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最近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紫宸殿陪着李师师,而皇后纪云湘已经名存实亡。
她与李师师作对,就是跟皇帝作对,这是赵禹自己说的。
现在朝廷里丞相一党只要提到后宫中的事情,赵禹总是会发脾气乱杀人,不管官职是什么,他总是不顾一切,先杀了再说。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有多爱李师师。
只是李师师却仿佛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最近她喜欢上看蹴鞠。
赵禹只要一有空就陪她去,有时候,只要她兴致上来了,赵禹可以不顾国家大事,跟着她一起去看蹴鞠,偶尔也会自己亲自去踢一下,哄她开心。
时间久了,李师师觉得看一帮太监踢蹴鞠没意思了。
赵禹问她,“那你觉得谁踢会有意思呢?”
李师师道,“朝廷当中不是有不少大将军吗,师师一直都想知道,究竟是朝廷的将军们厉害些呢,还是我们后宫这些禁卫军更厉害些。”
李师师这样说,赵禹自然不免要将那些将军还有禁卫军统统叫到他们跟前踢一场蹴鞠了。
就算是边关战事吃紧,赵禹也还是坚持连发金牌,将戍边将领召回来,只为了让李师师开心。
这些事情搞得朝野怨声载道。
大家都跑去求丞相,让丞相请皇后娘娘去劝劝皇上不要胡来了。
而最近太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愿意出门了,整日呆在慈宁殿里,总说看到有鬼。
而在静心庵的太妃也不见了。
馨荷和阿来终日都在仁明殿里陪伴着皇后,阿来偶尔还会去跟李师师聊天。
最近,李师师要准备报复皇后了,不管是之前余念的事情,还是燕青的事情,是时候要皇后给个交代了。
“馨荷姑姑,您觉得皇后娘娘对我们怎么样啊?”阿来问道。
馨荷现在看着阿来都是防着的。
“你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要说什么你直说就行了。”
阿来说道,“你知道皇后娘娘派我出去干什么的吗?”
“那是娘娘的事,跟我这下人没关系。”
“就是跟你有关系的事情,而且跟你娘亲的死有关,你难道不想听吗”
馨荷虽然被他挑起了些兴趣,但是她还是稳住,不露声色,“我知道你现在不是一心跟着娘娘了,你想走的话就走吧,不要挑拨我跟娘娘的关系。”
说罢,她便要走,但是阿来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馨荷见了眼睛一湿,将那东西从阿来手里拿了过来,“这是我出生时我娘亲手做给我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那是一双很小的鞋子,馨荷看着便不停掉眼泪。
阿来附耳对馨荷说道,“娘娘这次派我出去,是去送些东西给丞相,我去丞相府的时候,住在那里下人房里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那想来你住的地方就是当年我娘的屋子了。”
阿来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下那个屋子,有小孩的鞋子,那屋子不可能是夫人的屋子,而相府也没有生育过的女子,想来,也只有你娘了,因为你的事情,皇后娘娘也同我说过一些。”
“你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的。”阿来说道。
“那你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
阿来将她拉到一边,那日说来也巧,有个相府的老妈子去那屋子的附近烧纸钱。
“那是刘妈,我娘生前的好友。”
阿来点了点头,“是的,我听她一边烧纸钱一边自言自语,说话的内容好像是与你娘有关。”
“她说什么了?”馨荷显然非常关心这件事情。
阿来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你叫我出来不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吗?”
阿来说,“那日我躲在那里偷听她说什么,对了。”阿来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你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吗?”
馨荷点了点头,“是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后来让夫人派去做些粗使活久病不治所以……”
阿来蹙着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那天那个老妈子不是这么说的呀。”
馨荷紧张起来,“刘妈是最亲近我娘,她说什么了?”
