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突发的抢婚(续)
作者:山粑姥爷 时间:2020-10-03 23:36 字数:3367 字

  高妈觉得儿子已经得势,赶紧火上浇油。她抱着纸袋走向老社长说:“您老的年纪大约不比我小罢,您看这个——“她从纸袋中一把把掏出照片,”您能容许自家媳妇和一个外面男人这么亲密吗?“

  老社长细细检阅那些照片,发现全是舒盼盼和报社记者田原在一起的影像。有他们同上汽车时的,有他们去餐馆用餐热烈碰杯时的,有他们一同散步交谈时的,有田原躺卧病床,盼盼俯身床侧,细心看护时的……

  高妈特别指着病房中的一组照片说:“您老看看,这只是一般同事关系吗?这是明摆着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一个规矩人家,如何容得下媳妇的这种行为!您老能容忍吗?我们能不赶紧带媳妇回家吗?”

  老社长注意到高妈的表情,不再看照片,提问说:“你们这些照片哪里得来?”

  “我儿子发现自己媳妇行为可疑,花大价钱请人拍下的。这还能有假?”

  “我不是说照片有假,我首先要对你们说,你们这样偷拍照片的行为不对,你们有什么权利请人偷拍别人的生活照片,干涉别人隐私?我们的记者田原今天外出采访,他要是当面看到你们这些照片,是可以控告你们的!”

  “领导,您说话也得讲理。舒盼盼是我妻子,我怎么没有权利拍下她不轨行为照片,方便我加强对她管教?”

  “刚才舒盼盼已经否认她是你妻子了。”

  “那是她临时胡编的!她妈,也就是我岳母多次当面承诺将她嫁给我,前几天还以岳母身份求我为她小女儿的学校校舍低价做维修,她本人也以妻子身份竭力说好话,这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否认的吗?”

  “小高,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和你母亲今天的作法极端错误。舒盼盼现在不是你妻子,你无权强拖她到你家去。你自述受了很好教育,那就请你赶快离开,不要干扰我们报社工作。”

  “啊呀,你们报社就这么不讲理,这么包庇男女乱搞!你们报社是开妓院的吗?”高妈重又撒泼嚷叫,她嗓音嘶哑但响度惊人,“你们不让我带媳妇回家,我就撞死在你们报社!”说着,她果真一头撞向老社长。

  两名保安赶紧拦阻,高树前也上前抱住,说:“妈,报社不讲理,我们上法院去告它,在法院公开它的丑事,让它臭名远扬!”

  哭闹着的高妈终于在儿子抱扶和保安催促下边嚎边骂离开了报社,报社的人们开始将谈话主题转向舒盼盼。

  “这女子能写能画,稿件有点质量,想不到生活背景这么复杂!”

  “她长相漂亮,是不是贪图财利,花过人家很多钱,甚至以前被男家包养?要不,那母子两人怎么敢这么大胆?”

  “人家为何要特别注意她和田原的关系?田记该负什么责任?”……

  议论的人不一定心怀恶意,但那对于舒盼盼却是撕心裂肺的毒液钢刀。她头发散乱,擦拭着眼泪走进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物件,从各处门缝里透出的议论,使她忿恨得无法呼吸。几分钟内,她已经疾步离开办公室。耳边金诗玥的话像是还有余音回响:

  “你个傻瓜,躲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见他们不就没事了。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能在公众场合露陷?”

  “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要立即见老社长,向老社长陈述自己的生活历程,说明冤屈!

  没想到就在此时,采编部仇部长和编辑部汪总编已经一先一后坐进老社长办公室,正和老社长对谈关于对她的处理意见。

  “……依我看,尽管舒盼盼有一定业务能力,但她生活背景较比复杂,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第一,今天的事实充分表明,她和高家关系绝非一般,员工们议论她可能由高家包养过,我们不能断定那说法毫无理由。

  “第二,几天前,她曾经回莲城老家,说是给母亲治病,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怎么有人看见比她稍晚,田原也跟去了莲城?

  “第三,活跃又能干的实习生彭慧敏去职可说是我们报社吸纳新员工的一项损失,有人说这事与舒盼盼插足她和田原的婚恋有关,我们该怎么看待?

