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啊，这次这汴京城中不少饿王公贵族都在明里暗里看着呢，您可千万别让我们输的太难看啊，以后我们可都还要做生意呢。”百花楼的老鸨杜梅对杨清说道。

　　“杜妈妈说的是哪里的话，你看这次你们百花楼来的姑娘可不比我们的差啊。”她朝着杜梅身后的几个小姑娘努了努嘴。

　　杜梅赔笑着，“杨妈妈，您可别谦虚了，我刚刚看到跟着你来的一个叫轻歌的姑娘，那小模样，可好看了，虽说现在你们那几个姑娘还没出现，但想是一出来，便是要惊艳全场的了。”

　　杨清捂着嘴笑了，“杜妈妈，您可别这样说。”

　　就在她们二人说话间，一位妈妈走了上去，她要将这次汴京之花的择选进行大局主持。

　　“好了，现在跟着各位妈妈来的姑娘们还有这次参加汴京之花择选的小姐姑娘们都去准备把，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展示了。”

　　杜梅身后那几个女子听了这话约着旁边几个女子一起朝着舞台后面走去了。

　　这一次的汴京之花择选，吸引了不少人，于是，带活了周围一片的产业，不管是这周围的酒楼酒馆，还是小商小铺，都跟着沾了不少的光，于是，整个大街上呈现出一派热闹景象。

　　几位谋划了这次活动的妈妈们为此感到自豪，她们纷纷正襟危坐着，看着这次活动拉开帷幕。

　　远远的，酒楼上一处清净地方，坐着一名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公子，他周围的人都站着，就只有他一人静静地端着酒慢慢品着，他所在的酒楼是汴京最好的蓬莱阁。

　　“公子，我们在这里，是不是太招摇了。”旁边一个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男人说道。

　　“汴京很难有这样热闹的盛事，我也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要败了我的兴致了。”男子有些不太开心被那个男人打断。

　　“可是，老夫人那里……”

　　那年轻公子打断他，“你若是不说，她又如何知道？”

　　那男人退到一旁，而就在这时，那边汴京之花的择选仪式已经开始。

　　按照之前大家所商议的顺序，首先要出场的就是杜梅的百花楼。

　　几位姑娘轮番展示下来之后，大家都被惊呆了，没想到，青楼里面的姑娘舞蹈歌艺竟然如此了得。

　　这时候在后台打扮的万花楼三位女子崔念奴，轻歌和李师师也听得外面一片喝彩，跟她们一起同在后台的姑娘们开始坐立难安了。

　　“没想到，这些妓女竟然也能有人这么有本事啊，还真是让本小姐刮目相看了。”不知道是京城哪位官家的小姐，口中言语颇有侮辱之意。

　　李师师有些生气，刚想开口辩解什么，而在一旁的轻歌则看了出来，连忙摇头，让她不要上前。

　　“师师，不要多事。”轻歌低声劝解道。

　　那打扮艳丽奢华的官家女子见没人说话，便又继续了，连带着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子一起高谈阔论起来。

　　“真不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想的，竟然把我跟这些不伦不类的女人放在一起选择，这有什么好择选的啊，不论长相人品，财富势力，这些下贱女人哪一个比得上我们的！”

　　崔念奴听着这些侮辱的话，手紧紧地攥紧了拳头，但是她要忍，因为她知道，汴京有权势的人太多了，随意得罪一个，就会人头落地，现在这样的情况，最是不宜惹事。

　　而很显然，在场所有人都跟她想法一致。

　　于是，那几个女子便更加得意忘形了，“看来，果然贱人就是贱人，被人骂了也不敢出来还个口，还搞得本小姐兴趣也乏了。”

　　“云湘姐姐，您还是不要说了吧。”一个看起来面貌有些和善的女子说道。

　　“凭什么不说，你还不是一样吗，一个贱人罢了，不过是我父亲跟一个贱婢的女儿，你以为你现在背着丞相府二小姐的名义就能在我面前说话了吗？我告诉你，我才是丞相府的嫡小姐，你跟她们都是一样的货色，怎么了，你娘敢做，还怕被我说啊！”

