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不由吓了一跳,乐少也被这间房屋诡异的气氛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就在二人愣神的功夫,从阁楼上传来木板的“咯吱”声。循声望去,就见从一副老旧的扶梯上缓缓爬下来一个人。
那是一位长者,头发花白,胡子凌乱,穿着一条肥大的裤子和一双掉色明显的旧皮鞋。
“找人呢,还是问路呢?”老人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来到距离二人不远处的一张方桌前坐下。
许愿赶紧走过去问道:“请问,您就是这墓园的管理员吗?”
“是的。”老人答道,“你是要找墓址还是问别的什么事情?”老人一边说一边戴上眼镜,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本册子。
“哦,都不是。请问,您就是管师傅?”许愿问道。
老人扶了下眼镜,头也没抬道:“我是姓管。”
“太好了,我找的就是您。”许愿高兴道,“我是艺然珠宝的设计总监,我叫许愿。”许愿说着双手奉上一张名片。
老人却并没有去接那张名片,而是抬起头,一手扶着眼镜将许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只看得许愿头皮直发麻。“你是许愿?”老人的声音轻飘飘的。
“是的,我叫许愿。”许愿再次重复道,同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却听老人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愿一愣,不由朝乐少看了一眼,有些胆怯地回道:“听说,您在这里工作之前是位珠宝技师。”
“听说?”老人似笑非笑道,“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我就是想请您出山,制作我设计的珠宝。”
“艺然那么大一家公司,还缺工匠啊?”
许愿听这话音觉得有戏,于是赶紧道:“您是老师傅,手里有绝活,我的设计正需要您的手艺。”
许愿以为自己的嘴巴算是甜的,一般这些老人家们都很买账的。没想到,老人只是悠悠地回了句:“绝活?这也是听说的?”
一句话噎得许愿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次看了乐少一眼,但乐少也是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这时,老人接着说道:“珠宝首饰,我是很久都不做了,现在主要就是摆弄些钟表什么的。不过,二小姐都开口了,老头子不敢不识抬举。”
这话更让许愿摸不着北了,这个老头竟然叫自己二小姐?
看着许愿惊讶的模样,老人微微一笑,“管老头儿我以前也是捧过艺然饭碗的,你和大小姐去工厂玩的时候,我见过你。说起来现在可是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你不说我都不敢认了呢。”
“什么,您说您在艺然工作过?”
“已经退休好多年了。年纪大了,在这墓园里有花有草,还可以陪陪老东家,挺好的。”
许愿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找的正是艺然的老师傅。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他真的行吗?乐少不懂珠宝制做,会不会也只是道听途说?
许愿刚一犹豫,老人瞥了眼她的手说道:“圈口大了些,要不要老头儿帮你改改?”
“啊?”许愿晃过神来,就见老人正看着自己的手指,“您要帮我改戒指?”许愿的语气将信将疑,老人却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许愿略不情愿地摘下戒指交给老人。老人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喃喃道:“我没看错,还真是它!”
“您说什么?难道您见过这枚戒指?”许愿不解道。
“不仅见过,这还是我修好的呢。”老人应道。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
许愿话未说完,就听老人说道:“意大利工艺是吧?”说着起身走到一只柜子前翻找了一会儿,返回时手里捏着个东西,他送到许愿面前道:“看看,对不对?”
许愿接过那只模具,只是一眼便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乐少,乐少见瞒不住,赶忙凑近道:“这个回去再跟你解释。”
不管怎样,看来这位老人正是她想找的人。许愿暂且搁置疑惑,说道:“我想请师傅重新回艺然。”
“别人也就罢了,二小姐的话老头子不敢不听。只是,老头儿久不出山,这行情——”
“您放心,待遇一定从优!”许愿几乎不假思索道。
一切谈妥后,许愿和乐少动身告辞。这时,许愿才终于按捺不住,指着一架子的物品问道:“管师傅,那些都是什么啊?”
管老瞟了一眼,随口道:“都是些祭品。我见风吹日晒都走了样,就收回来,洗干净,修理好,等到逢年过节,再依次摆回去。”
“所以下面的数字是?”久未出声的乐少终于开口问了句不疼不痒的问题。
“是墓址的编号。这样就不会搞错了。”管老应道。
乐少凑近架子再次看了看,那四只泰迪的下面的确标着同样的数字。
“我们走吧。”许愿上前牵起乐少一同离开。乐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才在雨珂墓前看到的那只泰迪,和这四只还真是相像,而且,自己怎么总觉得它很是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