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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作者:随心碎 时间:2020-10-03 12:01 字数:18142 字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离开开封,向南而去。他们谁也不知道究竟要走到哪里去,只是一路打听着马行飞的下落,漫无目的前行。司马锦儿已经身无分文银两了,他和欧阳雪儿在晚上也只能住在废弃的房子里或破庙里。可是,他们这一路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废房破庙等着他们来住,所以,更多的夜晚都是躲在人家的大门下,也就时常闹出这样的笑话,第二天主人外出见门外两具死尸放在自家门口,就会恍恍不安,心惊胆战的让家丁把他们抬到别的地方去。恰在这时,又常常把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从睡梦惊醒,吓得那几个家丁苍惶而逃,甚至被吓得晕过去。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也会因劳累而在别人的大门下睡到日上三竿,引得过路人围住他们指指点点,直到把他俩从睡梦中惊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在别人的讥笑和挖苦声中逃得无影无踪。

这些都可以让出身富贵的欧阳雪儿忍受,但是她也偶尔会把怨几声。“你看看,我们要穿的没穿的,要吃的也没吃的,要银两更没有了。穿着破破烂烂的,不让人家笑话死才怪呢!更让本小姐生气的是每天晚上还要去睡大街……”她抖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向司马锦儿道。

司马锦儿只是一心想尽快找到师父,其他的事情他都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对欧阳雪儿的抱怨,他也只是一句话。“你回家好了,我不会求你跟着我的,既然你受不了苦,我也不勉强你。”

欧阳雪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心想,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走不走都是自己的事了。但是,她为了心里的那份信义,还是坚持留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心里虽然难受,司马锦儿的心里更不好受。而接下来的几天里最让她无法容忍的就是司马锦儿也不知在哪里挖来几块地瓜烤着吃,可吃完了却又没有水来洗掉沾在脸上的黑灰。就这样带着一脸的黑灰赶路,惹得过路行人嘲笑不止,让欧阳雪儿尝尽苦头。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饥肠漉漉的急着赶路,而路帝的沿途街道上摆着一长串的小摊,上面摆着还冒着热气的年糕。可惜,他们也只有看看那些香喷喷的年糕的缘分,而没有吃的份了。

“哎,两位请留步……”一位老大爷叫住他们。

欧阳雪儿本来心里就有气,听见他摆手叫住自己和司马锦儿,又看见旁边的摊主都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盯着她俩,心里的怒气又升起来了。“喂,你叫住我们莫非怀疑我们偷了你的年糕?告诉你,本小姐情愿饿死也不会偷你的年糕的。噢,我明白了,你看我们像‘叫化子’……”

“姑娘请不要误会,在下绝对没有怀疑两位的意思!在下说句冒犯两位的话,万望两位多多包涵”。那老大爷依旧笑着向他们歉意的一抱拳。

司马锦儿怕欧阳雪儿又说出几句不好听的话来,抢先说道:“老伯有何见教,请讲!”

“少侠言重了,在下哪有什么见教呀!就是看到两位囊中羞涩……明白两位已经多时没有进餐了……来,二位如果不嫌弃家妻的手艺,就请吃几块年糕。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在下就想蒸点糕拿出来卖,自己平时在家里闲不住,就出来挣几个小钱给孙子买鞭炮,自己也图个快乐。今天是在下第一次出来卖年糕,太阳都已经升起三竿子高了,还没有卖出去一块。所以,在下决定送两位几块也算开张也算图个吉利,二位也可以吃饱肚子……”那老大爷笑呵呵的双手捧起两块年糕给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他还不忘再加上一句:“这是大枣做的,可甜了……”

“老伯,这……”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手里捧着香甜的年糕,心里充满了感动、感激之情。

这一幕恰巧让从旁边路过的一位小姐看到了,她欣起轿窗上的帘布轻声叫过扶轿的小丫环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后道:“快去快回呀!”

那个小丫环转身返回到那个卖年糕的老大爷的摊前,撇了一眼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对那老大爷满脸堆笑地道:“这位大伯,我们家小姐说了,她要把您的年糕全买下来。”说着,她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那老大爷道:“还得麻烦您把这年糕送到常府上去,我会在大门口迎接您的。”

“姑娘……姑娘,这么多钱,老伯我实在是不敢收呀,这些年糕全卖了最多也不过五两银子,姑娘给这么多钱,老伯我……我不敢收……”

“老伯,我家小姐说了,年糕好,人更好。这五十两银子是给您的工钱,我家小姐想请老伯当常府的管家。老伯,您可不要忘了,一定要把年糕送到常府……”那小丫环说完转身离去。

“老伯……恭喜您。当上了常府家的管家。”司马锦儿向那老伯一抱拳。“老伯真是好人有好报。”

“同喜,同喜!要是没有两位少侠,哪有老伯的今天呀!两位少侠可否赏脸到舍下一叙?”那老伯又惊又喜,他惊得是两位少侠吃了自己的两块年糕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好运,喜的是自己将近六十了又当上了大官家的官家的。

司马锦儿见老大伯相请,心里有些不安,斜眼揪了欧阳雪儿一眼,向他一抱拳歉意地道:“老伯,在下恐怕是实难从命,在下还有紧急事情要办。老伯也得去常府上任,在下就不打扰您了,保重!告辞!”他又向老大爷一抱拳。

“哎,两位少侠请留步。既然两位有急事要办,老伯我也不再强留了。这十几块年糕……请两位带在路上吃……你们办完事以后,可要来找老伯我呀,到那时,咱们再开怀畅饮。”老大爷把包好的年糕塞给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恋恋不舍的样子。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伯的一片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我们也要了。大伯,请多保重!告辞了!”“告辞!”欧阳雪儿接过司马锦儿的话道,又恭敬的向那老大爷行了一礼。

老大爷看着他俩离去,提高噪门又喊了一句。“两位多加保重,回来一定要到常府来找我!”