　　女子眼睛有些红了，低声唤着，“云湘姐姐……”

　　那被唤作云湘的女子竟然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要我说几次，我不是你姐姐，若是有旁人在时，叫我小姐！”

　　女子赶忙低头跪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颊，低声啜泣，“小姐，对不起，是馨荷错了！”她磕了一个头。

　　李师师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管轻歌怎么劝都不行了，她冲上去，“小姐，看起来您的家世也不错，怎地父母却容你这样出来满嘴喷粪，难道小姐家竟少了漱口的水吗？若是少了，师师这里可借与小姐漱漱，端地竟恶臭至此，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李师师出来，将这话说话来，语气平静，面带笑容。

　　那丞相府嫡小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从小养尊处优，也没有人敢对她说半个不字，这是第一次遭人恶语相向，她还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你是谁……”她有些心虚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敢出来顶撞她。

　　不过，这事情，她也有经验。

　　“我？我就是小姐您口中的那个贱人，我是万花楼的妓女，我叫李师师。”

　　没想到来人这么痛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更加让这个纪云湘无所适从了。

　　“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你竟然敢在这里羞辱本小姐！”看着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都是用一种厌恶的眼光看着她的，她有些心虚了。

　　“我当然知道了，刚才听这位姑娘说了，只是，这里既然是我们青楼之间的择选比赛，小姐若是觉得不入眼，大可以不来，何以来了却这般侮辱于人呢。”说完，她将跪在地上的馨荷扶了起来。

　　馨荷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一脸的感激，李师师对她笑了笑，便又转过头去看着纪云湘。

　　这时候，围过来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大家都在议论这个纪云湘，她刚才的所言所做，都被人看在眼里了。

　　“好啊，本小姐记住你了，你记得，一定要当心哦。”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场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寒而栗，她这话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纪云湘走之后，大家纷纷散去，青楼的妓女都称道李师师是个勇敢的女子，敢跟这样的官家小姐顶撞，为她们挣回这口气。

　　但是，在大家散去之后，馨荷便将李师师拉到一旁，对她说道，“我姐姐不是一个会那么快轻易放弃的人，而且你得罪了她，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她更不会放过你了，师师姑娘，你一定要当心，我现在必须回去找她了，爹爹让我来陪着她参加择选，让我贴身伺候着她，所以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刚才谢谢你救我。”

　　李师师摇了摇头，“若说是救，是你救了我们，刚才你姐姐那样说，你不怕挨打也要为我们这些人说话，我真的很佩服你，还有就是，你不必担心我太多，既然这事情我已经做了，便也不怕承担什么后果，刚才跟我一起来的姐妹已经警醒过我了，但是我还是没忍住，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我不会躲的。”

　　“馨荷佩服姑娘勇气。”说完，她用崇拜的眼神看了看李师师。

　　“馨荷曾在丞相府也见过不少的人，什么人荣什么人衰，馨荷也算看得不错，在馨荷看来，姑娘你以后必定会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她只是笑了笑，“借馨荷的吉言了，只是，我既然已经卖身进了万花楼，此生，只想攒几个安生钱便够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朝这边跑来。

　　“大小姐来找我了，看来我真的不能留了，愿今后有缘再聚。”说完，她便向李师师告辞。

　　李师师转回头去找崔念奴和轻歌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

　　“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现在万花楼的人都已经上去了啊。”后台的一位老妇人着急地说道。

　　“开始多久了？”李师师泰然自若地问道。

　　“刚上去。”老妇人答道。

　　“那便不急，待我去收拾一下。”李师师这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有换，她现在趁着轻歌和崔念奴上去的时候去换了衣服补补妆容应当还是来得及的。

　　但是就在她到了刚才她们休息梳妆的地方时，拿起衣服刚刚准备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泼了墨。

　　李师师紧紧蹙着自己的眉头。

　　这时候，纪云湘一脸得意地从她面前走过，“唉，还真是恶有恶报啊，有的人啊，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啊！”说完，她便轻松离去。

　　李师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死死攥住衣服的边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