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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作者:随心碎 时间:2020-10-03 12:00 字数:9741 字

御史大夫欧阳燕的府里。

院子里的地上跪了一大片的家丁和护卫。“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全是饭桶,整天吃得膀大腰圆的,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一群饭桶。”欧阳燕正怒气冲冲地训斥着出去寻找欧阳雪儿未果,才返回来的众护卫、家丁们。“你们一天找不回来,就一天也别回来,什么时候找着,什么时候再给我回来。”

“属下无能、属下愚笨,猜不出三小姐尊驾游移何方……”护卫头目甲制良跪在地上,道。

而此时,其中一个家丁问:“手下斗胆请问老爷,您可知道三小姐游移去了哪个方向,我们……”

“住口!你们这群废物,平时看你们拍马屁拍的让老夫人心悦诚服,好话说尽,但每次动到真事上却没本事了。每次找不到人就来问我,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每年,你们吃我的花着我的大把的银子,可是你们给我了多少好事?一个人你们都看不住……让她就这么容易的丢了……当然,再说了,我又不是雪儿,又怎么能猜出她去了哪里?啊,平时看你们一个个跟猴似的机灵、乖巧。可我就纳闷了,你们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的本事怎么到了让你们真为我出力的时候,一个个都没本事了?”欧阳燕把心里的怒气全撒在了这些护卫、家丁们身上。

欧阳燕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三女儿欧阳雪儿,他自己也知道她平时喜欢到外面去,到外面去观赏田野里的花花草草。但是,他总是怕她在外面闯出什么祸来,真闯出什么大祸来到时想弥补也晚了。高宗皇帝率百官南迁,欧阳燕也在其中,他随皇上南迁时,三女儿欧阳雪儿却不愿随他南下。所以,欧阳燕南下搬进府宅之后,又亲自把三女儿哄骗到了新府里。为了防止她再像在北方那样随便外出,就整天都把她锁在新府的屋里,并派护卫、家丁轮流值班看着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家丁们疏忽,又让她跑了出去。过了几天以后,北方传来飞鸽报信,说欧阳雪儿北上回老家了。可是又过了两天,飞鸽来报说欧阳雪儿失踪了。欧阳燕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管教她,只以为过几天她就会回新家来,或者回老家去。可是,北方老家的守门人一遍遍来飞鸽传信,说欧阳雪儿自失踪以后一直就没有回老家。欧阳燕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一边派家丁回老家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一边才派出护卫、家丁们去寻找,但是久寻未果。

欧阳燕也知道三女儿平时只是出去玩几天后,就会回来。可是,这次她出去以后却没有回来。欧阳燕正为找不到三女儿而忧虑时,皇上又传旨速召他进宫有要事相商。欧阳燕只有带着忧虑进宫面圣,他在皇宫里忙了一天一夜。等天一亮,欧阳燕就急急地回家,想尽快见到游玩后归来的女儿。

可是,当欧阳燕推开三女儿的房间时,里面还是空的,还是冷的。他在女儿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除她逃走时找开的后窗依旧打开着以外,其余的还是她走以前用过或者放在原处的东西现在是一模一样,没有一个人去碰过,摆放过她们。

“女儿啊女儿,以前你只是出去玩一、两天就回来的,你是从来没有在外面玩这么多天的,这次你是怎么了,你去了哪里?你不想回来,哪怕给爹来封信或者飞鸽传书回书,让爹知道你在什么地方,爹也就不用再牵挂你了……”欧阳燕站在打开的那扇窗前,他双手抓住窗棂,两眼茫然的遥望着远方那无边际的天空心理失落的喃喃道。

“爹,三妹还没有回来吗?三妹也真是的,想出去玩几天就说一声,也免得让我们替她担惊受怕的。”欧阳燕的两个女儿一前一后的说着话进了妹妹的房间,她们知道欧阳燕一定会在这里的。

“唉!”欧阳燕看她们进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转移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而茶却是凉的。

“爹……您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女儿想……说不准三妹她正在返回家里的路上,您再耐心等等,三妹很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二女儿欧阳冰儿道。

大女儿欧阳婉儿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欧阳燕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懂了她的心和自己的心一样也是焦燥不安的。他懂得大女儿对两个妹妹的心。

“哎……你们姐妹三个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爹的一片苦心呀?”欧阳燕好像是在埋怨异或是在自叹,他脸上的怒容也渐渐地变成了愁容。

