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后怕,背后冷汗也冒了出来,我生怕我这一摇,把什么东西放了出来。
但似乎为了证明我的猜想是错误的,我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出现什么动静,更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人过来。
我心想,应该是我自己吓自己了,那张纸条分明就是有人在恶作剧!
我正打算走,转身却发现,厚街巷子里,一个老年男人正沉步走来。
我的心莫名紧张起来,可就在这时我的头突然剧痛起来,脑子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噬咬我一样,连看东西都一片模糊起来。我疼得跪倒在地上,抬头看见模糊的人影好像有些熟悉,紧接着,我脑中再次剧痛,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味,我看见白色幔帐外有人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吓得我猛地坐起身来,一边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我想起我昏迷前看见的那个人影,我不记得他是谁,但我总感觉很熟悉。
是他救了我吗?
“你不该来。”
我还没说话,背对着我的人就开口了,他声音很苍老,却颇具威严,似是不怒而威。
“为什么?”我连忙问。
他将缓缓头转过来,看到他脸的瞬间,我惊讶地叫道:
“是您!”
他的脸很沧桑,却给人很威严的感觉,我虽然以前只见过他一面,却打死都记得他的样子。我心中苦笑,第一次见面就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能不记得他吗?
那是三年前了,外婆出殡的那天他突然赶来,指着我就骂,骂我害死了外婆,说我生来克亲,说我这种人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您。是有人将我指引过来,我也没有想到见到的人居然是您,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走。”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也很自责外婆的去世,我看到他就感觉自己无地自容,我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你是厄运缠身之人,去哪里都会给人带来凶噩之兆,你还想出去害人吗?”他的声音没有起伏,落在我耳里,就好像我是穷凶极恶的妖怪,出去就是祸害人,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我很委屈,但我不想反驳他,我只想走。
“昨晚的两个人就是因你而死,你还觉得很委屈吗?”他突然站了起来,威严的眼睛盯着我。
我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怎么会因我而死?”我不相信这一切!
“你难道想否认你身边没有跟着一个明清时代的小鬼?”他再次逼问!
“什么?您是说,那两个人是那个小鬼害死的?可是为什么,它的目标明明是我,为什么去杀两个无辜的人?”
他突然冷哼了一声:“为什么?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早就该死了,却有人拿别人的命抵你的命,你身上无辜的人命已经不止这两条了。”
拿别人的命抵我的命?究竟是谁这么做?
不止两条人命又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只有这两个人死得诡异,其他人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董微。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呜呜,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我差点以为你死在了彼岸婚纱店!”
听着董微的颤抖的哭音,我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彼岸婚纱店怎么了?”
“婚纱店昨晚发生了火灾,到今天早上才灭完火,里面的人烧得都只剩骨灰了,我打电话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回了婚纱店,也……”
我不记得我怎么挂断董微的电话的,我脑子反复萦绕着她说的话,婚纱店的店员一共七个全被烧死了!
我突然想起面前老人说的话,有人拿别人的命抵了我的命,难道婚纱店的七个人,也是因为我而死吗?
老人目光如炬,盯着我,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说当初我出生时,我爷爷就应该一把掐死我,我的外婆和无辜的人也不会因我而死。
我以前知道我命格不好,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做过坏事,但直至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活着就是最大的罪孽。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死,我在想,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全都解脱了。
他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突然推开门对我说:“从这里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我往外面看,发现这里竟然是处在悬崖上的一座房子,门的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跳下去就解脱了!我心里想着,抬步走了过去,我脑海里划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往日的事情就像电影在我眼前倒带,我突然浑身一震,抓住了门框,“不!我不能死!我死了外婆和那些人就都白死了,我连前因后果都没有弄明白,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我心中不甘,紧紧抓住门框,我不要这样的宿命!
这时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我的视线突然开阔,我发现我居然跪坐在地上,手上紧紧抓着老桑树凸起的树根,头上铃铛还在迎风而响,我居然还在老桑树底下!
一个人影将清晨的阳光遮住,我抬头就看见他看着我,目光不悲不喜,他说,跟我来吧。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我清楚地明白刚刚的一切不是梦,也许是他布下的幻境吧,他是为了试探我吗?可我从之前他冰冷的语气中能感觉得出,他是真的想让我去死的。
我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却又感觉他不会害我,我拖着疲软的身体跟了上去,跟着他进了一个有些阴冷的小四合院。
刚进去,一个四五岁小男孩朝我怀里扑了过去,他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脑袋,脆生生地问我:“你就是秦雨姐姐?原来外公没有骗我,真的有个小姐姐来陪我玩呢!”
这个小男孩是他的外孙?他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他?难道那个纸条是他留下的?
我脑子里全是问号,这时小男孩把手放进我的手心里,想拉我去玩,他的小手冰凉,脸色也有些白,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有种挺亲切的感觉。
我再抬头看时,已经不知道老人去了哪里,小男孩的劲很大,拉着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