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虎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他疑惑不解地问老邵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老邵故作惊异地问宋虎怎么会不认识他了?
宋虎摇了摇头,因为宋虎从来没有见过他。
老邵亲切地跟宋虎套近乎,说他和宋虎的爸爸是朋友,以前常去宋虎的家里玩,问宋虎的家原先是不是在老城门那儿住?
虽然在宋虎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这个人居然连他的老家在什么地方都知道,那肯定这个人是他爸爸的好朋友无疑。但宋虎地对老邵诚恳地说,自己真的想不起来老邵是谁,因为他爸爸的朋友太多了。
“那时你还小。”老邵温和地继续跟宋虎套近乎。“这几年我去北京了,没回来过,你当然把我忘记啦。”
宋虎毕竟是个孩子,他‘哦’地应了一声老邵,然后和他同学继续往学校走,但对绑匪老邵,他已经没有任何戒备心理了。
老邵追着宋虎继续进一步地接近他,说自己比宋虎的爸爸大,宋虎得管自己叫大伯。老邵把航空母舰模型给宋虎看,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由于距离宋虎上课的时间已经不是太多,宋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那航空母舰模型后,边走边回答说那是飞机。
老邵看距离宋虎的学校已经不是太远了,前面就要出去这条胡同,道路也越来越开阔了,送孩子上学的大人也越来越多了,老邵这时拦住了宋虎和他同学的去路。老邵说宋虎说的不对,要宋虎仔细看看,那是一个航空母舰、还是飞机的模型?
宋虎和他的几个同学不得不停下来,盯着老邵手里的航空母舰模型玩具,唧唧喳喳地发表着各自的观点。
“飞机有翅膀,航空母舰没翅膀。”
“这不是有翅膀吗?”
“那是甲板,飞机升降停放的地方。”
“看着像飞机。”宋虎挠了挠头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面对同学和绑匪老邵,认为自己把航空母舰模型玩具,看成了是飞机的模型而有些许尴尬。
老邵摸着宋虎的头,安慰宋虎说没事,问他喜欢那个模型吗?如果喜欢他就把它送给宋虎。
宋虎的学校是有严格规定的,学生不准随便往学校带玩具和食品。
老邵却执意要把航空母舰模型送给宋虎,让宋虎把模型装在书包里,要他可以在放学后玩。但,宋虎对那个模型的兴趣并不浓,他坚决地拒绝了老邵的“好意”,再说他的书包也里放不下这么个东西,被老师看见了,也会挨批评的。
宋虎摆脱了老邵,和他同学继续往学校走去,前面就是他们的校园了,他也不再理会老邵,径直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老邵只好地停住了脚步,用他那依依不舍而又贪婪地目光,注视着宋虎和他的同学们走进校园,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很远的地方,老狼和老虎早已停了下来,他们都在关注着老邵的一举一动。他们把老邵和宋虎近距离接触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老邵已经达到既定的目的,开始缓缓地往回走了。他们两个也开始慢慢地转身,边回头看越来越近的老邵,边往他们来时的路走了过去。
回到了老狼的租住点后,老邵把航空母舰模型扔到了一边。他认为他这次很成功,目的是达到了,也跟宋虎进行了第一次接触,如果再遇到昨天同样的情况,老邵就可以单独把宋虎喊到面包车跟前了。只要老邵把宋虎单独喊到面包车跟前,绑匪们就能连哄带骗、边拉边推地拿下他。
人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绑匪们更是要计划周密,绝不会蛮干的,他们要搬倒树摸老鸹——照牢靠的办。按照他们最后商议的结果,如果万一碰到有人问他们,为什么把小孩拉上面包车,他们就说自己是宋虎爸爸的朋友,来接宋虎去饭店吃饭的。到时候趁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他们早已就大功告成了。
第二天上午,在宋虎放学的路上,老虎把面包车停放在了昨天停放的那个老位置,这里进退都很方便,很适宜快速离开。绑匪们的人员仍然是上次分工的情况。
老狼依旧守候在宋虎学校的大门口。
这时,放学铃声响起了,学生们蜂涌而出。
让绑匪们更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虎今天没有打篮球,也没有做任何逗留,而是随大队的人流走出了校门,并且改变了自己走顺道的习惯,没有走他经常走的、绑匪们停放面包车的那条路。
绑匪们的行动再一次受阻了,他们的这次又没有成功。
回到老狼的租住点后,绑匪们都很沮丧。老邵点上一只烟,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来说:“怎么就这么不凑巧?”
