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乱石岗,都在这惊雷灭世一击中抖动,无数的乱石纷飞,中央大坑处的空间风暴,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波动,一股股晦明不一的空间气息爆发开来,形成条条黑色的裂缝,把怒斩而来的惊雷一丝不剩的吸了进去。大坑周围如蛛网状的裂缝,闪耀出更加刺目的雷光,这光柱冲天而上,和黑色的空间裂缝搅在一起,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可这爆炸声掩盖不住从聚雷灵珠内部,传出的海啸一般的呼号,捅捅捅如同天柱砸地,如同疆原破灭,让人心生绝望。只见之前珠子中几乎凝成液体的雷电,此刻翻滚着,渐渐汇聚在一起,在珠子中间位置,形成一点只有米粒大小的深紫色水滴,在珠子中翻滚着,美丽至极。
黑色的云层在泻下这一波雷电之后,渐渐淡去,却凝而不散,其中有一丝丝或明或暗的电光,偶尔闪现,拉出刺眼的光亮。
大雨如同天河之水无穷无尽,浇落下来。乱石岗一片狼藉,方圆千米的范围,如同被掘地三尺,被轰的稀巴烂。各种怪石嶙峋,在电闪雷鸣的夜里,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
摇山部落的族人被这一夜的落雷惊醒,看着遥远山腰闪现的光芒,似乎预示着,要有一场灾难性的变化,在天地间慢慢酝酿。
且说孟古,浑浑噩噩之中,感觉一点麻酥落在了胸口,接着无边的黑暗里忽然有了紫光,在望不到边际的未知空间里,这点光犹如一扇大门,联通了外界。孟古头昏脑涨,只知道沿着光点尽最大的努力飘荡而去。这一路时间如同静止,如分秒,又如万古,直到那光点刺破黑暗,照亮他的眼瞳。
“呼”,孟古吐出一口浊气,剧烈的咳嗽起来,脑袋如同要炸开般疼痛,闭目了好一会,他才再次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乱石岗,漆黑嶙峋的怪石,在雨夜的雷光中,如同一只只爬卧的蛮兽。孟古伸手往胸口处一摸,一颗泛着深紫色的圆滑珠子,从他的袍子间滚落出来,看着这颗珠子,孟古感觉心里一暖,想起了蛮娘,想起了曾经一起住在树洞中的美好时光,只是时过境迁,此刻的他早已无家可归。“是你救了我吗?”孟古喃喃,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珠子。
聚雷灵珠在孟古的掌心,散发着幽邃的紫光,这光芒刺眼,霸道中却有着丝丝的柔和。尤其是中间的那一个米粒大小的水滴,更是如同一个黑洞一般,望一眼就能让人沉迷其中。
“雷髓?”孟古大吃一惊,这玩意,他听丘妹子说过,雷电是世间最霸道刚猛的力量之一,代表着毁灭,可任何事情总是相生相克,就像五行,雷电的毁灭中,也蕴含着浓烈的生机。”竟然是半滴雷髓液,这聚雷灵珠,真是夺天地造化而生的宝物。”
半个时辰后,大雨渐渐小了,乱石岗下躲藏的噬金魔鼠全都从地下钻了出来,围绕在大坑周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那毛发灰中带黄的魔鼠,站在最前头,带领着整个鼠群,朝躺着的孟古作揖,像是在表示感谢,鼠海翻滚,孟古朝着那灰中带黄的魔鼠点头一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魔鼠,是他的救命恩人。
领头的魔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张开小嘴,两颗门牙闪烁着慑人的金属光泽,一只粉嫩的舌头从小嘴中伸出,轻轻的碰了碰孟古左手指,一种锐利的金属性元力从这只魔鼠的舌尖传导过来,乱石岗隐没的金元力,如同受到了调动,顿时沸腾起来,在乱石岗上空翻滚,形成一道道金属性风暴,朝着孟古的身体灌进去。魔鼠瞬间萎靡,如同害了一场大病,躺在大坑边缘索索发抖。孟古手中的聚雷灵珠,在金属性的刺激下,光芒大放,一丝丝兹兹的电蛇从米粒大小的雷髓中游荡出来,在孟古全身上下游走。孟古咧着嘴,感受着金元力在自己身体里纵横,如同一把把剪刀在皮肉里穿插,身上那些看不到的隐性伤在这元力的滋养下,迅速的康复,可一身的皮骨,在雷电的打击下,又一次次鲜血淋淋,如此往复,把孟古折磨的死去活来。渐渐地,那些游走的金属性元力,和孟古体内自身的旋元力碰到了一起,一山不容二虎,一场元力的争夺拉锯战就此展开,孟古的毛孔中不断地有血水冒出。
金属性元力锋锐,旋元力霸道一往无前,二者在孟古的筋脉皮骨里,各守一片领土,打的是不可开交。可这乱石岗毕竟是金属性元力的“老家”,源源不断,朝着“主人”旋元力展开生死拼杀,想要鸠占鹊巢。旋元力开始逐渐显现出它霸道的一面,密密麻麻的气旋连成一片防御墙,争先恐后而来的金元力,被气旋带着一转,就被卸到一边,就像莽夫打棉花,憋得难受。就在双方力量对峙之时,一道电蛇袭来,打的旋元力和金元力措手不及,被一一击破防御,三种力量在某个点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被旋元力的特性紧紧的旋转揉和在了一起,并没有爆炸发生,不然孟古的身体定要被撕成碎片。
一夜过去,招摇山又迎来了新的一天,乱石岗千米方圆之上的云层,依旧没有散去,经过这一夜的酝酿,似乎又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平日里活跃的蛮兽此刻也没有丝毫动静,安静的只能听到风雨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