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人,叫卖的人,富贵的人,贫穷的人,真诚的人,虚伪的人,闲逛的人,匆匆的人。走在街上,在这些人之中穿过,仔细一点也许可以找到自己的身影,再细心一点也许就能看到整个人生。
可惜的是,不管是流浪的人,富贵的人还是真诚的人,一条街就这么大,总会有人无安身之处。
街上,太阳开始不再代表希望,人们的脸颊慢慢有汗流出。
“没有线索的案子很难破啊。”叶星宇说,她开始学执念的腔调。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问要去哪里。
实际,对于她来说去哪里并不重要。当女人问男人要去哪里的时候,并不是她们在乎目的地,而是要告诉男人身边有谁。
“是很难破,曾经我们也碰到过一个案子,我曾一度以为没有线索,过不在另一个人眼里谁都是线索,谁都可以利用起来。到最后他不仅破了案子还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执念说,边回想边说。他说的自然是花不羡,人在无知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做出引导的人总能印象深刻。就好比执念在困难的时候总能想到花不羡。
“我知道,那才是聪明人真正做得到的事情。”叶星宇听过执念告诉她那晚他与花不羡破案的经过。这句话并不是说执念笨,不过是星宇想要激励他。
“看来聪明的人现在也糊涂了一下。”执念说的很平静,他自嘲了一下,无奈的人总爱自嘲自己,执念没有停止思考,只是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做。
转过一条街时,两个人突然发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家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位公子气色不凡,想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来者是位算命的。
“执念,走吧。”叶星宇不喜欢算命的,在她眼中这些人不过是江湖骗子。
执念想了一下,他想到了那日和父亲第一次出门时遇到了一位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告诉父亲此次出门为大凶,原路返回可以避开。可惜的是父亲并没有这么做。他当时只看见了那人给父亲算命而并没有看见算命先生将手放在沈望城肩上时的内力爱拼。
就是因为那一次,执念总是认为算命先生并不是凡人,或者说他有一点相信命运,也相信人可以改变命运,如果父亲听了那老者的话就能改变命运。
“不要,我想要看看自己的未来。”执念对星宇说。
“看来公子是有心事。”那算命的说,其实不用先天八卦也看得出执念的心事。
“还请老人家帮忙。”说完,执念从口袋拿出了一锭银子。
“不知公子要算的是何事?”算命先生收下银子,捋捋胡子。
“接下来的事。”执念说。
随后算命老人问了问执念的生辰,看过了面相和手相后自己伸出手开始算了一下。
“公子近日事不顺,心不顺。并不是命不好。”老人家说。
执念想了想,近日的确是这样,尽管骗过了孙家但半本书主人的事情还是没有问出来。
“还请指点。”执念说。
“刚刚说过,这并不是公子的命,公子需要找回的是运。”看着笑了笑。
“运?那该如何找回?”执念问,找回钱袋,找回衣服,找回宠物,找回自信或者找回尊严他都听说过,但是找回自己的运气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运就在身边,出生时有运你就可以是皇帝,读书时有运就可以做官,对于普通人来说,虽然有运不一定有权有势但一定可以有财富。其中的道理还要公子自己领悟了。”说完,那看着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了。
“看吧,白付了银子到头来听他说了一大堆没有用的。”叶星宇还是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的。
执念一时没有听懂,运就在身边,可是运抓不住怎么才叫做找回来。顺着老者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突然执念眼中一亮,他看见了一家赌坊,有运的人可以有财富,这就是那老者的话。他在暗示自己用钱找回自己的运。赌博本来就是拼运气的,只要自己能赢就代表运气回来了。
“我知道要做什么了。”说要执念往那个赌坊走去,赌坊外面很大,自然里面更大。