两个女儿看着父亲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她们双双跪在地上,自责似的而又好想要解释什么,异口同声的道:“爹……”

因为三妹她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跪在父亲的面前了。

欧阳燕心里一惊,见她们下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心理感到过意不去。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女儿,他又心疼起来。“你们快起来,爹只是一时语失,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说实话,你们都是爹的好女儿,爹以怎么可能怪你们呢?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去吧!爹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欧阳燕说着,用胳膊撑在桌子上把那颗似千斤重的脑袋靠在手上,好像睡着了似的。

“是!女儿告退!”两个女儿向欧阳燕轻轻地往前一躬身,当她们站起来抬起头来时,发现父亲像突然苍老了似的,昨天在两边的耳鬓间的黑发今天竟然全变白了,两个女儿的心里不禁又涌起一阵心酸。

她们悄悄地转身走出三妹的房间。

当欧阳婉儿和欧阳冰儿两姐妹刚走出三妹的房间时,就看见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跑来,到她们面前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两位大小姐……”

“快说,快说,你们是不是把三妹找回来了?”欧阳冰儿急切地询问,她还扶着大姐的肩头惦起脚丫向门外张望,而她看到的却是甲志良从门外跑进来的身影。

“回报大小姐、二小姐,属下至今还没有找到三小姐的踪影,属下还一直在找。属下只是怕老爷等的着急了,特意回来通禀一声的。”甲志良也单膝跪在地上,和刚才的那名护卫并排而跪。

“通禀?你通禀什么?一个大活人都没有找到你们回来通禀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找不回三小姐,我让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

“住口!有我在一天,你还没这个能耐!”欧阳燕的怒喝,着实把欧阳冰儿吓了一跳。他在屋里听见二女儿的吵闹声后,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气。

“是!女儿知错了!”欧阳冰儿吓得赶紧给父亲认错。

甲志良心理一阵激动,他给欧阳燕磕了一个头后道:“老爷,您切莫因为属下而伤了家庭的和睦,虽然属下为老爷出生入耳这么多年,那都是老爷的精心栽培和调教的结果。老爷对属下的大恩大德,属下愿用生命来报答您,属下死不足惜……可惜的是属下无能没有把三小姐亲自找回来……”

“你们俩先回房间休息去吧,爹等到有事再叫你们!”欧阳燕催促站在一边的两个女儿。

“是!”两女儿慌忙转身离去。

欧阳燕看着她们走远了,才又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两名护卫道:“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了,快下去休息吧!”

“老爷……”

“好啦!小甲,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如果老爷我什么都不懂的话,那也一定会懂你的心。快下去休息吧!”欧阳燕打断甲志良的话,挥手让他们下去。

“是!属下告退。”甲志良和同伴一抱拳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去。

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欧阳燕独自来到地下室里,这里是他安放亡妻画像的地方。她已经死了十六年了,在这十六年中,欧阳燕每次在心烦意乱的时候都来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欧阳燕脚步蹒跚的走到挂像下,伸出颤抖着的手抚mo着画上的爱妻,心里却是异常难受的。他喜欢更愿意和爱妻安静地在一起。他想,可能在不久,他的画像也会和爱妻挂在一起的。

在爱妻的画像旁边,还挂着他那一支以前吹子又吹的短箫。那串火红的挂穗还是那么整齐的垂直着贴在墙上,这是他以前在安静的夜里吹各种曲子给爱妻听的一支短箫。可惜,自从爱妻病逝以后,他就不再吹xiao了,而是把它牢牢的高高挂在了爱妻的画像旁边,已经整整十六年了。

这里摆放了许多的东西,又都是爱妻生前最喜欢的,其中就陈列着一架古筝,但是,现在上面都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欧阳燕不允许任何人到这地下室来,他的女儿也不可以。

“珊儿,你看到我了吗?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哎,我们的宝贝女儿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她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一个堂堂地御史大夫有管理好一个国家的能耐,却不能管住自己的女儿,多可爱呀!我知道你走了以后,雪儿就再也没有母亲了,我想尽办法满足她的要求,在这个世上,除了天上的太阳、月亮和星星以外,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满足,还是不好好的守在家里?也许是我把她宠坏了吧?”欧阳燕轻轻地挪动了几步,坐在铺在地上的棉垫上。“珊儿,你走得早,我一手把雪儿带大,以前她小的时候,我盼望她快点长大,因为她长大了我也就少操一点心了,可是,现在她真得长大了成人了,也不用我再抱她、照顾她了。我总以为终于可以过几天好日子了。现在看来,我还是错了,我还得替雪儿担心,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会不会耍小孩子脾气被别人打,我为了她们都操碎了心了,可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出头之日呀……”他在地下室里念叨了一夜,坐了一夜,也一夜没有合眼。

