说明司马夫人已经死了,还说明她和怀里的婴孩都有被杀的危险。她低头看时,见孩子还沉沉地睡着,她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下,都一路子了,也不见他啼哭,还以为把他给憋死了,用手去试探时,才知道他太贪睡了。
就在这时,一道极快的黑影掠过,小翠的心猛的一颤。黑衣人追上来要动手了?她脑子里立刻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当她举目四望时,却没有一个人。两边除了还没有开门做买卖的商家,并无一物。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小翠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这样想着,感觉身上增添了许多力量。
其实,小翠感觉到一闪而过的黑影,并不是她的一种错觉。那黑影却是个人,这个人正是司马云飞的好友马行飞道长。
严格的说,司马云飞还是马行飞的恩人叫呢?
十一年前,江湖上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张嗷的人,他还建立了一个教派,和五大教派并称“江湖六派”。他们打着“扶贫济困、除强扶弱”的旗号,却不为老百姓的幸福着想,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抢劫、滥杀老百姓,除了这些他们还破害、暗杀江湖上的义士,护义镖局的镖也被他们抢了去,他们让整个江湖蒙上了白色的恐怖阴影。官府多次派人去巢除,都没有成功。
江湖上的五大教派中,昆仑山上的弟子惨遭杀谬,全教弟子所剩无几。所在,在这最危难的时刻,马行飞受师父之命去联络其他四大教派的掌门人,商议共同诛灭张派。
还有一些江湖义士也闻讯赶来加入到灭张联盟中,而五大教派和张派真正进行生死决斗时,马行飞因受伤太重,而被张嗷的弟子擒获。双方的弟子又损失惨重,五大教派被迫撤下山来。
司马云飞闻讯后,也率领自己镖局的所有人去迎救被迫撤下来的五大教派的人。司马云飞听说张派扣压了五大教派的很多的弟子,使本来就不强的队伍更弱了。他立即率镖局里来的人攻上山去,和五大教派的弟子里应外合,使张教腹背受攻,最后,张教彻底覆灭。并且成功的解救出了被扣压的各派弟子。
这次巅山之战之后,司马云飞的名声大震,他也与各大教派成为朋友。马行飞感其有侠肝义胆之威,佩其能为朋友两胁插刀之勇,隧把司马云飞当成自己的恩公,彼此又以朋友相称。
五年前,马行飞应司马云飞的盛情邀请,到过他家里。当时,丫环小翠就在一旁侍候着,所以,见过她一面并且对她的印象颇深。
这次,马行飞是受师父之命,连夜急赶路去通知各大教派,请他们于八月十五日在京城的广和广场上召开选举武林盟主大会,选举一位新盟主。
日子离本月十五已经不多了,所以,为了不至于延误日期,马行飞只有连夜去通知各大教派掌门人。
马行飞赶步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他还是借着惨淡地月光看清了慌慌张张急行的小翠的脸。
马行飞心里暗想着,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会在夜里神情慌张地赶路呢?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就是天大的事也不应该让她自己去赶路呀!