  ”我们的早报社是一个省级报社,是受不了那些无端冲击的。我们成天报道别人的是是非非,社会上的人必定会瞪着眼睛看住我们。抢婚的事件居然在我们堂堂报社发生了,我们能不自洁自爱?因此,我觉得需要迅速处理此事,不能有所犹豫。”

  仇部长表情急切地说了她的意见。

  长期遭受糖尿病折磨因而身体状况一向不佳的汪总编跟着提起精神接话:“今天发生在报社的抢婚事件虽是一群法盲的愚蠢行为,影响却极大极坏,我不得不谈点看法。

  “仇部长对舒盼盼情况所说意见我感觉很到位。老仇本身是女性,肯定不会赞同所谓红颜祸水的说法。只是像舒盼盼那样经历复杂的人偏又长一副可爱脸蛋,生出事端来还是得认真注意。说不定日后我们早报社的台柱子田原会被她牵连得声名狼藉!

  “她是老社长您亲自从湘大新闻系毕业生中挑选来的,当时肯定依据推荐资料考虑了德才几个方面。不过湘大那些资料未必全面,我们不能固守成见,应当根据活生生的现实进行调整。我也认为报社迅速处理舒盼盼问题很必要。“

  “两位的意见是将她除名,取消她在报社的实习资格?”老社长问。

  “您是报社主要负责人,您比我们更清楚不带私人感情,维护报社尊严的重要性。我们只是提请思考,至于具体怎么决定,您自然得再斟酌。”汪、仇两人同是早报社社务委员,都属报社重量级人物,他们发表极有分量的意见以后,一致将压力推给了老社长。

  老社长点一下头,说:“关键时刻大家发表意见十分重要,我会认真考虑。”

  待到汪、仇两人出门,守在路旁的舒盼盼才硬撑起身子走进老社长办公室。她眼圈发红,是擦拭眼泪留下的,她觉得有满腔的冤苦愤恨要向老社长倾诉。

  “老社长,我是被冤枉的……”刚说了这一句,她忽然喉咙哽咽,任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老社长等舒盼盼缓一下气,才说:“小舒,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委屈,可委屈再多也得慢慢说,着急解决不了问题。是不?“

  “嗯,老社长……“舒盼盼忍了忍,打算细说,才开口又止不住眼泪夺眶,怎么细说?

  老社长说:“小舒,现在是有两个问题摆在你面前,逼着你也逼着我们早报社尽快弄清楚:一是你和高家的关系。我以前没听说过你和高家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报社的人们包括我在内谁也不明白底细。今天报社因为这事受到冲击,你是亲历者,你知道这对你对报社都不好。二是你和田原的关系。假使你和高家确有婚约,当然不能同时和田原发展恋情。我不会听信高家母子的话就贸然肯定你与田原真就怎样,但如果像传说的彭慧敏离职涉及到你,那就不能不引起我们注意。

  “其实你现在说不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冤屈,将情况澄清。你能做到这点吗?“老社长看着盼盼说。

  “谢谢您肯定我有委屈,老社长。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回趟家,我要找到证据将自己的身世表白清楚。“老社长一番话终于让舒盼盼平静下来,作出了回应。

  “很好,小舒。你回家一趟吧,我希望你能实现目标。无论别人怎么说,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去处理问题。一个星期内,你拿到了证据,依旧来报社实习,像以往一样。“

  “离开报社前,我有个要求,不管我出现什么情况,请报社相信田原,他实在是清白的。”盼盼说,语气坚定恳切,听的人会自然感到她这话出自肺腑。说罢这话,她转身朝外走,样子很坚强。

  究竟一个星期时间,能不能拿到自己无辜的证明,再来报社上班?她没有充分确定的答案。

  但她意念坚决:必须找到证明,更必须替田原辩诬——因为要说田原他和我舒盼盼彼此存有倾慕的情愫,那不假;但那是深埋在心底的。说他曾经强烈追求超越友谊,那也不假;但一当我说出自己按老妈的要求,已有婚约,他就急剧割断了那种念想。现在,他真的只是本着友谊关心自己的好学兄!

  当天赶回莲城老家的班车风驰电掣,舒盼盼的心思也如风驰电掣——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被省城早报社选中的兴奋时刻仿佛还在目前,怎么一下子转弯成了眼下的状况?

  班车到达莲城,盼盼火速赶回老家那处窝棚小屋,抱住妈妈恸哭。哭诉高家的蛮横,报社不明真相同事的议论讥刺,哭诉自己的委屈以及报社要求查明情况的逼迫……她不敢埋怨妈妈当初与高家订婚,但她确认突破困境的关键在老妈这里。

  假定老妈坚守从前和高家订婚的约定,那高家的抢婚可算合理,自己只能含愤忍屈嫁去高家。希望呀,理想呀,一概灰飞烟灭,看不到还能有任何其他出路!

  “……妈,该怎么办呢?”盼盼最后这么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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