“爹,您一大清早就晒太阳呢?”欧阳婉儿和欧阳冰儿一起到大厅里给欧阳燕问安时,正好碰上欧阳燕从地下室出来走到大厅门口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子站立不稳,有一种前歪的感觉,幸好他即时伸手抓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却又让二女儿误以为自己有闲情异志在晒太阳。

“二妹!”欧阳婉儿撇了一眼欧阳冰儿示意她闭嘴。她发现欧阳燕的眼神很冷,面色也白的吓人,就急忙过去扶住他,劝道:“爹,您身体如果不舒服,以后就晚起床一会儿。来,女儿扶您进屋去休息一会儿吧!以后,您得多吃一些营养品才成。”

欧阳燕向大女儿摇摇手,让她不要再说了。然后,自己又摇晃着身子走进大厅里坐下。

“真倒霉,我今天又招谁惹谁了?爹为什么冲着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呀?简直就是莫明其妙!”欧阳冰儿看着姐姐跟着欧阳燕进屋去了,心里还不明白欧阳燕为何这样对待自己。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心地伸着头往四周看了一眼,见四周没有一个人后,这才放下心来。她心里暗暗嘀咕道:“我一个堂堂大小姐,被父亲冷落在这里,岂不是丢人。”

这时,她家的管家低着头急匆匆地从大厅里走出来。他总是比欧阳燕提前半个时辰到大厅里。欧阳冰儿以为是欧阳燕让他来叫自己进屋去的,就高兴地跑过去冲着管家劈头就问:“是不是我爹让你来请我进去了?我就知道,爹是最心疼我的。”

管家默默地摇摇头道:“回二小姐话,老爷没让小的来请您。老爷让小的去请甲志良甲护卫来。”

“怎么不叫我进去呢?我不用人叫,我自己进去。”欧阳冰儿自言自语地说着,抬腿往大厅里走来。

管家急忙上前几步拦住她,毕恭毕敬的样子道:“二小姐,小的实话给你说了吧!老爷现在正好在气头上,您最好还是别进去了,免得老爷更生气。”

“大胆……你竟然敢……”

“大胆的是你。”欧阳婉儿从大厅里走出来,先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甲志良护卫。自己则走到二妹面前道:“二妹,你知不知道爹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你又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爹多痛心吗?爹现在还正在气头上,你进去恐怕只会让爹更生气,我们家的家法是怎样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不想挨鞭子的话,姐姐劝你还是先回到你的房里去,待一会儿我会让你再来的。”

欧阳婉儿冰冷着说完话以后转身正要回大厅,可刚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了什么话,又回过身来,这一次她差一点和跟在身后也想进大厅的二妹撞在一起。欧阳婉儿有点恼火了,她狠狠地瞪了二妹一眼道:“你看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燥燥的,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些坏毛病。你也不想想爹正是因为你这样才生这么大的气的。好吧,你如果不怕让爹骂你,不怕爹被你气病了,你就随我进来吧!”欧阳婉儿转身向大厅里走去。

“姐姐,那……那我先回房间了,我就不先进去了。”欧阳冰儿怯懦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里跑去。

一会儿,管家带着护卫兴领甲志良匆匆地走进大厅。

“属下参见老爷、大小姐”。甲志良在欧阳燕坐的椅子前两三步的地方跪在地上道。

“小甲啊!今天老爷我把你叫来是想……是想让你传我的命令下去,把派出去的所有寻找雪儿的人马全部撤回来。”欧阳燕下这个命令之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思想斗争后,才痛下决心说出口的。

“爹……”“老爷……”欧阳燕的这个命令让欧阳婉儿和甲志良为之一惊,他们谁也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不要求加派更多的人手出去继续寻找,反而往回撤人的话?

