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一走,叶儿的心又蹦蹦地跳个不停,犹如怀里装了一只小兔子,在蹦蹦跳跳着,搅的他心烦意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撅着小嘴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根”不魁为是经过解放军这个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三点红”诚挚稳重,遇事冷静宽容而又善解人意地态度,确实令人佩服。
他不管叶儿目前是什么态度,他能理解叶儿是个女孩子,而且又是个单纯善良地女孩子。在那个时代地女孩子和男朋友在一起。女孩子一定是有点矜持,有点暧昧。有点羞羞答答地脸红。爱在心里却不敢言语,不敢表露,她们会让爱永远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是很正常地事。他是个男孩子应该主动才是,他满怀热情而又干脆利索地选了一棵粗壮而又枝叶茂盛的垂柳。在垂柳的隐蔽处找到一块干净平整的地方。他又慢慢地在贴身地上衣口袋里掏出叶儿曾送他的那块白色的锈着“三点红”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展开来。“刷刷”地抖了俩下,平整地铺在靠树根的土地上。那绣着“三点红”的是俩枚红领章托着一颗金光闪闪地红色五角星,映衬着白底的手帕非常漂亮,非常耀眼。是“根”刚入伍时,叶儿送给他的礼物。也是送给他地一颗叶儿真诚地爱心。
叶儿还记的,因为那块手帕叶儿还付出了不少代价。她起早摸黑辛勤地劳动着,和一帮年轻人轰轰烈烈地完成当日地劳动任务收工后。利用休息时间,自己再拖着疲惫地身子。但她心里却是甜甜地,心甘情愿地来到野山坡上愉快地哼着歌儿,一颗一颗地扒着野菜。再利用中午吃饭地时间,一框一框地饿着肚子背着野菜框,到东山坡上的养猪场去卖。那都是用汗水换来的钱啊。叶儿又一分一分地攒了好久好久,才攒到一毛五分钱,才够给“根”买了这块雪白的手帕。
是她亲自用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煤油灯下一针一针地用红丝线绣上“红五星,红领章那“三点红”。有一次叶儿手上拿着绣花针,小心翼翼地一针一针地走着针脚。不知不觉地眼前浮现出“三点红根”高大而魁梧地全副武装地英姿,耳边响起了他那郎朗地笑声,似乎他就在眼前看着叶儿的刺绣。想着,想着,一不小心,那小小的绣花针扎破了她纤细的手指,指尖上溢出了鲜红的小血珠,渗透了那条长长的红丝线,也融入了那“三点红”的针脚里。叶儿并没有感觉到手指的疼痛。她用嘴轻轻地吸允了一下手指,出血立即止住了。此时,她又心神专注爬在煤油灯下继续一针针绣着每一个细小地针脚。她要把自己对“根”的爱全部密密麻麻绣在这块手帕的“三点红”里。她要让那甜甜蜜蜜地随着密密麻麻的针脚融入”三点红“的字眼里,让这块手帕永远跟随着她心爱的人走遍天涯海角。
有一次,被淘气地弟弟看见了,还抢过去高高地举在头顶上,满屋子地乱跑乱喊着说:
“快来看噢,姐姐心里有人了,姐姐心里有人了啊。”
她吓地满脸彤红,硬是央求着弟弟,答应给弟弟买一块果丹皮,才算换下了这块寄托着她青春贞爱的手帕。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专程去邮电局,连同一张照片装在航空用的信封里,给他心爱的人寄到部队里去了。那时候年轻人认为用航空信封是最安全,又是最快地邮递。
今天,”三点红根“又在叶儿面前爱惜地把手绢一层一层地展开铺在地上说:
“来,坐这吧,未来的白衣天使,是最讲卫生的噢,也是最受人尊重的天使,是救死扶伤的革命战士啊。”
说着他吐吐舌头神秘地笑笑。
他说着自己却自觉的随意地坐在旁边的一棵垂柳树下。并毫不掩饰地,庄重而又直率地向叶儿提出建议说:
“叶儿,我们已相识几年了,互相也很了解了。”
他用严肃而认真的神态微笑着看着叶儿说:
“说实在地我是很喜欢你单纯,善良又朴实地性格。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一快回老家吧?”
他背靠着大树,俩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叶儿,双手正了正自己的军帽又说:
“其实我们部队最近也很忙,任务紧迫。但是领导和同事们一至同意让我休假,让我利用回家探亲地时间解决我们的个人问题,你看如何?”
他说着,用那海水一样深沉的大眼睛凝视着叶儿.静静地等待着叶儿的回答。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似乎那轻轻地微风和那不时点头摇摆的垂柳此时此刻也停止了摇摆,那狂叫不息地“知了”也不“知了”了。还有那路边的一草一木。顷刻间,都那么静静地屏息等待着倾听着叶儿多年来埋在心底的,对解放军“三点红根”的那点忠贞地爱。
叶儿沉默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她丝毫没有准备的严肃地的问题。在那个年代婚姻问题是神圣地,是轻易不可触犯的大问题。因为一个女孩许嫁了一个男人,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不管这个男人好赖你都得跟着他把这一生走下来。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几千年来每一个女孩子的命运。随便和一个男朋友私定终身是会让家人和世人认为是大逆不道的,是没有教养的女孩子。也会让女孩子在你周围的人里抬不起头的。
“三点红根”看叶儿不说话,他又试探着问:
“我是6月23号的火车,我是特意把火车票买到北京再改签,想和你一快回家去的。因为,我知道你们大学放属假的时间都在6月20号左右吗”
他微笑着用商量的口气及其平静地和叶儿商量着说:
“你看我们能一快走吗?”
说完他顺手拽了一根搭在脸上的垂柳枝叶在自己那隐约可见的胡须上轻轻地扫来扫去地玩弄着那嫩绿的枝叶,静静地等待着叶儿的回答。
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23号的火车票呢?“三点红根”提出要和叶儿一块回老家的这句话,一下子触及了叶儿的灵魂深处的那点自尊。她觉的自己还是一个清纯的黄花闺秀呢,没经过父母的同意,媒人的引荐,怎么就能随便和一个男孩子单独出入呢?她想:
我们什么都不是,坐一个车回家算什么呢?那不是给父母丢大人了吗?让父母今后怎么做人呢?想到这里她的脑子又是一片空白,叶儿几乎对这个个人问题没什么概念。过去他们书信往来从不谈这个问题,谈的都是怎么活学活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怎么才能提高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怎么才能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时代英雄。怎么互相学习,互相进步,争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加入中国共产党。今天,一听“三点红根”说要解决个人问题,叶儿头都大了。她急中生智编了个谎言说:
“对不起啊,我们学校还有事,我过几天才能走呢。”
叶儿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钻在地缝里。她的脸红红地像一颗羞涩的红苹果.本来她的脸就有点白里透红的样子。这一说谎话,她的脸额红的更像颗熟透了的红苹果,红彤彤地闪闪发光。脸上一阵阵地渗出细细的缜密地小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