看着他们走远了,老大爷才收拾摊位来到常府,刚才给他银两的那个小丫环果然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她见老大爷挑着担子远远地走来,就急忙吩咐站在门旁边的两个家丁去接他。

老大爷一见到那小丫环,就掏出她给自己的五十两银子给她道:“姑娘,这钱太多了,我不收呀!老伯我一辈子清贫习惯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老伯我真拿了这钱,那可就死得快了,请姑娘一定要收回去……”

“老伯,我们家小姐就在里面院子里,您不如亲自去交给他吧!我和你一样,都是替别人办差的。您是替常府办差,我是替小姐办差的。您也知道,您办不好老爷交给的差会挨老爷的训斥,我也是一样啊……”她俩边说边走进大院。

“噢!”那老大爷明白了什么似了,点着头应了一声后,把钱装起来了,低着头跟在小丫环身后。

小丫环把老大爷带进大厅里,对坐在椅子上的常老爷道:“老爷,新的管家已经带来了。”

“好!”“小民参见大人!”老大爷跪下道。

“快起来吧!”常大人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立在旁边的小丫环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老大爷扶起来,“你既然想当常府里的管家,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老爷话,小民姓马名海”。老大爷回答。

常大人微微点头。“马海,从今天起你就是常府里的管家了。我女儿说你助人为乐、好善乐施,这也是老爷我所喜欢的。不过,马海啊,老爷我还是要说一句,常府的家规你必须熟知,这样既规范你自己,也可以管教常府的下人,你明白了吗?”常老爷在称赞马海的德行的同时,又给他提出要求,可说是“恩威并施”了。

“小的明白老爷的意思。不过……老爷,小的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讲吧!”“是!老爷,小的当常府里的管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请老爷节省府上的开靶……”他又掏出那五十两银子高举过头顶又道:“老爷,这是贵府小姐给小的年糕钱,太多了,小的退还给老爷。小的既然当了常府里的管家,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全府上下,争取把开支降到最低限度。小的斗胆请求必须从老爷开始限制开支,老爷的八人抬大轿可以减到四人抬的小轿,小姐也是这样的。此外,小姐轿后面跟随的护卫由二十人可以减少到六人或者是全部取消,因为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没人敢……此外,全府里的轿子保留两顶,就是老爷的和小姐的,其余人等遇紧急事情必须去办。最后,还要在全府上下裁减人数,以便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人数采取三留一或者五留一的方法来裁减……老爷,您觉得怎么样?”马海把自己的想法全说给常老爷听,他这样做也算是做到了知恩图报吧!

“好好好,我高兴自从当官富贵了以后,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全心全意替主子办差的管家。老爷我同意你的想法,并且全力支持你。马海,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放手去干吧,如果有谁阻挠你的话,直管来告诉老爷,老爷一定要亲自惩罚他们。”他顿了顿,又道:“海棠,你去告诉小姐,让她按照马管家说的裁减护卫人数。此外,再吩咐府里会木匠的家丁给老爷我打造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小姐坐的轿也是这样……”

“老爷,不必再造轿子了,把您和小姐坐的轿子改小就可以了,这样就能减少时间、人力、物力和财力了。”马海打断常兴的话,又提出建议。

常兴听了他的建议满意地直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对了,你亲自去监工。”

“是!”马海一躬身退出了大厅。

海堂把马海的建议全给小姐说了一遍,本以为她会坚决反对减少她的花钱数量,却没有想到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皱了一下眉。

“露珠,露珠啊……”常兴边叫着女儿边向她房间里走来。

露珠从桌旁的凳子上站起来,脸色平静地盯着常兴问:“爹,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常兴对自己刚才的慌张感到很不好意思他对女儿笑了笑道:“露珠啊,海棠把……”

“爹,您什么也别说了,女儿明白爹的意思,马管家是女儿找来的,女儿应该支持他。如果连我们都不支持马管家的话,下人们就不会听他的了。何况,他这也是为了常府好呀!刚才海棠都给我说了,女儿坐的那顶轿子就由八个人减到四个人吧!至于护卫们,女儿以后一个也不带了,全府上下人人都必须节俭,不但在穿和行上节省,还要吃饭上节俭……”

“爹听到你这样说,就放心了。”常兴叹口气,坐下来。“哎,一个月以后咱们就等着看马海的成果吧!”

露珠微微点头,她为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为常府着想,认真替常府办事的好管家而钦佩,也为自己能有如此高的眼光而得意。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每人抱着一包年糕,正沉默着往前走。欧阳雪儿很是高兴,至少不用每天都吃烤地瓜了。“哎,你为什么闷闷不乐的不说话?你真是个大怪人,没吃的你不高兴,现在有吃的了还是不高兴……”她嘀咕着司马锦儿。

司马锦儿任她去嘀咕,自己想着心事往前走。

前边一阵嘈杂声由远即近,几个壮汉正笨拙的追打着一个怀里紧搂着三、四个馒头的小姑娘骂骂咧咧的向前跑着,那小姑娘也只有七、八岁的年龄,脸色苍白而迷茫的往前跑着。

“前边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在……”

“我们先看看再说!”司马锦儿冷冷地打断欧阳雪儿的话,自己先退到旁边无人处站定。

在小姑娘后面追赶的那几个笨汉中的一个见她跑的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就很气愤的骂了一句:“让你跑,看你跑得快还是‘大爷’我这根棍子跑得快!今天我非砸死你不可。”他说着扬起手,使劲把木棍向前面正跑着的小姑娘头上扔去。

而那个小姑娘已经跑到离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时,却又突然被泼在地面上的水滑倒了,怀里的馒头被洒在地上。欧阳雪儿急向前几步扶起那小姑娘,正要蹲身帮她拍打衣服上的泥土时,猛一抬眼发现空中正落下来一根木棍,就立即抱起小姑娘闪到了一边。而此时,司马锦儿正弯着脸捡丢在地上的馒头,并没有注意到天上,正好被落下来的木棍砸中后脑勺,他眼前一阵发黑,又腿站立不稳,趴在地上昏迷过去了,他手里的馒头还紧紧地攥着。

那几个笨壮汉跑过来见打死人了,吓得立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竟然不知道如何好了。