“爹,三妹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您应该多加派人手出去继续寻找才对,为何要全部把他们都撤回来呢?您这样,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吗?请爹爹三思而后行。”欧阳婉儿听到父亲下的命令后,心里非常的困惑,这也是甲志良护卫不理解的。

欧阳燕摇着头叹口气道:“爹昨天想了一个晚上,也终于明白了。你们也知道,雪儿生性活泼好动,更喜山爱水,总是不愿在家里做约束的生活。爹以为她不是人间的女子,她与一般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她喜欢出去游玩,我们每次把她找回来后,她都会闷闷不乐的好几天,像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似的。爹觉得也只有外面缤纷的世界,才真正属于她是她的自由天地。咱们与其强制她,不如随她所愿,让她在外面多经历一些事情,锻炼锻炼她的意志说不准还是件好事!哎,现在皇上又要征兵打仗了,而现在的兵力还没有征调到预定的出征人数的一半。爹是朝廷的要员,应为国家的命运着想,应为皇上贫忧的。所以,皇上让我在府里以三取一的方法抽出家丁来去当兵,为国杀敌,报效朝廷。”欧阳燕尊重三女儿的做法。

“难道……就不再找三妹了吗?”欧阳婉儿不甘心的问父亲。

欧阳燕并没有回答女儿的话,而是盯着甲志良道:“小甲,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吧!还有,你给我传下话去,全府上下所有的人都不准对外人说三小姐失踪的事,就是有人问起来也不准说,要严密封锁这个消息,违者大刑伺侯!”欧阳燕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像锥子扎了一下似的疼痛起来,这些下人们大多都是跟着自己从死亡线上活过来的,虽说违者大刑伺侯,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婉儿,爹也知道你们姐妹俩情深义重,你关心她们姐妹俩,可能胜过我这个当父亲的。爹也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甚至在怪爹,怪爹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放在心上。是,爹自己也承认,这么多年来我给你们的关爱太少了。爹总是推旗国事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好好地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听听你们心里的话,也没有替你们去做一件事,就连你们请求和爹一起吃顿晚饭,爹都没有答应你们,现在爹想想就觉得欠你们姐妹的太多了。有的时候,爹从宫里回来的路上看见一对快乐的夫妻牵着他们的儿女悠悠地漫步在田间小道上,爹好羡慕他们一家美满的生活呀!其实,我这个当爹的又何尝不想等卸任以后就好好的陪陪你们,把欠你们三姐妹的都尝还给你们,以求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爹……您什么也别说了。其实,女儿们都懂得您的心,天下父母又何尝不想多给自己的儿女多一点的关爱呢?可是,您是国家的栋梁,是皇上的谋臣,您肩上担负着沉重的大任呢!在国家与家庭之间,您只能先大家而后小家,为了天下人的幸福,您只能舍弃自己的幸福,此种忠义之心,难道您觉得不值得吗?要怪,只能怪女儿们不懂得你的心……”欧阳婉儿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此时,她才好像真正理解了父亲的那颗苦心,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惩罚她那颗自私的心。

护卫头领甲志良领命出来以后,却没有按照欧阳燕的命令完全去执行,而是把命令改成五人取一人的方法来继续寻找三小姐欧阳雪儿,甲志良把裁减下来的四个人带回府里来。

甲志良心情失落的独自倚靠在花园里的凉亭里面,五年前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甲志良在路过广平县衙的时候,看见几个衙役正对一个想告状的中年人大打出手,眼看着那个中年人被他们打死了。甲志良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就把那几名衙役打倒在地上。

那几名被甲志良打得鼻青脸肿的衙役又跑回去喊了十几个弟兄回来,对甲志良进行报复。就在这十几个衙役对甲志良大打出手之时,欧阳雪儿跟着师父正好在这里路过遇上了这一景。欧阳雪儿的师父让她去救甲志良。欧阳雪儿跳到他们中间只三拳两脚就把那十几个衙役打翻在地。还亮欧阳燕送给她的刻着“御史大夫”的金牌给他们看,那十几个衙役顿时吓得趴在地上叩头求饶。欧阳雪儿训斥了他们一顿后,就他们喝散了。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铭记在心永不忘记。在下愿意给小姐做牛做马,报答小姐一辈子。”甲志良向欧阳雪儿一抱拳,恳切地道。

欧阳雪儿莞尔一笑问:“你果真想报答我?”

“嗯!”甲志良使劲地点点头。

欧阳雪儿想了片刻,低头从衣服上摘下一块玉佩送给甲志良道:“好吧!我收下你了,但是,你必须先把武功学好。三年以后的今天你拿着这块玉佩到京城里的欧阳府去找一个叫欧阳燕大人的老爷,你就说是三小姐让你去的。”哎,欧阳府,你知道在哪儿吗?欧阳雪儿看甲志良是一个习武的好材料,就自作主张的替爹把他收下了。

甲志良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欧阳府在哪里,自已知道鼻子下面还有一张会问路的嘴呀!”