阿来一看,馨荷上钩了,假装犹豫着,“这个……”
“阿来,我求你告诉我,虽然我也恨夫人,但是毕竟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求丞相将我母亲搬进祠堂里了,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怨言了,只是,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她愈发激动了,“我求你了,只要你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阿来又长叹一声,“我倒不想让你帮我做什么事情,只是这事情我若是告诉你的话,你不信我,那么到时候你要是去皇后娘娘那里告我一状,我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何况,你本来就讨厌我……”阿来故意这样掉着她的胃口。
她赶紧摇头,“怎么会呢,我不会去告诉娘娘的,只要你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阿来低着头,“好吧,既然你这样求我,我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了,那天我听到那个老妈子说,你娘的死应当是夫人与什么大小姐做的,说你娘死的好惨,死了还被扔进海里喂鱼,连个尸体都没见到。”
馨荷吓得退了两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摇着头,不愿意相信。
“你想想,你是不是真的见过你娘的尸首?”阿来诱导她继续想下去。
她回忆了她娘的葬礼,有一副棺材,但是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允许她靠近,而且她们的确神情闪烁,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这些年,也就相府的刘妈敢偷偷照顾着自己,丞相对自己的爱也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公诸于众。
“要不这件事,你还是自己回去问问当年知情的人吧。”阿来提议道。
“我已经问过了,刘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你傻啊,当年你还小,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而且,你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怕说不动她吗?”
馨荷听了阿来的话,说道,“行,那我领着出宫令牌出去,娘娘跟前你多照顾。”
馨荷可以不管自己,但是关于自己的母亲,不管怎样,她都要追查清楚。
馨荷刚走,阿来心里简直开心极了,他心想,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皇后母女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也不够干净,现在留下了些蛛丝马迹让他给发现了,他也感谢,皇后这么信任他,给他抓住她把柄的事情。
而他最是了解这个馨荷的弱点,如果馨荷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因,不愁她不帮着自己对付皇后。
这件事情若是成了,那么皇后与她的娘家就会被连根拔起,而李师师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想到这里,阿来不禁感叹,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像当初一样,守护李师师。
他抬头望着天,“哥哥,你看到了吗?”
李师师得尽圣宠,而且长久不衰,让后宫人人眼红,只是关于她的身份,却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宫妃嫔们经常聚在一起说李师师的闲话。
有一日,皇上带着李师师去御花园看新春刚开的那些奇珍异草,却不想碰见了几个之前李师师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的几个夫人,她们正慵懒地喝着茶,在那里聊天。
赵禹拉着李师师,在假山后面就听到她们的高谈阔论。
“那个李师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而已,现在也做了宸妃,那要是这样的话,今日我们坐在这里的几位姐妹,不都有资格去做皇后了呢?”一人说道。
有几个人附和,还有一个人调笑道,“可不是嘛,现在皇后被软禁了,你们说说,谁会是下一个皇后呢?”
又有人接话,“搞不好是你?是你?或者是你?反正皇上糊涂,连那样的女人都看得上,还有什么糊涂的事情做不来的?”
说到这里,几个女子哈哈大笑。
赵禹被气的不轻,他紧紧拽着李师师的手,时不时看看李师师的反应,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赵禹将带刀侍卫叫了过来,取出了他身上的佩剑。
那几个女子听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赵禹已经提着剑站在她们身后了。
几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从凳子上滚到了地上。
“朕是不是昏君,岂有的你们几个刁妇在这里说三道四?”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等是有口无心的。”
皇帝冷笑着用剑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你们有口无心?宫里的那些难听话,就是因为有你们在这里造谣生事,所以才生出了那么多事端,宸妃再不济,地位也在你们之上,皇后现在也还没死呢,你们就打算着怎么去争皇后的位置了,那将来要是再有了个一男半女,岂不是连朕这江山也要一并夺去了?”
李师师见皇帝气的不轻,在一旁安慰,但是赵禹一点消气的样子都没有。
“朕今天不手刃你们这几个贱人,难消朕心头只恨!”说完,李师师还没来得及反应,跪在地上的四个女子,一个个应声倒地。
几个被剑刺穿身体,前一刻还在喊着饶命的,下一刻,身体已经被鲜血浸染了,四个人,鲜血混在一起,仿佛盛开在地面上一朵刺眼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