欧阳雪儿匆忙奔到司马锦儿身旁。“喂,醒醒,你快醒醒……”见他紧闭双眼,以为他真得被打死了。她愤怒地站起身来,指着那几个壮汉喊了一声:“你们打死人了,本小姐要带你们去见官……”这一声大喊,却把那几个壮汉震醒了,他们一听要去拉他们见官,吓得转身就逃。

“岂有此理!你们打死人了还想畏罪潜逃……”欧阳雪儿说着,双脚用力一点地飞身上前,她的身子在空中双脚早已踹向跑在最前边的那个壮汉身子。那壮汉被欧阳雪儿这一脚踹后,身子不自由主的往后退了三、四步的距离,把后面的几个人也给挡住了,他的身子失去衡,往后倒去,竟然连伸手架住他的两个人也压倒在地。

而后面的两个壮汉转身又往原来的方向跑去。欧阳雪儿故技重施,她一脚落在稍慢一步的壮汉右肩上一点,又跟一个跟头就落在了他们的前面,她手里的利剑出鞘格在那人的脖子前,挡住了他们的逃路,两个壮汉吓得立在地上不敢再动了。“你们打死了人,难道就这样走了。我若放了你们,请问,‘天理何在,你们的良心又何在?’”欧阳雪儿收剑入鞘,转过身来怒目盯着他们两人问:“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打死我的朋友怎么办吧?你们不给本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小姐决不会善罢某休的。”

刚才倒在地上压在一起的那几个壮汉奔过来,某中一个道:“姑娘,刚才你也看见了,那小子有点傻不知道躲开落下来的棍棒,才被砸中的。其实呢,这件事不能全怪我们,当然了也不能怪你。要怪呢,就只能怪那棍棒没长眼睛和那小子长了眼睛没看见……所以吧,这事只能算是一种巧合……”

“呸!按你说的,那棍棒要是第了眼睛,那岂不是变成妖怪了!你少在这里给本小姐讲这些没用的话,本小姐也不听。今天本小姐就只想问你们一句话,这件事你们是愿意公了还是私了?”欧阳雪儿打断那壮汉的话,又提出新主张。

那几个壮汉一听她这话就相视了一眼,好像是不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还是刚才我说话的那个壮汉打破沉默问:“姑娘,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儿,怎么个公了,又是怎么个私了呢?”

“你们给本小姐听好了,这公子呢,就是咱们在一起上大堂,请大老爷给我们一个公断,还本小姐一个公道。当然了,这一进大堂,你们不但要缴罚银,还要坐大牢呢!这私了呢,就是你们必须赔给本小姐五百两银子,本小姐绝不再提上大堂的事儿。还儿,再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把本小姐的朋友埋了。”欧阳雪儿给他们讲明白。

那几个壮汉听了她的话,就围在一起叽嘀着商量了一阵子,都觉得她说的后者还是比较划算的。他们就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所带的现银和银票凑够了六百两银子。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壮汉把凑的银两双手托给欧阳雪儿,又央求道:“姑娘,你就算行行好,多花几两银子雇几个人把那个小伙子埋了吧!你看,我们几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这……脸面上不好看呀……”

欧阳雪儿心里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想答应下来。可是,她刚想伸手接过银两时,突然发现他的手指上还带着一颗绿宝石戒指。她知道绿戒指是个好宝贝,所以她心里又生出一计来。“本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不但要给本小姐的朋友买口棺材,还要披麻戴孝的亲自把我那朋友安葬了。你们想想,我一个弱女子又是初来贵地,对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让我到哪里去雇人呀?再说了,就算是我能雇到人来帮忙,也没有地方埋呀!有谁家愿意在自家祖坟上埋一个外姓人啊?你们要是反悔不答应我也可以,咱们就去见官,让青天大老爷替本小姐讨回个公道。”她说着,伸手去拉那个说话的壮汉,吓得其余的几个面如灰色。

“慢着,慢着!姑娘,请容我们再商量商量。”那个被她的壮汉脸上沁出一层汗珠,她边向欧阳雪儿摇着另一只手,身子边努力往后退。

欧阳雪儿当真立住放开那个壮汉,那个壮汉和身后的几个人又商议了一阵子以后,各自把内衣里的银票全掏出来了,一直在和欧阳雪儿说话的那个壮汉摇着头,叹着气也把自己手指上戴着的绿戒指摘下来又凑在一起的银两放在一起一并递给欧阳雪儿道:“姑娘,我们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给你了,你再不知足我们只有脱下内裤一并给你了。”那壮汉向欧阳雪儿一抱拳道:“姑娘,我们求求你了。你就算可怜可怜我们这几个……哎,你大发慈悲多破费一点银两,自己雇几个人,再买口大棺材,再买块地把那小子埋了吧!”他说完,转身就跑了。

其余的那几个壮汉见跑了一个,也纷纷跟在后面一溜烟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

欧阳雪儿见他们跑了,急得在后面大叫:“喂,不行的,我自己怎么可以……”见们跑的已经不见影子了。在旁边围着看热闹的闲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各自散去了。欧阳雪儿低头悄声嘀咕道:“真是一群笨蛋,舍得给本小姐这么多钱……”

那几个逃跑的壮汉一口气跑了很远,最后边的一个喊道:“大哥,别跑了,她没有追上来。”前边的那几个人才停下来,大口踹着粗气。

“大……大哥,你说我们这么做亏吗?”其中一个喘着粗气问五、六步以外第一个带头跑的壮汉。

那壮汉撇了他一眼,坐在地上道:“让我说呀,我们不吃亏。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披麻戴孝的给那个小子送葬,必然会在这小镇上成为笑话,这事儿如果再传到官府里,官府再派人下来调查这件事,那时我们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现在我们虽然拿了点钱,但是这也只是‘为大失小’而已,实际上是我们沾大光了!”听他这样说,他们又仔细想想,他说的是有道理的,也就高兴起来。

