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探望奶奶,又被拉着一通叮嘱,这让乐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傍晚有风却依然热气不减,他把车开到山顶,这才对一旁的许愿开口道:“我们谈谈吧。”
许愿并不意外,一路的沉默,她甚至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天从医院回家,她一声不响回到房间,然后整整想了半宿。乐少的言行还不够明显吗,他心里根本就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愤愤然也好,不甘心也罢,她必须承认在这场较量中自己是处劣势的。回想起这些年与乐少的交往,这种在感情中不平等的立场始终存在,她迁就他,忍让他,尽全力在他面前扮演最佳女友。然而,或许她错了,一段感情是不是谁最在乎谁就输了?男人这种喜欢逐猎的生物是很难用讨好来取悦的,对他们,越是得不到越是有吸引力。所以,如果自己打定主意要打这场爱情保卫战,那么过往那些被证明过失败的策略便显然不能再用。也许是时候以退为进了。
许愿吸了口气,然后转过脸冲乐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还是我先说吧。”她大方道,让一旁的乐少着实有些意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跟我道歉吧。”
她果然还不明白,乐少暗想,同时有些尴尬。许愿看透了他的心思却故作不知,继续道:“你要跟我道歉是因为你还是忘不了唐晴,所以你没办法跟我结婚,更不敢给我任何承诺。”
这句话着实让乐少吃惊了,原来她都清楚,可是话都让她说了,自己该怎么接下去呢,他愣神然后机械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许愿再一次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夹杂了些许苦涩,“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既然我已经接受了道歉,你就不必再有什么心理包袱。所以,”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用那双水晶般通透的眼睛望着乐少,一秒,两秒,空气仿佛就要冻结,接着她嘴角一扬,用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融化了周围,“我们分手吧!”
乐少大吃一惊,他愣住半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许愿提的分手,自己则成为了那个被甩掉的一方。可是,这样一来的的确确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我——”他竟然口吃,大脑停滞无法组织起语言。
许愿转回头,继续平静地说道:“只不过,现在奶奶身体不好,这件事我想等她身体好转了,再挑时间慢慢告诉她。在此之前我们暂时还得保密。”
“好的。”乐少的头还是懵的,回答得十分生硬。
“还有——”许愿说着低下头去,“分手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吧?”
“啊?”乐少努力晃了晃神,“当然,我们还是朋友。”
许愿笑了,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乐少赶紧追出来。
“没什么。现在天还早,我想在这里看完落日再回去。”许愿依旧回答得很轻松,从语气和神情看不出任何异常,她转过头又冲乐少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叫转车回家。”
乐少有些迟疑,许愿便再次催促,于是他叮嘱道:“早点回家,到了来个信息。”
乐少当然不会知道,那几句平静的对白许愿已经在心底演练了多少遍。看着车影消失,她终于把持不住,渐渐蜷缩起身体呜咽起来。然而,发泄过后的许愿好像一下子成长了许多,她望着车窗外霓虹闪烁的街道,更加坚定了要得到嫁进乐家的心意,只不过这一次,她对乐少的感情里掺杂进了打败对手的欲 望。
次日,艺然珠宝内部从一大早就开始紧张起来,万事俱备,等待指针指向十点整,主会议室的大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