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言情 > 
第0卷 正文 第4章 壳(5)
作者:天塬 时间:2020-10-04 12:33 字数:6853 字

苏天放这几天觉得奇怪,郑晓晓他们几个谁也没给他打电话。怎么,弟兄们难道还能把自己忘记了不成?他们可是市委党校经济管理大专班的同学,是当时学校有名的“四人帮”。现在,哥们几个由当初上学时的普通科员都已经成为科级干部,由当年被人家管发展到现在管着别人,身份地位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不会连哥们情意都淡忘了吧?所以苏天放着急了,几天不见,他得找哥儿几个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按说,尽管郑晓晓他们几个没有主动找苏天放玩,苏天放也应该热情地找人家。因为四个人当中唯独他现在还是副科级,就连上学的时候他们普遍没看好的席子梦,现如今已经是堂堂的市交通局办公室主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家席子梦也是他这个区交通局副局长的上级领导,那待遇那气派那种风光劲儿绝非他个副局长能比得了的。他有什么呢?主要权力都掌握在局长手里,全局唯一一台桑塔纳2000的轿子还是按揭买的,而且成了局长的私车,他们这些副职和职员连毛都摸不着。当然,分管财务的两个女士倒是可以随时乘坐。这种情况之下,苏天放也毫不客气。他私下里常年罩着十几辆车,频频和市局一些行业管理科室接触,通过自己的能量为别人办事,一年下来也有不少的进账,平时的零花钱更是少不了。他的工资卡则干脆给老婆拿着,时间一长,竟然忘了自己每月的工资是多少。他算计得清楚,反正你局长的屁股底下不干净,反正大家都掌握着一些证据,你是明着干,我是暗着来,谁敢把谁怎么着?要么大家一起翻船,要么就这样相安无事谁也别惹着谁。苏天放的这种无声的计谋果然为他赢得了市场和利益。在梅城市中山区交通局里,他和谁都心有灵犀,相安无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同在一个屋檐下忘我工作着。这些都是苏天放的骄傲。只是在和弟兄们相聚,跳出单位这个圈子的时候他才觉得肩膀有点低,让他多少感觉很没有面子。不过,苏天放曾经向席子梦透露过一个信息,让他在方便的时候跟市交通局长单丛文吹吹风,在调整干部时更多地考虑一下自己。现在的社会,用谁不是用?况且自己的能力与水平并非不行。席子梦倒是答应帮忙,而且还慷慨地拍着胸脯说,哥们的事儿就是自己的事儿,让他放心。苏天放当时非常感动。可是他又怎么能放心呢。事情一天没办成他就一天不放心。自己已经四十三岁,再不抓紧,恐怕什么都来不及了。想到这些,苏天放心里就有些着急。他于是先拨通席子梦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呜——呜”地响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接听。苏天放确定席子梦不在办公室。“他能在哪呢?能和单局长在一起?有机会和单局长在一起,席子(他们私下称席子梦为席子)能不能说说我工作的事儿呢?假如席子真的和单局长在一起,这个时候打电话合适不?没准还提醒了席子呢。”苏天放双腿撂在办公桌上,怀里捧着电话机琢磨着。现在找不找郑晓晓和万紫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到席子梦。郑晓晓几次张罗饭局也没邀请自己,明显的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儿,或者说压根就没瞧得起自己。你不就是总务科长吗?不就是在国土局混得开吗?我不求你什么的。我官虽不大,可我有钱。万紫荷没有实权,但地位在那,而且很会玩弄权术,人也正直,今后搞政治得跟他学。苏天放海阔天空地想了一会,情绪最后还是落在席子梦这里。眼下,似乎只有席子梦能帮他一把,他可不想冷落席子梦。