欧阳雪儿想起司马锦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忙把银两全装起来,转身回去寻找他。

“锦儿……”她寻回到原处,看见那个小姑娘正吃力的把司马锦儿拉到旁边的墙下,欧阳雪儿奔过去帮了小姑娘一把。那小姑娘见欧阳雪儿回来了,也不说话,从旁边的人家端来一碗水灌了司马锦儿一脖子的水。她哭着用衣袖给他擦脖子里的水边嘀咕着道:“都怪我,都是我把大哥哥害成这个样子的,大哥哥如果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大哥哥,你快醒过来嘛!呜……”

听见小姑娘这样说,欧阳雪儿的心里也是猛然一沉,她也误认为司马锦儿真得被棍棒给打死了。欧阳雪儿忙蹲下身伸出两只手指头在司马锦儿的鼻孔旁试探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一丝热气,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嘘!”欧阳雪儿示意小姑娘不要再哭了。她自己则屏气运力到手掌上,给他输一点内力到体内让他快点醒过来。就在欧阳雪儿的手掌向司马锦儿的胸部贴进时,他却在这时醒了一眼见她向自己打来,他匆忙一挪身子从小姑娘的头上掠过去躲过了她那一掌。欧阳雪儿没有想到这些,她打出去的手掌也收不回来,正好打在墙上。那墙上粘在一起的一块石头硬是被欧阳雪儿打进了家里,墙壁上露出可以容一只小猫进出的洞来。

“臭小子,原来你装死骗我。”欧阳雪儿气呼呼地道。

司马锦儿好像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似的,看看那小姑娘又看看欧阳雪儿问:“我怎么会坐在……”

“是谁啊,站出来。为什么要把我家的墙打穿”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还扶着一个傻傻地而又拄着拐仗的老头。那老头颤微而又怒气冲冲地向他们三人走来。

那老头刚才就听见墙外有吵闹声,就让家丁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家丁出门来看了一眼后回去就给他说,门外有一个男的被打死了,两家正吵闹着争辨呢!现在,那老头来到三人跟前,一看司马锦儿眼睛立即瞪大了,他用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他叫道:“你……你刚才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怎么又活了?”那老头紧张地全身一抖,然后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鬼,鬼……”就被吓昏过去。

“是啊!我刚才是已经死了。不过,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这世上有诈尸的。”司马锦儿故意装作吓人的样子,这让欧阳雪儿也觉得全身麻飕飕的冷。见她们一脸的木然,他还做了一个鬼相。

“啊!诈尸啦!”那小丫环也吓得大叫起来。

欧阳雪儿上前撇住她安慰道:“没事,不要怕,这个世上是没有诈尸的,他是活人,你看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她指着司马锦儿的身影说道。

司马锦儿被欧阳雪儿揭穿谜底以后便觉得毫无意思了。“对,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诈尸,快救你家老爷吧!救晚了恐怕当真成了鬼。”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呀!”那小丫环见司马锦儿的旁边真得有影子这才不怕了,她这才又想起躺在旁边的老爷。

“喂,你知不知道你把老伯给吓死了,你吓死他是要吃官司的。”欧阳雪儿见司马锦儿坐在地上用手揉着后胸勺,就很生气的恐吓他。

司马锦儿先是盯着欧阳雪儿愣了一愣,然后笨着摇摇头站起来边走到那老头身旁边说:“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他是不会死的。”他伸手使劲去掐那老头的人中。过了一会儿,那老头摇晃着咳嗽了几声以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可他一看到司马锦儿身子一挺,眼睛一翻又被他吓昏过去了。刚不哭的小丫环哭声又起。

“哎,不会吧!你们也看见了,啊!他刚醒过来,怎么又昏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呢?”司马锦儿心里猛得一颤,不由得大叫起来。

欧阳雪儿也走到那老头身旁蹲下身盯着他道:“看来,他当真是把你当成诈尸了。你先让开让我来,这次我保证准不会再让他昏过去的……”

“我去请大夫来好不好,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少爷是不会放过我的。”那小丫环见欧阳雪儿推开司马锦儿那架势像要来狠的。

“请什么大夫?本小姐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你遇上我就算是找对人了。”欧阳雪儿挽了挽衣袖,学着司马锦儿的样子也去用手掐那老头的人中,只过了一会儿功夫,那老头又苏醒过来。

“好了,你快放开手嘛!要不然,他没被我吓死,也会被你给掐死的。”司马锦儿见那老头又睁开眼睛了,忙伸手抓住欧阳雪儿的胳膊拿开了。那老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丫环,又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小姑娘脸上,最后他才把目光落在司马锦儿的脸上。司马锦儿与他眼睛对着眼睛,他又冲那老头咧嘴做了一个丑陋的笑脸,又冲那老头伸舌头眨眼睛,这一次那老头被吓得口里吐起白沫来,头往后一仰真得死了。刚才司马锦儿做的表情,她们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喂,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把本小姐也看成诈尸了。嗯,本小姐好心救治了你,你老眼看花又把我当成诈尸了……”欧阳雪儿见那老头死了,一时被气得恼怒起来,她边说边抡开双手左右开弓使劲向那老头的脸上打去,小丫环也不敢求情。

而那老头挨欧阳雪儿这十几巴掌的好打,竟然还没有醒过来,司马锦儿拉住欧阳雪儿。

欧阳雪儿见那老头还没有醒过来,也就慌了神,本来她是想把他打醒的,却没有想到被她这一打反而死了。她又伸手去试探他的鼻孔,手指禁不住一抖,脸色也顿时吓得惨白起来,她回头用失措的语调冲着司马锦儿说:“他……死了。”

“啊?怎么可能呢,刚才他还好好的呢!”司马锦儿听她这么说,心里猛得一颤,他慌了手脚,也忙拿手去试探那老头的鼻孔,脸色也吓得变成了蜡黄色,他盯着欧阳雪儿问:“你怎么下手那么重,几巴掌就把他给打死了呢?你说怎么办呢?这要吃官司的,你爹也救不了你的。”