老狼认为面包车在那个路口上停放两天了,再这么停下去,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提议干脆放弃宋虎,拿他的大姐宋虹。
宋虹放晚自习的时候有两、三个同学一起回家。但早起的时候她是一人独自去上学的,而且她只走人行道,上学途中正好有一堆河沙、石子,把人行道占去了一大半,临街的房子和那堆河沙、石子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们认为在那儿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老邵认为拿宋虹是没什么问题,但他考虑到宋千万有两个女儿,担心宋千万到时舍命不舍财,他个人的意见认为,还是宋虎最能让宋千万心疼。
老狼虽然也认为宋千万的儿子是娇贵,但他们苦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又不能蛮干,再这么熬下去,老狼担心他们会怕暴露,或者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认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十指连心,既然都是他宋千万的亲生骨肉,他不疼哪个?再说了,拿宋虎必须要在白天,风险也大,拿宋虹天还未亮或已经是夜晚,街上没有什么人,他们容易得手,基本也不用冒什么风险。
绑匪老虎极力推崇老狼的观点,认为现成的容易不做,何必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那麻烦!
军师老邵被说得有些动心,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2001年9月27日拂晓,老邵、老狼和老虎三人早早地来到了宋家大门外。老邵、老狼紧紧地盯着宋家的大门,老虎坐在不远处的面包车上。
宋家大门里很快就传来宋虹的脚步声,大门中的小门被打开,花季少女宋虹,出了家门往她的学校方向走去。
老邵在宋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尾随,他的步子在不断地加快。
宋虹走近了面包车,老邵也迅速接近着宋虹,并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等候在面包车旁的老狼也已做好了准备,老虎已经把面包车发动了起来。宋虹距离面包车,只有十几米远了,老邵已经伸出了他罪恶的双手。
突然,一道亮光照在他们身上!靠近停放面包车的那家店面里的灯亮了,然后就是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从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面包车和老邵他们,在喉咙里嘀咕了一句,大概的意思是把面包车停在他门前干啥。
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了看外面的这几个人,和他门前停放的面包车,复又回到店面里,从屋里推出了一辆自行车,并不时对面前的几个人进行了多次回头观察。
老虎神情有些慌张地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从屋里出来的那个男人也盯着老虎看了一会,老虎越发紧张起来,他把头扭向老狼,看到老狼神情自若地并不往他这边看,老虎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心里镇定了很多。
对于那位三十多岁满腹狐疑的男人,老狼根本不用正眼去看他,只是用余视关注了一下他会在门口停留多久,凭老狼的经验,这人虽然不会停留太久,但宋虹却也已经越来越近了。机会从来都是转瞬即逝的,这次的结果恐怕又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然而,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宋虹,此时距面包车只有几米远了。因为她对面前的这几个人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只是感觉他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瞟了所有的人和面包车一眼后,没有任何警觉地继续往面包车这边走了过来。
从店里出来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把自行车停好后,又去关灯和反锁店门。
而宋虹此时已经走到了面包车跟前,并从面包车旁擦身而过,而且她的方向正好和那位三十多岁,骑自行车的男人一个方向。
绑匪们没有机会,只能遗憾地看着宋虹越走越远,他们的行动就这样又一次落空了。绑匪们不得不沮丧地回到面包车上,然后离开这里,回去再商议下次的行动计划。
第二天拂晓,老邵他们把面包车停放在了距离那家店面几十米远的地方,这依然是宋虹常走的人行道。面包车的车头朝外,一侧的门敞开着。
宋虹的书包掉在了地上,一阵秋风吹来,一层薄薄的尘土覆盖在她的书包上面。这次,美丽的花季少女宋虹,没有能再次逃脱魔爪,她遭到了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