“你要去赌钱?”叶星宇看到他往赌坊方向走。
“不是赌钱,只是用钱找回我的运气。”执念说的很轻巧,他不知道赌坊中的玄机自然会这么说。
“输了怎么办?”叶星宇拉住执念。
“我没想过会输所以我就不会输。”执念很自信。每一个赌徒在赌之前都跟自信,自信趋势着他们去赌,然而换回来的往往是不如意。这并不是自信的错,而是人们往往没看清这是盲目的自信。
最后两人还是进了赌场,叶星宇知道自己拉不住执念。
赌场很大,好的赌场装饰一定很好,而且热闹却不喧闹。执念看了看,和无银赌坊相比这里的确差了一点点,但是也不失为是不错的地方。
“你要赌多久?”星宇问。她以为少一点时间就可以少输一点,自然她也不了解赌博。
“那要看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回来了。”执念说。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一个人因为算命的一句话来赌博,而且第一个赌博就这么有自信,那算命的说他需要找回运气可是他并没有说赌博就一定可以找回运气。
滑稽的事往往源于错误的判断,而错误的判断往往会有连锁反应。比如执念下错了注。
骰子赌大小是最简单的,也是执念会的。他当然还没笨到去玩自己一窍不通的。
第一次下注执念下的很小,他买的是小。在众人大声喊着大或者小的同时庄家开了盅。
“一二三,六点小。”庄家说完,执念高兴的收回自己赢的钱。他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赌钱就可以赢。
“你的运气回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叶星宇说,这地方鱼龙混杂,人性丑陋的一面显露出了不少,她不太喜欢。
正当这时庄家又说:“买大买小,多压多赢。”
听到这里执念没有在想,小赢一局让他有些飘忽,他想要多赢一些,多把失去的运气赢回来。
“我的运气已经回来了,放心,这回输不掉。”说要他又从口袋里拿出更多的银两压了上去。
赌博的乐趣在于未知,未知的收获和未知的失去,而未知往往会让自身失去方向。
片刻,执念下了三次注。三次都很大,他没有赢,自然赌场的人不会让他赢。
一滴汗从他的眼角落下。他不仅没有了运气,还失去了银两。他呼吸加重,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万种声音,嘲笑的,讽刺的,蔑视的,戏弄的。他手中抓着两人最后的银两,这是慕倾城给他们的银两。
“执念,你不能再赌了。”叶星宇温柔的说,她没有第一时间责怪执念,而是先制止他。
“我不会输,我的运气还在。”执念看着星宇,在骰盅落定时又一次压了小。
盅打开的一瞬间执念就发现自己没有赢,这一次他又压错了。
“你这骰子有问题。”执念突然爆发了,他并不是那种输了可以忍气吞声的人。
见执念要检查骰子对方脸色也是一变。这时身边的两个大汉欲要把他拉出去。
执念见对方夜翻脸了马上左一掌右一脚。他运气的时间并不长,力道也不够。此刻叶星宇拔剑想要挡住其中一人。锋利的剑可以轻易挡住并不是很会武功的壮汉,不过对方人多,还没等执念与另一人纠缠又有三人向他们冲了过来。
叶星宇还没来得及看看清经过,就发现执念飞在了半空中,随后不偏不移落到了赌坊门口。见到这个情况她也无心与那壮汉过招,跑到外面扶起执念。赌坊里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自然没有从背后偷袭她。
“小鬼,这种地方你可以来,但是如果输不起就不要赌。”几个大汉中间出现了一个面相瘦小,尖嘴猴腮的人,他留着两撇小胡子,一看就是奸诈的商人模样。
执念又一次被摔的浑身疼痛。他没有再进去闹事,他知道这样的赌坊一定有高手看护,这一次没有为难自己已经够运气了。
叶星宇扶着执念,被扔出来是那一个大汉还不忘给他几拳。
“我知道你想说你早就告诉我了。”执念微微弯着腰,他见叶星宇没有说话自己只好主动承认了。
“既然你说了,我就没必要再说一遍了。”叶星宇说。她没有想责怪执念。很奇怪,平时没有事她总爱找出一些事来责怪执念,而今天明明是执念没有听自己的她却反而并不想责怪对方。
“我看来是错了。”想着那算命老头,遇到对的人夜需要运气,那次也许是父亲遇到了对的人,这一次也许是这里遇到了骗子。那老头说的没有错,不过是自己没有明白。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信任越是会被骗,越是自信学输的惨。但幸运的是至少叶星宇还能理解沈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