蹲在旁边的那小丫环听司马锦儿说老爷被打死了,就倒身伏在那老头身上痛苦起来。

欧阳雪儿被那小丫环一哭更是慌了手脚,她又是安慰那哭泣的小丫环,又是一边着急的追问司马锦儿到底怎么办才好!她不想打官司。

这时,欧阳雪儿一眼撇见一个肥胖的男人带着十几个家丁急急地向这边走来。司马锦儿回头看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面前,并且他们把他们五个团团围在中间。那带头的肥胖的男人世间也和小丫环一样跪在地上哭了一阵子以后,站起身来抓住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就要去见官。

司马锦儿奋力挣脱开众家丁的手,指着那躺在地上的老头对那肥胖的男人道:“小子,你给我听明白了,你老子的死跟我们毫无关系。你不信我的话就去问你家的丫环。”他说着,伸手拉起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小丫环推到那肥胖男人的面前。她被司马锦儿用力一拉,早吓得魂不附体胆战心惊的了。对他接下来说的刚才的事情的话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是!”那肥胖的男人见是这样,也就不好再耍威风了,他本来是想带他们去见官的,可是现在被司马锦儿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没有理了。

那肥胖的男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理直气壮的了。可他还是纠缠住他们不放。“这位小哥,我爹的死虽然与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也是有间接原因的,对不对?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我倒霉,不让你们拿一千两银子了,就拿三百两吧!你也算是给我爹的一点安葬费,怎么样?”

司马锦儿听那肥胖的男人这样说,正好让他抓住了把柄,他上前走了一步正想与那肥胖的男人理论一番。却早被欧阳雪儿站在中间挡住了他。欧阳雪儿慌忙从怀里掏出二百八十两银子递给那肥胖的男人道:“我们也不是有钱人,也就只有这么多银两了。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装起来了。”她说着缩回手又要把银两放回衣服里。

那肥胖的男人笑着慌忙夺过欧阳雪儿手里的银子道:“我看你们三个也是穷外乡人,身上也不可能带太多的银两。好啦,二百八十两就二百八十两吧!就算我吃亏倒霉。”他把银两装进衣服里,然后又向站在旁边的家丁一挥手道:“小的们,抬老爷回家好好安葬。”他又撇了一眼司马锦儿后才离去。

那小丫环跟在最后面,她这才明白司马锦儿的刚才的用意,几句想张口把事情真相说明白。因为,司马锦儿刚才说的几乎都是傻话。

司马锦儿等他们走远了,用手指着欧阳雪儿的鼻子说:“雪儿呀雪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送给他们银两……”

“喂,你这个人好没有良心呀!人家的老子都被咱们给打死了,他们不扯我们去见官就已经算不错的了。我们甘愿给他们一点银两,让大事儿化小,小事化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你非得去吃官司才高兴呀?”欧阳雪儿挖苦着司马锦儿。

“我正想带他们到县衙大堂去揭穿他们的阴谋,他们这是玩的假死骗钱的把戏。不信,你来看。”司马锦儿拉着欧阳雪儿到墙下,透过墙窟窿往院子里瞅了一眼,果然见那肥胖的男人和家丁正围着那‘魂还阳间’的老头在院子里说笑呢!

欧阳雪儿也透过那墙窟窿往院子里看个究竟时,却被吓的往后退了四、五步的距离,她跌坐在地上脸色变的惨白如雪,她只用手指着那墙窟窿神情紧张地盯着司马锦儿只是道:“他……他……”

司马锦儿盯着欧阳雪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上前扶住她问:“怎么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吓……”

欧阳雪儿用手指着那墙窟窿说不出话来,又拉着司马锦儿的胳膊让他自己再去看。原来,正当欧阳雪儿透过墙窟窿往院子里看时,那老头也正好趴在地上往外瞅,却和欧阳雪儿四目相对,两人都各吓了一跳。而那老头这次吃这一吓,当真被吓得趴在地上死了。欧阳雪儿只是被吓得脸色雪白、神情紧张、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欧阳雪儿才稳定下来。她指着那墙窟窿,颤颤地道:“那老头果然没死!”

“哎呀,你现在才知道他没有死呀?我说的话没错吧!”司马锦儿得意地道,看别人的痛苦,才是自己真正的快乐,他幸灾乐祸的嬉笑着。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大门“哐啷”一声大开,就见从里面冲出十几个手拿棍棒、锄头的家丁向他们冲过来。司马锦儿从地上站起来拉起欧阳雪儿道:“快跑,他们追来了。”他自己则抱起那七、八岁的小姑娘首当其冲的跑在最前面。

“哼!他们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他们算帐呢!”欧阳雪儿愤愤地说着,一用力手里的利剑在手背与手心之间翻转了一圈后,又握在手里。

司马锦儿又回来拉起欧阳雪儿边跑边嚷道:“你还跟他们算什么帐呀,他们的老爷这一次一定是真得被你给吓死了,要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跑出来追我们呢?咱们快走吧,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了。”

欧阳雪儿听司马锦儿这么一说,心里也就明白了。两人撒开腿就跑,可刚跑了百丈远的一个拐弯处,却见又闪出一伙人来。欧阳雪儿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被自己骗了银两的那几个壮汉。

原来,那壮汉中终究会有聪明人。那几个壮汉中的一个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就一个人悄悄地返回去想看看他到底是否真得死了。他正好看到司马锦儿正和欧阳雪儿说话呢!他又不做声色的返回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对另几个壮汉把自己看到的一说,他们就气愤起来,他们立即召集了亲戚朋友各自拿了刀抡棍棒等寻来。

而此时,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身后的那伙人正追过来,前边的那群人也就赶过来,把他们两个堵在了中间,进退两难,不能逃跑。

欧阳雪儿想正好利用他们这两伙人自己趁机又可以逃跑了。她壮着胆子奔到拦截她们的那一伙人面前一指身后追来的那伙人说:“你们的银两都被他们抢去了,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呢!”