“喂,席子,我是天放。”苏天放拨通了席子梦的手机。“你在哪?”他问。

“噢,天放啊。我在车上,正往大同县去呢。”席子梦说。

“你自己?”苏天放麻利地收起腿挺直身板,机警地问。

“噢,呵呵。那个什么,我和单局,还有其他几位领导。”席子梦一愣,明白了苏天放的意图。

“哦,你和单局在一起。那什么,我寻思中午哥们几个出去吃点饭呢。”苏天放有意提到单局,并加重语气地说。

“是啊。我明白。你们几个吃去吧,我脱不开身。就这样,好吧?”席子梦说完,故意不挂断电话。依单局疑心的性格,他猜想单局一定会问谁打来的电话。单局果然问起。席子梦就势说,“噢,是中山区局的苏天放,要约我们几个哥们吃点饭。天放这个人非常实在,工作也没说的,人不错。”单局问:“是个副局长吧?”席子梦赶紧说:“是啊,和局长工作配合的很好,协调能力,组织能力,业务能力都很强,人不错的。”单局“噢”了一声再没吱声。电话这边的苏天放可是全听见了。他心紧张得心都揪到嗓子眼儿,待席子梦挂断手机,他才轻轻地把电话手柄放下。

千真万确。苏天放千真万确地听到席子梦和单局的对话。席子梦够意思,在局长面前为自己说了好话,同时单局长还知道自己是个副局长,说明单局长还是知道自己的,这简直就是个大好机会,苏天放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他的脸抑制不住地微笑着,十指轻松自如且欢快地在办公桌上弹着钢琴,心里别提有多么美。这个谈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工作调动的开始,意味着自己将要得到提拔,意味着自己将要贴近单局长,意味着事情还要比想象的更多更好。苏天放长长地“嗨”地出口气,好像美好前景就在眼前,自己的前程已经透亮,他马上开始藐视这个中山区的交通局了。现在,这里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不顺眼,那么的不屑一顾。他苏天放就要调出这个单位了,他激动地想。

按奈着内心的喜悦,苏天放决定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吃顿饭,找几个好哥们分享一下快乐。想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郑晓晓的电话。

“晓晓,今天中午有活动没有啊?”苏天放直截了当地问。

“哟?怎么的老弟?今天说话的声音很悦耳啊,有什么高兴的事了吧?”郑晓晓觉得苏天放说话的声音很激动,就挑明了说。

“当然。噢,就算是吧。你中午没有饭局的话就叫上紫荷,咱们哥几个吃点饭。”苏天放轻松大气地说着。

“子梦呢?不叫子梦啊?”

“哈,子梦陪我们单局去大同了,没办法,就咱们几个。”

安排好了午饭的事情,苏天放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他哼着小曲在办公室里转儿了几圈儿觉得不过瘾,就推开窗户,让室外清凉的风尽情吹拂脸颊。

这是北方的四月。清明刚过。街上的绿化树还没有发芽,环卫工人们正忙着给柳树剪枝。在三楼俯身看去,那只露着白茬的树干像啃掉了指头的鸡爪子似的那么难看;草坪上的草也还没有复苏,有人拿着铁耙子轻轻地搂着上面的草棍纸屑,打扫过的地方立刻显得干净了许多。这一切的一切尽管没有夏天那么生机盎然,但却孕育并暗示着一个美好春天的到来。至少苏天放是这么认为的。他看着窗外忙碌的环卫工人,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男男女女,看着远处的楼群和蓝蓝的天空,他心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激情。那清凉的空气深深地沁入他的肺腑,凉爽爽的,顿时便觉得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十一点。苏天放走出办公楼来到街上。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立刻让他觉得自己的风衣穿得有些多余。他想回楼去换上一件,还没等转身,一辆出租车噶然停在身边。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热情地说:“苏局,上车。去哪,我送你。”苏天放本想回绝,可是又怕在单位门前和出租车司机撕扯让同事看见说闲话,于是就赶紧上车。“去哪苏局?”司机依旧热情地问。苏天放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送我去宏泰酒楼。”说完,他顺手摸出十块钱放在操作台上。司机见状大声道:“干嘛呀苏局,多大点事你还用这样?”苏天放说:“别的,你们也不容易,挣的都是小钱。我哪能不给你车钱呢。”司机诚恳地说:“那也得看是什么事啊,你能坐我车是给我面子,我哪能要你的车钱。”苏天放说:“就这么定了,车钱我给。你也别不好意思,快点送我去宏泰。”司机说:“你看,这叫什么事儿啊,要知道你给钱我都不拉你。你看这事办的。”苏天放豪放地呵呵一笑,说:“没关系。你这是认识我才这么做。你如果不认识我呢?我还不得照样掏钱?对吧?你收我车钱是应该的。”