甲志良和欧阳雪儿辞别以后,他寻到了一位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老者学会了一套奇特的武功。

三年后,在欧阳雪儿说的那一天带着她送给自己的玉佩找到了欧阳府。欧阳雪儿也从师父那儿为了这件事特意赶回家里。当甲志良把玉佩递给守门人的时候,才真正知道欧阳府里住的是御史大夫欧阳燕,三小姐也正是他的女儿。

甲志良被家丁带进府里,见到了三年救自己性命的恩人欧阳雪儿,她比三年前变得更漂亮了。“好,现在本小姐要看看你的武功是否有进步。”欧阳雪儿从父亲身后上前几步随手把手里的剑仍给他,并和他比试了一番,几十个回合之后,两人竟然分不出胜负。“爹,我在信上给您说得小甲就是他,现在他的功夫连女儿也望尘莫及了。”欧阳雪儿就把三年前的事情给父亲说了一遍。

欧阳燕看着甲志良心里很是喜欢。“雪儿……这位壮士,你可否愿意留在敝府?雪儿,你没有逼着人家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吧?”

“回大人话,三小姐没有逼迫在下,是小民愿意留下来为您效力的。”甲志良跪在地上道。

“爹,您怀疑女儿,女儿不高兴了!”欧阳雪儿假装生起气来,她心里是另有目的的。

“好好好,就算爹不对行了吧!”欧阳燕道。

“女儿还有一个请求,您必须答应才行。”欧阳雪儿这才一点点地把心里的目的说出来。“人家小甲武功这么好,您应该让他当个头领才行。”

“好好好,爹答应你就是了。”欧阳燕更是高兴了。“小甲呀,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个府里的护卫虽多,但是,他们都懒懒散散的,工作效率极低。小甲,本老爷现在正式提拔你为护卫总头领,替本老爷管制众护卫,你觉得如何?他们有功有过,你当奖当罚,本老爷全交给你处置,还有一语,本老爷不听他们对你的污告!”

“谢大人!”甲志良欣然领命,亲自统领全府上下几百个护卫。如果没有欧阳雪儿那天的出手相救,也绝不会有他甲志良的今天。

“小甲,你在想什么?”欧阳婉儿也来到花园里的小凉亭里,看见甲志良就主动打招呼了。

甲志良正望着花坛里黄色的ju花出神,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立即转回身去见欧阳婉儿正微笑着盯着自己,他慌忙低下头礼貌的一抱拳道:“大小姐!”

“你怎么啦?怎么眼睛红红的?”欧阳婉儿盯着甲志良微红的眼睛担心地问他。

甲志良突然跪在地上道:“回大小姐话,属下有罪”,然后沉默低头不语了。

欧阳婉儿的心里一颤,她从来没有见过甲志良这样,经过她的再三追问后,甲志良把自改擅自更改欧阳燕的命令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什么,你更改了我爹下的命令?”欧阳婉儿听完甲志良的述说,惊得不知所措起来,她大惊失色的叫起来。但是,她慢慢地还是被甲志良的这种精神感动了。许久,她已稳定好了情绪,小甲,你快起来吧,你对三妹如此忠心,你又有什么罪呢?我真羡慕三妹是一个慧眼识珠的人,发现了这么一位好部下,你是没有罪的,反而还是一个有功之人。可惜,你的忠心没有在最佳时机表现出来,在我爹已经把命令传下来以后,你想让你再收回命令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去求他的话,就看起来我们好像公开的与他作对了,那样的话会让我爹误会我们在合起来一起欺骗他似的……哎,只要不让我爹知道这件事,不就好办了吗?还是不行啊,就算我替你瞒住了我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手下的那帮兄弟……

“请大小姐放一百个心,属下那些兄弟是属下一手带起来的,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叛徒属下。再说了,他们也曾经受过三小姐大恩的,如果他们还有点良心的话,就不会向老爷告密的。属下敢用颈上这颗脑袋作担保。”甲志良听欧阳婉儿愿意帮自己,就向她作出保证。