“弟兄们,给我打!”拦截她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喊了一声就冲过去。欧阳雪儿误认为他们是要打自己,一用力上了旁边一户人家的房顶,却见他们正和追赶她们的那一伙人扭打在一起。

欧阳雪儿这才知道他们打的不是自己,就放心的从房顶上跳下来。一把拉住站在墙边旁正看热闹的司马锦儿边跑边说:“快跑呀,你不想要命了!”

而那两伙人却还在打得难分难解,头破血流者十几人。他们就这样白白的让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给跑了,却还只顾自己激烈的打斗。

司马锦儿抱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和欧阳雪儿跑了好一阵子,直到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看看后面没有人追过来,才放下心来坐在地上休息。

那两伙人打的各自都受了伤以后才停下来。“哎,你们快点把我们的银两拿出来,要不然这件事绝对没有完的那一天,我劝你们快……快……”

“谁拿你们的银两了,我爹被他们给吓死了,他们这是赔给我们的银两,怎么又会是你们的呢?”那肥胖的男人把银子从怀里掏出来给那壮汉看。

那壮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一个小妮子,害得我们错手打‘死’了人,那个女子就给我们要银两,要不然她就要送我们进官府,我们几个怕进官府被问成重罪,就同意她提出‘私了’的办法,这样我们给她银两,这件事就算这么了了。可没想到那男的又活了,我们哥儿几个就一起来找她要回我们的银两。她说我们的银两被你们给骗走了,这才和你们大打出手了。”

“哎!”那肥胖的男人无奈地叹口气,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自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又伸手拉起那壮汉道:“我们都被他们给骗了。”

“哼!无论如何我也得把他们三人找到送进官府里去!”那壮汉甩开那肥胖男人的手带领着自己的弟兄们气呼呼地离去,那次,他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这样他才能消去心中怒气。

司马锦儿放下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自己坐在一边埋怨起欧阳雪儿来了。“都是你不对,利用我去骗人家的钱财,这下好了,害得他们两家因为一点小事仇杀起来。这要是让他们再联手一起告到官府里,县太爷当真查起这件事来,再下令通辑我们,我们在这里插翅也难飞呀!”司马锦儿痛苦地道,马行飞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准会被他给活活气死的。

欧阳雪儿不耐烦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冲着司马锦儿叫道:“好啦,好啦!我们现在总算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先别管那么多了!我已经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眼下是先找个地方吃饱肚子再说别的事。如果你不饿呢,那你自己就在这里说吧!”她拉住那小姑娘的手道:“姐姐带你去吃饭。”

“啊?欧阳雪儿呀欧阳雪儿,我们现在都快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着去吃饭呀?”司马锦儿见她一脸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更急了。

那小姑娘怕他们争吵起来,急忙说道:“姐姐,我这里还有四个馒头,你先吃吧!”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欧阳雪儿,却又眼巴巴的盯着它。

“啊!”欧阳雪儿心里一惊,她本来是想去吃好吃的呢!见小姑娘拿出馒头来,心里的计划落空了。她冲她强笑颜以后又把包袱还给小姑娘推脱说:“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姐姐还可以忍一会儿的。”她这才想自己还不知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她的父母是谁呢?所以,她趁机问她的。

那七、八岁的小姑娘见欧阳雪儿问自己的名字,又问父母是谁时,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欧阳雪儿心里一惊,就气愤的问:“哎,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罢了!我又没有说别的,你怎么孰突然哭起来了?”她觉得这个小姑娘真得很好笑,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说一声呀!也不至于哭吧!

“姐姐,你别误会,我只是听你问起我父母,心里一阵悲痛,不觉得泪涌满面。我叫樱花,父母早已离别人世……”小姑娘说明自己落泪的原因。

欧阳雪儿像如释重负似的不禁舒了一口气。“姐姐刚才不应该对你那么大声说话的。姐姐一定是吓着你了?姐姐向你道歉,你能原谅姐姐吗?”她刚才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是哪家富门大户家的小姐呢!听她这么说,心里又升起怜悯之心了。

“我没有生姐姐的气,姐姐不必内疚。”樱花向欧阳雪儿摇着头笑了,这笑烫着了欧阳雪儿的心。

欧阳雪儿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帮樱花擦干脸上的眼泪道:“姐姐带你去吃好的好不好?”

司马锦儿把欧阳雪儿拉到一边,感觉樱花听不到他说的话了,才悄声问:“你准备把她带在身边,让她跟着我们?你可要先想好了……”

欧阳雪儿回头撇了一眼呆呆地站在原在盯着他俩的樱花,她看清了她那水灵灵地大眼睛里蓄满了无奈、失望、委屈的泪水。樱花本以为自己以后就可以跟着欧阳雪儿这位大姐了,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只是自己天真的妄想。

欧阳雪儿的心被触动了,她回过头来冲着司马锦儿嚷道:“我是想把她带在身边又怎么样?”她和你一样可是个孤儿呀!你还有一个疼你爱你关心你的好师父,她呢?她什么都没有。我是不忍心更不放心让她这个小的年纪就在这个世界上跑,你也不拍拍自己的“胸脯问一问自己……”欧阳雪儿突然想起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

“雪儿,我不是不同意让你带着她。只是,你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跟着你呢!”司马锦儿把声音压到只有自己和欧阳雪儿听见的程度。

欧阳雪儿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惊,她盯着司马锦儿的眼睛道:“你可别乱讲啦!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我愿意收养她长大成人,天下这么好的事情,她岂能有同意之理?”