宏泰酒楼坐落在中山区翠峰小区一栋住宅搂内。这栋住宅的一二层设计时就按照饭店的规模设想,兴建时便将整个一二层与楼上住宅分开。施工俯瞰图刚一公布,立刻就被现在的酒楼老板相中,提前支付了几百万的楼款。据小道消息说,买房人是梅城市某县的县长,饭店由他老婆经营;还有的说,房屋主人是梅城市招商引资来的,此人专门经营餐饮,在全国经营着几十家连锁店,等等。不管怎么说,饭店就是让人吃饭的地方,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有饭店的经营,有饭店的经营就有人来就餐。不过,宏泰酒楼每到中午或晚上,停车位上就神秘地停满了各色高级轿车,让人不能不怀疑这家饭店主人的身份。翠峰小区的设计风格典雅古朴,既有欧式的韵味又有中国江南水乡的雅致;既有现代时尚的气息又有楼亭云阁高山流水。宏泰酒楼的装饰也融入到整个小区的氛围中。两层搂的外观用琉璃瓦装扮,龙飞凤舞,古香古色。临街均是落地的玻璃窗,窗户上除挂着绸缎或纱料的窗帘外,还一律挂着巨大的红色的中国结。饭店内的服务员统一着白底蓝花上衣,深色裤子,黑色布鞋,腰间系着白围裙,头上系着白纱巾,看上去极像江南妹子。菜品的口味和质量也很不错,不仅花样多,做工精细考究,而且原料新鲜,但价格也是贵得惊人。仅是一个爆炒土豆丝就得十八元,一盘红油豆腐还要你十二元呢,其他的菜价便不用多说。时间一长,梅城人就把来宏泰吃饭权当是贵族消费,能经常到宏泰就餐更是一种自豪。苏天放之所以选择这里,自然是向弟兄们表明自己的实力,或者是在暗示着什么。

苏天放让服务员去准备烧味拼盘、荷香大闸蟹、樱桃肉、猴头菇炖乳鸽和一瓶五粮液后,坐在那里等待他的客人。十一点半,郑晓晓和万紫荷准时步入大厅,在迎宾的引导下来到二十八号桌。

郑晓晓环顾着四周说:“在哪吃不行啊非来这里。这地方多贵啊。”

万紫荷也理解似的说:“就是。咱哥几个犯不着吃这么大的馆子,省着钱干什么不好啊。”

苏天放听罢心里不是很痛快。他暗自骂道,你们俩个土鳖财主,一看就是没见过大世面。但面上苏天放满脸笑容,热情招呼他们坐下,吩咐服务员走菜。四个菜端上来,郑晓晓嘴角禁不住要流口水,再看看那瓶五粮液,他真想马上就喝。万紫荷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他在心里估算着这顿饭的价格,他觉得没有一千块钱是吃不下这顿饭的。一千块钱一顿饭,相当于他半个月的工资,这哪里是普通工薪阶层能消费得起的?他苏天放发财了吗?看来,人真是不可貌相啊。两个人的表情和心思苏天放看得清楚,他多少有些得意。他今天就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本事。

