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瞧着马车上的莫汐雪一语不发，心里倒泛起了疑惑。

想起自己前几日见她还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怎得三日不见竟变得如此聪慧，若不是得到的消息无误他还真以为自己的表妹被掉了包。

似是察觉到江映雪幽深的目光，莫汐雪才将将会神。

“表哥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什么疑惑？”

看着江映雪的异状，莫汐雪只觉得再正常不过，自己变得如此怕就是自己的外祖母也是要好好消化一下，只是经此巨变若是要她还似平日那般倒也是苛刻了。

至于重生一事也不过是她的猜测，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怪物，此时若是传出怕是自己会被烧死吧。

看着莫汐雪那满眼的平静，江映雪暗暗忖度着，嘴边的话终是没问出来。

“过去的莫汐雪早就死了”莫汐雪说着也不顾江映雪发白的脸色接着说道，“如今的便是重生的我”

莫汐雪是在说实话，江映雪却觉得她是在作比喻，只觉得莫汐雪这是想通了，刚刚心头那股莫名的恐慌亦随之而去。

“在这样的世道，重生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江映雪本是打趣，但在莫汐雪耳里听来却眼前一亮。

对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再担忧也是没用的。

“我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那个表姐马上就要不好了。”

江映雪看着她一脸的笃定，心里也愈发的好奇。

“怎么？我还以为你是要拿着这些个东西讨好你那个祖母，顺便让我帮你撑个场面。”

莫汐雪自然听得出江映雪是故意拿她以前的行径嘲弄她，转了个身随手在柜子里拿了一块玉佩对着江映雪说道。

“表哥觉得这块玉如何？”

江映雪见那玉通体透明是块上佳的料子，便点了点头：“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莫汐雪得到了答复冷冽一笑，二话不说便将玉摔在地上，瞬间，完好地玉璧被摔的四分五裂。

看着江映雪愣神的模样，她慢慢问道：“现在它值多少钱？”

江映雪一脸惋惜的看着碎了的玉，随手拾起其中一块叹着气说道：“若是差技艺高超的匠人将这碎片重新打磨倒也能挽回一些损失，但终究是不如从前了。”

“若以此种代价只换回来一个挽回损失的结果，未免有些不值。”

莫汐雪捡拾起地上的碎片收到了盒子里，慢慢合上盖子说道：“若是将这碎片镀以纯金，再由匠人精心雕琢，这便是枚独一无二的金镶玉，到那时，表哥认为此玉价值几何？”

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忽然凝滞。

莫汐雪有条不紊地收了碎玉，江映雪却是半丝也不敢小瞧这个表妹了。

敢问这世上有几人能有如此勇气以粉身碎骨的代价将自己重新雕琢，如此气量，饶是自诩天才的他也全然无法做到。

而且莫汐雪刚才的所作所为分明是要告诉他，她与侯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怕这条贼船他不上也得上了。

这个表妹果然非同凡响，自己竟从未看透过这个人。

若是说之前他开玩笑居多，如今可是要认真起来了。

他看向莫汐雪那双与年龄不符满是冷冽之气的双眸，心底腾起了强烈的好奇。

也罢，就算是赌一把了。

马车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安静，若不是马车夫的叫声怕是江映雪还在愣神。

“左右侯府无聊，表哥何不进去喝喝茶。”

言外之意便是请他看个热闹，当然了莫汐雪也有自己的盘算。

江映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表妹究竟要做些什么。

果然不出莫汐雪所料，莫府周围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根据侯府探到的消息，这莫凌月被赶出朝南名苑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来找了何氏，随后便去见了祖母，之后祖母变动了怒要将她找回来。

好啊，既然你决心告状，那便让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