“哎呀!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呢?就是三军可夺师也,而不可得匹夫之志,人家虽然是一个孤儿,可能会有大志向呢!说不准,你有这个心意,人家还没有这个志向呢!这做人啊,不要只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也不要以自己为中心,让别人围着你的意愿转。”司马锦儿说完扬起头盯着天上转过身去。

可欧阳雪儿还是不以为然,她转过身去正想问问樱花到底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离开这儿,却发现樱花已经不见了。这下欧阳雪儿可慌了手脚,她对司马锦儿大叫大嚷着,说他把樱花撵走了。司马锦儿也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一会儿的功夫樱花怎么就不见了呢?他对欧阳雪儿的无理取闹偶尔还一句话,两人都急切的去寻找樱花。可是,他们把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却没有见到樱花的影子。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又寻到另一条街上,人海茫茫也不见樱花的身影,这回又轮到司马锦儿抱怨了。“你看看,我说的是对的吧?你想带人家走,人家樱花说不准还……”司马锦儿翘足观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行人中急匆匆地走着。“她……樱花她在前面,快去追她。”

欧阳雪儿正伸颈观望另一边,听见司马锦儿的叫声立刻跑过去,追上并拉住了樱花问:“樱花,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到处想你都不见你的影子,快把姐姐给急死了。”

樱花抿着嘴巴,低着头,时而翻眼看看欧阳雪儿,又瞅瞅司马锦儿。她奋力挣脱被欧阳雪儿抓在手里的胳膊,转身向前跑了三、四丈以外的那个卖馒头的人的跟前问:“老板,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在你的店里干活,我是不要工钱的,只是请您给我一口饭吃就知足了,可不可以?”

那卖馒头的老板一听樱花说的要求,心里这准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得力助手。他立刻乐得合不拢嘴了。“好好好,我收下你了。只要你恳吃苦,又不怕累,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他说着,伸手牵着小樱花进了屋里。

“哎,好一个自立自强又不甘心吃闲饭的小女孩,我这才看清了她的内心呀!”“是啊,樱花是一个自食其力、不甘堕落、好一个有志气的孩子呀,想想我们俩刚才可笑的争吵,真是自叹不如啊!她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志向大于天呀!”司马锦儿看着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的小樱花心里涌出无限感慨,大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孩子。大人思想停滞、保守,而小孩的思想不受世俗的影响,自然也就前进、开放了。

“这样也好,我也可以放心了。樱花在这里虽然累一点儿,苦一会儿,但总比以前在街上偷人家的东西好多了。”欧阳雪儿的心里感到很安慰。

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一起走到小摊前站住,看着樱花把竹篮里的馒头摆进小木筐里。樱花抬起头转劲着眼睛望着他俩问:“请问先生、小姐,您两位买馒头呢?我们这可是又大又白又香的馒头,不吃的话可不要后悔哟!”

“呵呵,我真没有想到我们的小樱花转眼之间当上小老板就不认识我们了。”司马锦儿开玩笑道。

樱花听司马锦儿这么说,抿着嘴又抬起眼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司马锦儿又说:“樱花,看见你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未来,又有了一个好住处,以后再也不用去偷东西吃了,我祝福你,也为你感到骄傲……”

“是啊!缨花妹妹,本来姐姐已经说服你这位大哥哥带你一起去浪迹天涯的。可是,现在你已经找到了属于你自己的家,我们也就不再勉强你了!现在,姐姐就要走了。大哥哥和我只有祝你在这里住得快乐、幸福了。噢,对了!姐姐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大哥哥并不是讨厌你跟着我们,他怕你小小年纪受不了这份苦,所以,他才反对我带着你一起离开这儿的”。欧阳雪儿动情地说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她强装笑容地道:“好啦,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你做生意了。锦儿,我们该走了。”

司马锦儿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站在旁边。她又催促道:“锦儿,我们该走了。”司马锦儿回过神来。“嗯!樱花妹妹,请你保重!”“走了!”欧阳雪儿硬拉着司马锦儿离去,那一刻司马锦儿相信自己的心里是痛的,他尝到了被人误会的滋味是痛的。

樱花低着头用眼角看着他们从眼前一晃而过,她立在地上却没有一丝的反应。她小小的心里只觉得像刀割、像剪刀绞一般似的疼痛起来,她已经被失去生身父母的悲痛折磨的心力憔悴了。她那小小地心却过早地成长、成熟起来了。当她遇见欧阳雪儿和司马锦儿时,她在自己的那颗小小的内心里重新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时,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又要那么快的离去?她想把他俩留下来,可是鼓起的勇气在自己反复的问着自己的内心时,它却无声的破了。这对她那颗小小的已经承载了过多的悲伤在心里面,不能不说是又一种新的压力和痛苦。终于,樱花决定跟着欧阳雪儿和司马锦儿去漂波一生时,她把手里的竹篮扔掉,撒腿去追欧阳雪儿和司马锦儿。“大哥哥、大姐姐……等等我……”

其实,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并没有走很远,他们走得很慢。可是,他们的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应不应该把樱花留在这里,她又是否真的愿意留在这里,还是愿意离开这里才故意这样做的。司马锦儿是想不明白的,因为他猜不透一个女子的心,她们在他眼里太古怪了。

欧阳雪儿听到身后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她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又一声,她听清楚了,她住足回头观望,看见樱花正叫着挥着小手跑过来。她不禁喜形于色的道:“樱花,樱花追来了。”她迎回去。

司马锦儿在离欧阳雪儿几步以外的地上也听到了她的叫喊声。他的心头猛得一颤,暗想:她终于肯跟着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小镇了。司马锦儿觉得没有了樱花,自己的心里竟然会产生一种失落的感觉,尽管自己和她相处还不到一天。

“樱花……”“大姐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

看着她们难以分割的情感,司马锦儿感慨万千。他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人与人之间产生的感情吗?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心心相映之情,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意,就会像她们这样吗?这世间又真得有一见如故的朋友吗?假叵没有,她们为何又彼此不忍分离呢?为何我的心里也对这小姑娘产生亦悲亦喜之情呢?”