斟满酒后,郑晓晓问:“今天什么日子,让老弟这么破费?”苏天放本想说说席子梦跟单局谈起自己的事情,但他临时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绝不透露半点消息,他要到最后给大家一个惊喜。他暗地里较足了劲儿,非和他们争个高低不可。他于是笑眯眯地说:“没事啊,就是弟弟想哥几个了,就约大家出来玩玩。”末了他又补充道,“今天就提喝酒啊,什么事也没有。”这在郑晓晓和万紫荷看来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没事,其实是有事。见苏天放不说,他们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只顾放开地喝酒吃菜,随心所欲口无遮拦地谈笑着。郑晓晓的脸微微有点红,兴致勃勃之时他说起黄段子来。他使劲挥手打断苏天放和万紫荷的胡侃,说:“讲个故事啊。我讲完了你们俩谁如果不笑,谁就罚酒一杯。”万紫荷反问道:“我们俩都笑了,你喝酒呗?”郑晓晓说:“对啊,我喝。”苏天放眼珠一转,说:“好。我同意。你讲吧。”郑晓晓便煞有其事地讲起故事。他说:“一女兵装男兵打仗,突来月经,血流股间,连长见状忙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女兵说:‘没事,没事。’连长不信,强行扒下其裤子一看!大怒道:‘他妈的鸡巴都给炸飞了!还说没事!’”万紫荷和苏天放楞了一下,随后憋不住呵呵乐出声。郑晓晓也笑了。他说:“怎么样?不错吧?你们俩喝酒吧。”苏天放抢先说:“我们俩喝酒?刚才说好了如果我们俩笑了喝酒的是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万紫荷笑说:“就是就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俩只要笑了你就罚酒一杯。快喝吧。”郑晓晓愣住了,他眨着眼睛疑惑地问:“我是这么说的吗?”“是。就是。你自己罚酒吧,快点。”万紫荷和苏天放同时说。郑晓晓还是迷惑着,他自言自语地说:“不能啊,我怎么能自己罚自己呢。你俩是不是耍我啊?”苏天放忍着笑说:“谁耍你了?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俩笑了你就自罚。你快点喝酒,少废话。”郑晓晓还是怀疑他们俩,但是他自己已经记不清刚才是怎么说的了。他只好端起酒杯,哭笑不得地说:“我靠。我他妈今天让你俩小子给耍了。我认了。”看着郑晓晓喝下杯中的白酒,苏天放和万紫荷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苏天放揭露郑晓晓说:“你小子本来是想让我俩多喝酒,没曾想,嘿,我们没上当。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嗨,这就叫活该。哈哈哈。”郑晓晓也呵呵笑着。他实话说:“我本来是想让你俩喝酒的,我靠,怎么自己把自己给耍了?”万紫荷不无讽刺地开玩笑说:“你小子是看好人家的五粮液了吧?想多喝点就吱声,天放管你够。”郑晓晓假装正经地说:“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局党委不是有文件规定吗,中午不准喝酒。咱们已经违反纪律了,呵呵。”万紫荷趁机提示说:“你们违反纪律的事儿还少吗?呵呵,别以为党委不知道啊。”万紫荷的话惊得郑晓晓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他压低声音问:“有什么风声吗?”万紫荷立即掩饰说:“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听万紫荷这么说,郑晓晓心里反倒没底,他认为肯定有什么事儿万紫荷不便说。那能是什么事儿呢?郑晓晓立刻老实规矩了,刚才的张狂已不见踪影,饭桌上的气氛也由此变得紧张而压抑。苏天放似乎读懂了他们俩内心的秘密,一个掌握着情报,一个把柄掌控在别人手中,彼此各怀心腹事。这当然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他此时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发挥他们俩个人的能量,为自己的前途铺路。

