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很宁静,只有海风和发动机的声音。唐晴抱紧乐少的双手依然让他觉得心跳加速,但他克制着自己,并在心底默默发誓,过了今天他就不见唐晴了。
乐少的沉默和海滩上那个戛然而止的吻让唐晴感到了一丝担忧,她有一种功败垂成的挫败感,同时在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一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寻找着自己可能失误的细节。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回到了市区。
乐少把唐晴送到楼下,没有多余的话语,就连唐晴想要主动说些什么都被他无情地打断了。看着乐少快速消失的背影,唐晴的心里各种滋味霎时间混在了一起。
看着乐少载唐晴回来,又快速驶离,停在路口的车内,唐卫狠狠地掐掉一支香烟,然后拿起电话:“东西弄到了吗?我不要解释,给我结果。如果做不到,我换别人,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乐少回到家中,心情低落不言而喻。他的脑袋昏沉沉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连妈妈跟自己说话,耳边都是嗡嗡作响,隐约好像听到问他想吃什么,于是随口回了句:“在外面吃过了。”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乐夫人本来还想问下他和许愿的事,见儿子爱答不理地径直上楼很是不快。“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她不由嘟囔道。
这时,门外传来响动,是乐总回来了。乐夫人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们爷俩,早上前后脚出门,这又跟着回来,还以为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是吗?这么巧?”乐总笑道,“这说明我们父子心有灵犀,连行动都是一致的。”
“还说呢,儿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垂头丧气的,话也不说就上楼了。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乐总摆了摆手,“行了,你别疑神疑鬼的。”接着成功转移话题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乐少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愣,许愿、唐晴,这两个名字就像两条不听话的鱼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穿梭,不停地吞噬着他的脑细胞。不知过了多久,乐少感到一阵口干,这才起身下楼找水喝,却冷不丁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今天我见到韦碧芯了,她跟我提起小溪和她们家许愿的事。”
“哦?她着急了?”
“许愿年纪也不小了,当妈的着急点也是自然。不过,你知道吗,原来许诺不是许愿的亲哥哥,是她大姑的孩子。”
“是吗?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她的意思是想把艺然给许愿当嫁妆。”
“她这么跟你说的?”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不,也不会牵出许诺的事。”
“嗯。艺然壳子是不小,但这两年的状况并不乐观。韦碧芯是个聪明人,既然迟早都是许愿的,不如提早退休。她这是向我们展示诚意呢!”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抛开一切不谈,单就许愿我是很中意的,哪哪儿都没挑,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当初咱们就是千挑万选的,咱们儿子眼光也好,一下子就相中了。说到这儿,明溪回来也有一阵子,公司的业务也基本上手了,是该考虑他的婚事了。而且,妈这些天也没少念叨这事。”
“既然如此,不如找个时间双方正式坐下来谈一谈吧。哎呦——”乐夫人说着说着轻声呻吟了一下。
乐总忙关切道:“怎么,膝盖又疼了?难道说要变天?嘿,外面还真起风了。你这膝盖比天气预报都准。等着,我去给你热个药包敷上。”
见爸爸转身过来,乐少赶紧闪到一旁,悄悄溜回房间。然而,方才的一幕却深深打动了他,爸爸关切的言行,妈妈欣慰的笑容,这才是一个幸福婚姻应有的模样。而且,联系种种,既然自己和许愿的结合是一件令所有人满意的,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情,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乐明溪啊乐明溪,你难道还是莽撞少年吗?怎么会不知道一时的冲动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一个要做大事的男人,你应该懂得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乐少不想再想下去了,他也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借口和机会。顾不上天色已晚,顾不上风越来越大随时有大雨倾盆的可能,他跨上摩托飞一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