“好吧,如果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了三妹的行踪,也不要急着去禀告给我爹,我爹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是个赏罚分明、好坏必分的人。如果你们冒然去禀告,说不准还会受到惩罚的。不如……你们就先告诉我吧,等弄清楚了三妹的踪迹后,我再去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告诉给我爹。到那个时候即使我爹再追究这件事,我也会替你们求情的。”欧阳婉儿为了尽快找到妹妹,不得不与甲志良一起连起手来“背叛”父亲。

“是!属下照大小姐说的去办?”甲志良向欧阳婉儿一抱拳后,站起身转身匆匆离去。

欧阳婉儿盯着甲志良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失落地道:“三妹啊三妹,你的命为什么那么好,父亲偏爱你,就连全府的护卫、家丁们都对你忠心耿耿,你到底用什么迷住了他们,为什么我就没有一个知已呢?”欧阳婉儿这样想着,突然觉得院子里到处都是让她心惊胆颤的人藏在暗处,“他们”会时刻对自己不利的,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她浑身打了个颤,匆匆离亭而去。

几天以后,皇上任命欧阳燕监军一职,命他随军出征。欧阳燕只好把牵挂女儿的心带到了战场上。欧阳燕在临走之前,把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大女儿欧阳婉儿处理、作主。

接下来的日子里,欧阳府里的人员在烦噪、不安中等待欧阳燕的平安归来。欧阳府在沉默了四十多天后,终于传出了喜悦的气氛。两国之间停战议和,并且顺利的达成了罢兵的协议。

欧阳燕回到家里,他比以前更苍老了许多,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了。他步履缓慢地走进三女儿的房间里,而她的房间空空的,冰冷的,像地窑似的冷,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是,欧阳燕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热量,他的心里是冷的,他的心里一定在飘起了有始无终的雪儿,冰凉的雪。

“爹……”欧阳婉儿和欧阳冰儿从门外带着冰冷的寒气进来。欧阳婉儿见爹蜷缩在椅子上,虽然已经命人燃起无烟煤,但是,这一盆暖暖的火对欧阳燕是起不了一丝暖意的。欧阳冰儿望着父亲正用有些零乱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她边哭边请求爹不要自我虐待。欧阳婉儿看着欧阳燕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直视着前方,又听见妹妹悲伤痛哭的声音,自己的心里也涌起一阵伤痛的感觉,她也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像受了委屈似的道:“爹,女儿求求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三妹不在您身边,还有我们两个呀!您就是为了我们,也应该振作起来啊!女儿求您了。”

欧阳燕就像一尊塑像似的坐在那儿,耳朵听着两个女儿的恸哭,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热量。他爱怜的望着她们姐妹俩,觉得大女儿说的对,不管怎么说,还有她们姐妹两个呀!更何况三女儿只是出去玩了,过不久多久她还是会回来的。这样想,欧阳燕的心情轻松多了。

欧阳燕缓缓地站起身子,正在抱头恸哭的欧阳婉儿姐妹俩见爹站起来了,像被吓着了似的,用一双惊惧的眼睛看着欧阳燕,看着他独自走到门口,站立住身子抬头望着已经升起来的太阳……

“爹……这是怎么了?”欧阳冰儿偷眼盯着欧阳燕的背影问大姐,欧阳婉儿也是微微地摇头。

欧阳燕转回身笑着朝还跪在地上出神的两个女儿招招手,然后又转回身去使劲挺了挺背,双手在背后交叉着,他依旧抬头盯着天上的太阳。

欧阳婉儿和二姐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对方的脸上找不到答案,两人又盯着欧阳燕莫名其妙。

“婉儿,你给爹端杯热茶来;冰儿,你给爹搬把椅子来。”欧阳燕依旧立在门口,并没有回头。

“啊,爹要喝茶(坐椅子)。”两姐妹又对视了一眼,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忙开了。

只一眨眼的功夫,椅子已搬到,茶水已端到,一个跑上前去恭敬地道:“爹,请喝茶。”一个试了试椅子是否平稳后,也恭敬地道:“爹,您请坐。”

欧阳燕一边接茶杯,一边慢慢地坐下。

欧阳燕轻轻地呷了口茶,他看看两个女儿,她们已不是刚才的泪人儿了。她们看到了重新振作起来的父亲,又彼此相视一眼被对方勾起了轻笑。

护卫头领甲志良来到欧阳燕面前给他问安,欧阳燕竟然破天荒的拉着他品尝自己正喝的茶。

欧阳婉儿和妹妹相视一眼后开心的笑起来,看着爹和甲护卫一个劝着让他喝茶,一个却百般推辞,这样的主仆二人,怎能不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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