酒是没有情绪再喝下去了,苏天放索性叫服务员买单。不一会儿,服务员递过来结算清单和发票,还有九百块钱。服务员说:“先生,你们一共是消费了一千一百块钱,已经有个王先生提前在吧台放下了两千块钱。这是找给您的九百块钱,您拿好。”郑晓晓和万紫荷见状有些吃惊,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并不起眼的苏天放到这样高级的酒楼用餐还有人替他买单,他们立刻表现出一些拘谨来。苏天放坦然地将钱装进钱夹,说了声“走吧”,三个人便走出宏泰酒楼。

以往的日子里,苏天放是跟在郑晓晓的屁股后面跑的,郑晓晓说去哪玩怎么玩,他就跟着,因为他口袋里没有钱。现如今,哪个男人不爱玩呢?但是没钱还想玩就得低三下四地看人家的白眼。至从当上了副局长,苏天放的手头才宽裕点,玩的心思也就浓了些。但他心中的郑晓晓给留下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被人小瞧了的感觉时时刺激着他。他想翻身。他想在郑晓晓面前扬眉吐气。他想在同学和朋友心里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让大家从此高看自己一眼。那么今天就是一个让自己长脸的机会,苏天放认为应该很好地利用今天吃饭的契机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刚才养大货车的老王给自己买单让自己撑足了面子,接下来应该一鼓作气,彻底打消他们对自己的偏见。于是,苏天放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觉得才下午一点时间还早,就说去洗澡按摩。郑晓晓说:“那好啊,反正回局里也没事。”万紫荷却一本正经地轻声问道:“天放的表是什么牌子的?好漂亮啊。”苏天放轻描淡写地说:“嗨,一般的表。雷达牌。”万紫荷听完没出声。“一般的表。听这名字就不一般。苏天放你是不是有点吹呀?”万紫荷心里有点别扭,他嘴上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这个时候,苏天放的形象在他这里多少打了些折扣。

苏天放是按照套路出牌的。当前普遍的玩法是吃饭洗澡再吃饭去歌厅,这样全程玩下来之后没有十几个小时是不行的。他们这些政府机关的人员到了下午基本是没有什么事情,玩就成了他们的主要工作。况且他们一贯坚持不能玩好工作就不能干好的信条,所以他们心安理得地玩。一个下午泡澡、搓澡、按摩、休息,三个人出了浴池已是接近五点。苏天放提议去吃烧烤喝啤酒。郑晓晓说那再找几个人吧。苏天放问他找谁。郑晓晓也不说话,掏出手机开始找人。万紫荷在一旁听得明白,郑晓晓是在找黄秀芬和刘春梅。提到黄秀芬,万紫荷到没什么感觉,可是郑晓晓给刘春梅打电话,万紫荷可是不舒服的。毕竟是和自己睡了一夜,从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角度,他也不愿意让别人找她,仿佛刘春梅是自己的什么人似的,他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不过他马上又有了另一个想法,郑晓晓和她睡过几夜?他和刘春梅又有多少恩?应该比自己更多吧。这样一想,万紫荷对郑晓晓的醋劲儿就减轻了不少。他索性不管他去找谁,他现在想做的是劝说苏天放省点钱吧。

刘春梅和黄秀芬果然来到金爱烧烤屋。万紫荷满以为刘春梅会不好意思,然而他想错了,刘春梅非但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好意思,而且还热情大方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相反,黄秀芬的眼神却是躲躲闪闪的,脸蛋也是绯红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儿一般。刘春梅看了看桌上的几个人,不无挖苦地对苏天放说:“怎么的?三个男的两个女的,我和秀芬都名花有主了,你呢?你是不是赶快把你的小妹妹叫来?”

苏天放嘿嘿地傻笑。刘春梅怼他一拳催促他快点,苏天放这才慢腾腾地拨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的功夫,一个窈窕的披着长发的淑女一样的女人站在大家面前。这个女人的出现让郑晓晓和万紫荷着实瞠目结舌了。

Copyright @ 2017-2018 book.pinshuyun.com Allrights Reserved 版权     备案:浙ICP备18010002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