但是,当马行飞又看见四个受伤的黑衣人时,才明白那姑娘可以有被杀害的可能。
马行走在空中旋了旋身体,又顺着原来的方向返回,他决定回去看看,那姑娘可能有生命危险。
果然,当他追上他们时,见那四个黑衣人正在逼着小翠交出孩子。“你只要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保证决不伤害你,还放你一条活路”。
小翠无声的做着无用的反抗,她心里彻底绝望了。她想,这次自己一定是跑不了,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在心里念叨,自己对不起司马家了。
那四个黑衣人软硬手断都用尽之后,仍然见她没有和自己“合作”的意思,不禁恼羞起来,可他们只是围住她,并不敢向她动手。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武功,他们在静待更好的时机。
而其中一个已经没有再耗下去的耐心了,他举起手里的刀向小翠挥去,小翠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刀锋。她直觉得那寒光闪烁的钢刀已经向她挥来。
此时,她却听到几声惨叫,当她胆战心惊的睁开眼时,却见已经有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死了。
马行飞藏在暗处,静观其变。果然,不一会儿就见那黑衣人向那姑娘举刀挥去。在钢刀即将临近小翠的身体时,马行飞飞身过去,一腿踢在那黑衣人的手上,他手里的被踢飞出去。马行飞又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把他立不住倒在地上,此时,在空中翻飞的刀正好落在她身上。
那三个黑衣人见同伴被马行飞的两招就打死了,深知他的功夫了解,倍加小心。但是,他们刚出招,就被马行飞只三招就破解了。
小翠见又突然出来一个人,对这种突然的变化,她分不出是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她想不明白刚才明明是四个黑衣人要杀自己,却不知又从哪里出来一个道士和他们对打起来。她不清楚这个道士是在有意帮自己,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趁着他们打斗的正凶时,小翠又逃了。她不敢相信他是在帮自己,她应该为怀里的婴孩着想,她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要不然,她就对不起司马夫人。为了救她,她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马行飞把那三个黑衣人一一解决掉以后,才想起小翠,而她已经不见了身影。他无奈地摇摇头,只怪自己太贪打了,把她都忘得无影无踪了。
马行飞想,一定要找到她,说不准很可能还会有人去追杀她的。当他寻找四周是否有躲身之处时,突然发现一个墙角里放着已经不能用的竹筐,那竹筐反扣在地上,从里面传出轻微的颤声,身子因发抖而带动着竹筐也微微颤动。
马行飞猜想小翠一定是躲在竹筐下面了,他不禁哑然失笑。他笑小翠的幼稚。
“姑娘……”马行飞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竹筐,脸上挂着苦笑而又有些无奈地道:“姑娘,你快出来吧,没事了。我是好人啊,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的。”
而竹筐下面的人颤抖的更厉害了,马行飞好话也已经说了,仍见不出来,就伸手去拿那竹筐。
开始时,竹筐里的人抓住竹筐就是不出来,马行飞就用刀去拿,好像要将它夺过来。竹筐里的人夺不过他,只好松开手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却是一个大男人立即跪在地上向马行飞磕头作揖求饶。
“怎么……”马行飞被惊的膛目接舌,不禁叫了一声。他没有想到竹筐底下竟然爬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禁脸红起来。
“说!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抱着一个婴孩从这里往哪个方向去了?”马行飞恼怒地一把揪住那男人的头发问,他恨不得把他杀了。
“看到了,看到了!她抱着个孩子,也想往那竹筐里钻,我不同意,我们就争起来了。后来,她没有争过我,就往那个方向跑了。”那男人吓得全身颤抖,但却很无耻。“大侠,我给你提供了她的去向,怎么……也得有点报酬啊……是吧?”
马行飞厌恶的看了那男人一眼,手一用力,就把他打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马行飞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唉,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子汉,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而没有一点同情之心,更别说帮助她了。你啊你,真枉为大男人。”
“大侠饶命,我知道我错了,我一时糊涂……”那男人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抬头看时却早已不见了马行飞。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着黑通通的地方嚷起来。“大男人?什么是大男人?我八岁就进宫侍候皇上,从那时起,我就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什么玩意儿,你有仪义之心救一个女子,怎么就不说来救救我这个‘公公’呢?我没有同心情?天下又有谁来同情过我?”他脚步站立不稳,身子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立住。他不禁仰头望天而泪已流,凄凄切切的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能没有仁义之意,仪义之心?然,吾命却难过此夜……”因饥饿倒地而死。
马行飞心里急着寻找那抱婴孩的姑娘,只是气愤地训了那男人几句就又去寻找她了。他想尽快找到那姑娘,以防再有人追杀她。
而小翠却不敢再停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少爷就可能会死在他们手里。她真得一步也走不动了,但是,她想,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不能丧失希望,也是为了司马氏一家。
马行飞终于追上了小翠,见她一时认不出或者说不敢相信他了。“姑娘,你不认识贫道了吗,五年前在司马府里我们见过面的?”
小翠仔细辩认后,才认出他真得是马行飞,而此时,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马道长……”她竟支不住身体而倒下去。
“小翠姑娘……”马行飞上前一步接过婴孩,用自己的肩膀支住已经昏睡过去的小翠。
原来,小翠跟着司马夫人逃出时,左肩已经不知怎的受了伤,而且又没有包扎,所以,她是由于自己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夜的奔波,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了。要不是马行飞赶来,她可能要昏死在路上。
而此时,东方已经蒙蒙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