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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草果不是罂粟壳
作者:口水鱼2009 时间:2020-10-04 10:04 字数:3259 字

  意识到这点,我竟本能地紧张起来,这一紧张,连锁反应就来了,浑身发抖,尤其是双腿,所有的神经都失去了主人,惊慌失措。尽管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骗,除了偶尔撒个小谎外,也不嫖,主要是也没有钱。但是见警察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害怕。也许是他们的制服太庄重,也许是他们的表情太严肃。

  你惊慌什么?警察的眼睛真是雪亮无比,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异常。指着我就厉声问道。

  我?我。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总不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说出见了戴大沿帽的警察叔叔自己就害怕这样的话吧。越是这样,我越是紧张,一张本来就不白净的脸此时一定涨得像个紫茄子。我现在才后悔没有多读一些书,尤其是那些有关心理,情绪控制的书,弄得眼下大脑里一片空白。

  你们干嘛要带我们到这里来?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倒是在一边的燕子,理直气壮,敢说敢问。

  哼,你们干什么,你们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另一个精瘦高个的警察走了过来,晃着身子和脑袋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们手中的东西。当他将我手中的草果拎到一半的空中高度时,忽然眉头紧皱起来,嘟哝了一句,这不是在胡闹吗。

  我和燕子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像一对待宰的羔羊,眼神都是可怜巴巴的。

  谁,谁,打电话报的警?他转身朝后面嚷嚷道。

  刚才那公交司机嘛。他身后有人悄悄应道。

  对不起,二位同志,我们误会了。精瘦高个的警察的脸上立即和善了许多,连笑也真实起来。

  我想他们可能是搞错了,你这袋里的草果,被当成了罂粟壳。他这话,方才使我们恍然大悟。我听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袋子。

  草果,罂粟壳,你们怎么知道的?反倒是我变得好奇起来。

  是啊,刚才公交车上有群众举报说,车上有人携带罂粟壳,我们一下觉得问题严重起来,立即安排人去公交车上将你们二位带了下来。看来真是误会一场啊,希望二位谅解。警察的语气竟变得诚恳起来。

  我和燕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既然没有事,我们就走了。燕子很快收回了和我对视的目光,淡然地说了一声,朝警察们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转身就要出院子。

  见她前面走,我后面也拎着草果,飞快地跟了上去。

  燕子,怎么这就完了呢?我有些不解,刚才受的屈辱还火辣辣地烫,心里像是夕阳西下时,天边的云彩一般燃烧着,一个男人的尊严,尤其是和燕子一起受到的公交车上众人奇异的目光。

  不完了,你难道还能将警察怎么样吗?燕子停住脚步,猛地斜视了我一下,歪着脖子,没有好声气地问道。

  这个,也倒是。我心里想的很多,却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难道还要警察去电视上,报纸上到处打个广告,说你没有犯事,说你是被误解了?燕子的话咄咄逼人,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于是,我狠狠地踢起了脚下的一块石子,飞出老远的地方,但那依然没能发泄出我心中的恨。我一个清白之身的人,从来不曾跟警察打过交道的人,居然生平第一次进了派出所,而且就这样不明不白。

  你看,那个老女人是不是就是刚才给司机耳边嘀咕的那个人?忽然燕子双眼一亮,指了指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个双手空空,走路高一步低一步的老太太。别的我不敢肯定,但她那身暗红色的碎花的衣服,太让我记忆深刻了。刚才在派出所受到的委屈宛若一星小火苗,在越过枯干的柴火,越过盛大的森林后,我的心里顿时有万丈火焰腾空而起,它们已经失去了控制,热浪滚滚翻涌而来,吞噬着我的情感,也吞噬着我的理智。

  真的是她!我几乎没有细看,头脑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后,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全都涌到了头上,膨胀着我的头脑,让我攥紧手里的拳头,想也顾不得多想,就一个劲冲了上去,照着那老太就是一顿拳脚相加。而她就是一个肉团,我的拳头打上去软绵绵的,她却丝毫没有反抗,任由着我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她那些肉上,最后只听得那老太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住手!我的耳边不知是谁的断喝,但对我都无济于事,我依然挥舞着拳头,心中那股烈火,一直燃烧着。