“大姐姐,你们走了我可怎么办呢?我真得舍不得你们离我而去把我忘了……”

“樱花,姐姐知道你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可是,正所谓人生苦短,一个人在世也不过短短的几十年。你没有今天的吃苦,又何以得到明天的甜呢?若忍不住今天分离的痛苦,又何以得到明天的欢聚?你要记住,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姐姐和你一样从小时候起就没有了母亲。不过,姐姐还是比你好一点的,因为姐姐还有一个父亲疼爱我,而樱花你就不同了,你没有一个属于你最亲的一个亲人。所以,姐姐劝你要把你自己周围的人当成你的亲人,把馒头店里的老板当成亲人。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孤独了,你也不会只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活着的。”欧阳雪儿给樱花讲解自己这几年来自己在为人处世中积累起来的一点心得。

樱花听欧阳雪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的心就开始慢慢地往下沉。她已经明白他俩是不会带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的,她的希望灭了。

司马锦儿趁机也开口说:“是啊!樱花,虽然我们现在分开了,可是我们以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你说对不对?”司马锦儿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明白樱花追来的目的。就像自己从深山里出来追师父马行飞一样。司马锦儿是不敢看樱花那泪水朦胧的眼睛的,他怕自己永远记住这一双泪眼,它将会在以后时时折磨着自己,不如不看的好!

樱花听了他俩的话以后使劲点点头,她不再抱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的希望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找到了一个温馨的归宿,一个新的方向。在听他们这一席话中,她又重新树立起了一颗充满希望的心,一颗向新目标前进的心。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就放心好了。樱花一定会牢记你们的话好好的努力。可是,你们也要答应樱花一定要常来看樱花哟!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不只是樱花的朋友,更是樱花的亲人了。你们走了,樱花会想念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呀!”

樱花这一席话,又让欧阳雪儿落下眼泪来,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她转脸向别的地方,点头答应道:“樱花,姐姐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就放心好了,姐姐向你保证。”“说的对,樱儿妹妹,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可是樱花妹妹,你自己也要保重呀!要不然,我们回来看你的时候看到你瘦了,哥哥的心里会难过的,你知道吗?哥哥只有你一个……”

“樱花,樱花……”馒头店里的老板来找她了。“樱花,你也不说一声怎么又……”那老板见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是两个陌生人,就不好意思地冲他俩点头笑笑问道:“你们两位是……樱花的亲戚?”

“我们……”司马锦儿看看欧阳雪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他们两个都是樱花的主人,在这个世上他们是我的最好的亲人。”樱花抢先答道。

那馒头店里的老板听樱花说他们是她的亲人,他也知道樱花是一个没有任何亲戚的苦孩子子。再看司马锦儿和欧阳雪儿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神情,他心里也就明白了。只是轻声“噢”了一声,又一抱拳道:“两位贵客,在下实在是对不起了。樱花这孩子虽然从小没有了父母,可她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去偷吃的。她纯粹是因为生活所迫,在下还是了解的。樱花这孩子手脚还是挺勤快的,从以前在下就想让她到敝店给在下当个下手的。真不巧,她今天刚来小店里,你们又要把她带走了,我……我这心里……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呢!”那馒头店里的老板说着擦起衣袖擦了擦眼睛。

“请问大伯,您尊姓大名,家中可令弟令妹?”司马锦儿双手抓住那卖馒头的老板的手问。

“在下姓乔名大楚。哎,我家里穷得无分文银两,有时连续几天断炊。现在在下把自家房屋改了以后开了这个小店,一天也挣不得几个钱,也就是刚够自己吃饱肚子不挨饿的。今年在下已是三十有九的人了,都这般年纪了也就不指望找个女家了,下半辈子也就靠这小店度过残生了……”乔大楚说得很凄惨,可他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既然大伯是孤身一人,在下冒昧的说一句,您不如就收我这樱花妹妹为义女吧!她也是孤身一个,又是无父无母的苦孩子。将来您到了苍老之年也好有个人照顾呀,不知您意下如何?”司马锦儿说完转身又对樱花说:“樱花妹子,你既然肯我一声‘哥’,这件事为哥就给你作主吧!”

“全凭大哥哥裁决,小妹为兄命是从。”樱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相信司马锦儿。

乔大楚思考了一会儿,向司马锦儿一抱拳高兴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老天终于肯可怜可怜我了,把樱花送给我做义女了。”乔大楚激动的道,他心里犯起嘀咕,自己这是时来运转了还是怎得?

司马锦儿唤过站在旁边的樱花高兴地道:“樱花妹子,快来拜见你义父。”他是最高兴地一个了。

樱花当真走到乔大楚身前,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道:“樱花给义父叩头了。”她的心里有多少无法言明的苦和痛,又有谁真的理解呢?可能在别人眼里她磕的是三个头,可在她自己的眼里这不只是三个头,而是三颗火热的心呀!

“好好好,孩儿快快起来。”乔大楚慌忙伸手拉起樱花,她都快把自己的心磕碎了。“孩子,从今往后你我父女二人就相依为命吧!”

“噢!”樱花懂事的依进乔大楚的怀里,也许他厚厚的臂膀和温暖的怀里才更是她的家呀!

欧阳雪儿早已是热泪盈眶了,她的心里也有不为人知的苦和痛呀,又有谁肯去安慰一下她那颗伤痕累累地心呀!有的只是和睚我安慰吧!

“樱花妹子,你从今以后也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了。乔大伯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的,不过,大哥哥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也要像待自己的亲父亲一样对乔大伯。要教敬他,你知道吗?”司马锦儿有点不放心樱花。

“对!樱花妹妹,你要记住从今以后是乔大伯、你的义父给你吃的、穿的一切东西。最好的回报方法就是你要好好的孝敬你的义父,这样才会对得起他对你的关爱之情啊!在这个世上最大的恩情莫过于父母恩。”欧阳雪儿接过司马锦儿的话道。

“好啦!樱花妹妹,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们还有急事就告辞了!大哥哥有空一定会来看你的。乔大伯您多保重。告辞!”司马锦儿向樱花和乔大楚一抱拳,独自转身离去。

乔大楚向欧阳雪儿一抱拳道:“今日天气将晚,两位不如在小店里住上一晚,明天再走吧?”

欧阳雪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独自走出二、三丈以外的司马锦儿,又回过头来对乔大楚摇摇头道:“多谢了,只是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多保重!”“保重!樱花妹子保重!”欧阳雪儿向乔大楚一抱拳,又看了最后一眼樱花转身离去。

樱花望着他们走远了,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乔大楚只是紧紧地把她搂进怀里,双眼盯着那即将落下去的太阳,心里有说不清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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