  要出人命了呀。燕子上来一把拦腰抱住了我,我一时施展不开手脚,再不得不停手,我们的周围已经站了很多的人,纷纷怒目注视着我。

  有人鼓足勇气上前弯腰在扶地上的老太,有人虽然一直没有动手,却也没有散去。没过多久,警车就开过来了,从警车上下来的是警察。

  我刚从派出所出来,又被抓了进去,算是二进宫了。

  你为什么要打老人?警察一脸严肃的问。

  她告我,我心里不服。我照实答道。

  她告你?警察似是不相信我的话。

  是啊,我明明手里拎的是草果,她偏给警察说是罂粟壳。我说着,就要提手里的草果,才想到刚才草果被放在地上了。

  喏,在这里呢。在我旁边的燕子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她也跟我一起来了,这使我很意外。

  就是那个,你看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草果,她非要报警说是罂粟壳,弄得我被警察盘问半天。天大的委屈也比不上我此时的委屈。

  那你也不能如此粗暴地对一个老人动手啊。警察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像一块寒冬的冰放在了三月的太阳下。

  我?我,实在是觉得难以忍住。我心里的烈火虽然已经熄灭了大半。

  做人啊,就是一个忍字,就这么一点委屈,你就忍不了,那以后你不定还要吃多大的亏呢。警察变得徐循循善诱起来。

  是啊,光强,快点认错,你看你这一冲动不就犯错了嘛。燕子在一边急得忙帮我说话。

  这样吧,你没有参与这个事,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你,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警察指了指燕子,又指着我,递过来一张拘留通知书,示意我在上面画押签字。

  我当时的大脑就是一片空白,心里想着,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燕子走后,我真的想不起那几个小时在派出所阴暗的房间里是怎么度过的,那仿佛是鸿蒙初开,一切都是混沌不堪;也恍若是做了一场目的,故事情节,人物不甚清晰的噩梦。我这样说,不仅只是面子上的问题,也是有理论上的依据的,那就是人的记忆只愿意记住那些给自己带来愉悦的事情而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且说,我在里面大脑一片空白,以为世界的末日就此来临,虽然玛雅人的末日说被证实是一种无端的猜测,但在我的世界里,末日是真正的来了。没有山崩地裂,没有海枯石烂,可是我高贵的名声从此就带上了污点。自此走到哪里,这个污点都会伴随着我,包括我以后出个国门,人家一定都要我把这个污点说出来。

  眼看着我在派出所里堪堪度时,当燕子和花老板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看来你的拳头不咋样啊,只是伤了一些皮肉,没有动筋骨,我们赔了一些钱,取得了她的谅解,她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人家也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们都认错了。花老板依然穿着她的恨天高,依然习惯性地将双手在嘴边挥舞了一下,仿佛那里永远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的。

  记住,以后你打人,也得认清了再下手啊。花老板开着她的蓝色福克斯,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给我说道。

  坐在我身边的燕子双眼一直盯着窗外,仿佛压根就不认识我似的,甚至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

  哎,我看她们穿的衣服都一样嘛。这个时候,我不想把燕子当时提醒我的话抖出来,那样既显得我不够朋友,也显得我对这个错误的认识没有诚意。

  果然这招很受用,燕子终于转过眼睛来扫了我一眼,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胜却了无数言语。

  我本来打算趁机给花老板道个歉道谢的,结果果子狸的电话又来了。你快点过来呀,我已经到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就在老板的眼皮下,只顾着他那头说得痛快,而且我的手机隔音不好,简直像个扬声器,他的一言一语都被车上的另外两位听得清清楚楚。幸好,他没有说别的什么。

  即便如此,我的脸也被憋得通红,仿佛洗澡时被人撞见,赤裸裸的什么都没有穿。

  我?我,我等会过来。就这语无伦次的话,我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说出来的,毕竟我还没有给花老板请假,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擅自在电话里答应了朋友。

  试想天下的老板,又有几个能有如此的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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