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抱给林菲一堆文件，说公司有几个员工一起跳槽，忙不过来，让她提供些帮助，还邀她周末一起去深圳参加个Golf talks。
到了机场，阿莲才注意到林菲穿着七分牛仔裤配了件长款大T恤。
“你什么时候变成‘大妈团’了？”
林菲看看自己，跳着转身，“看，有小心机滴。”
阿莲看着T恤后面露着半个美背，还让林菲用头发挡住了四分之三，“嗯，升级‘妈妈团’。你那些小清新怎么不穿来？”
“我觉得坐飞机就舒服休闲点啊，不过我倒是挺羡慕你这种穿着一裙子小高跟儿坐飞机的，我有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穿回裙子坐飞机，结果是外搭梯上机，真是裙魔乱舞。”
阿莲笑着，和林菲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是个姐姐或是老人，总之她觉得林菲还年轻。
“你带衣服了吧，或者下了飞机先去商场？”
林菲立马小鸟状，靠在阿莲肩膀，“土豪，你包养我吧，土豪！”
阿莲一根手指挑着林菲的下巴说，“妞，包养的日子不好过，还是找个耕地的男人，回去织你的布吧。”
“嘁，不解风情。”
“我不是开玩笑，你不会又带着大长裙来的吧？”
“那怎么了，我又没有你那双美腿。”
“都多大了，还没看惯自己的身体呢？你腿也不难看。”
“哎呀哎呀，你别管了，别告诉我衣服不够两千不让进门就行。”
第二天一早林菲换上PGR往阿莲面前一站，看着还算专业。
“呦，还韩国的呢。”
“那是，一千多呢。”
“嗯，报销。”
“真是的，好像我管你要钱似的。你怎么这么铜臭呢。”
“一码是一码，也不能让你因为我公司的事搭钱呀。打完球还有宴会呢。”
“啊？不就是golf talks吗？还宴会。”
阿莲神秘兮兮拿出一条蓝色轻晚礼。
“怎么样，符合你的审美吧？”
“嗯，物以类聚，够品味。”
“我还得给你普及一下知识，这种休闲式的洽谈其实成功率挺高的，有些还是熟人，你也不用拘谨。不过，也有些公司为了拉项目找些‘外围’来。要是有人和你搭讪，你别大惊小怪也别像个大傻子似的往套里钻。你懂的。”
林菲拿着衣服，圆溜溜的眼睛瞪了半天，“我不懂！我真是大傻子，啥意思？什么是‘外围’？”
“哎呀，就是客串作陪，明白吗？她们有自己的职业，有些是模特啊，还有混文艺界的呀，还有的可能是在校大学生。”
“客串作陪？陪？陪？你不是找我来客串的吧？”
“你省省吧，人家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最大的也就26、7岁，28的都剥夺资格了。不过你要是眼疾手快，挖到个钻石王老五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菲故意嘴型夸张地说：“我想问问你，你活这么大，这么唠嗑，有朋友吗？”
两个大龄美女就这么嘻嘻哈哈地出门商洽了，林菲、阿莲，各有魔力，幸运地成为对方世界里的仙女。
她们换了衣服，先到了练习场。
“那些大老板会来练习场？”林菲拎着球杆又拎起阿莲的。
阿莲拉过自己的球杆，“别跟要滑雪似的。其他人来不来不重要，但是咱们要找的人回来就行。”
“你怎么知道？”
“这叫做功课。咱们要争取的是秦老板的项目，听说他会带他儿子来，前几天还让人去给他儿子买装备，我猜他怎么也会在练习场赔他儿子玩一会儿再过去。”
阿莲果然等到秦老板，而林菲又一次稀里糊涂的发挥了作用。她和13岁的小男孩儿，聊着只有新手和菜鸟才会懂得语言，还兴致勃勃。
林菲第一次打高尔夫，第一次知道不同的球场风格不同，草种不同。不同的风格和草种，打起来的感觉也不同。
爸爸说公务员是有社会地位的职业，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阿莲，以她的社会地位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来享受一回。
到了正式场地，林菲和她的菜鸟小同伴呆呆看着小白球飞出去，两个人一脸天然萌。
远处几个男女谈笑着走过来，秦老板和阿莲迎着走去，跟在两个大老板旁边的是阿莲的竞争对手，原本只是抢北方地区的生意，可是自从听说阿莲接的番禺项目风生水起，也想挤进南方市场了，只是基础并没有阿莲公司打得好。
阿莲一眼瞟过去，就看出了和他们同行的三个“外围”，她想，搞定别的老板或许可以，可秦老板今天是带着儿子来的，可见并没预备别的心情。
两个“天然萌”都没动地方，林菲眯起眼睛看过去，大概猜出那些人的身份，就在第二眼的时候，她恨不能全身长满眼睛，只落定一个人的身上，其中一个长腿妹分明是......
“啊。”林菲不能自已地叫了一声。
还好大家距离远，只有她的小同伴听见了。
“阿姨，你看见谁了。”
“没谁，这没意思，咱们还是去练习场，要不去儿童乐园吧。”
“练习场可以，儿童乐园就算了，我明年都可以过‘五.四’青年节了。”
“好吧小伙子，去和你老爸说一声，我在那边等你，还有，叫姐姐！”
林菲小跑着躲开，回头远远地看到小伙子指向这边，所有人都看过来，她赶紧拉低帽子。
中午的时候阿莲和秦老板来找他们去吃午餐，秦老板说下午要好好教教儿子，之后会早点走，晚宴就不参加了。
林菲凑着阿莲，欲言又止。
“你干嘛偷偷摸摸的？”
“我们去自助餐厅是吗？那些人都会来吗？”
“不一定吧，也许有人不喜欢自助。”
“那那几个女生呢？”
“哪几个女生？”
“看起来像‘客串’，还和你们聊天来着。”
“哦——不知道。怎么了？碰上熟人了？”
“有个穿一身红色的，腿最长的那个，是不是叫孟雨涵？”
阿莲回忆了一下，“你说的是露露？孟雨涵是谁？看错了吧。”
“露露？不可能，她是我们单位新调转过来的，说大学刚毕业。”
“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好像是大学就兼职礼仪公司的副经理，去年吧，找了个大‘金主’，硬生生整进了政府部门，摇身变成了公务员，也退出礼仪公司了。哈哈，公务员队伍还真是‘鱼龙混杂’。”
“恶心，和这种人做同事。”
阿莲内心再强大也有她的软肋，这样的话题无论以什么形式提及，那片霾都会迅速地笼罩过来。
“恶心？你不是没看过那些情妇举报高官的吧？多少情妇都是下属，踩着一个又一个男人肩膀往上爬。按你那么说，我也挺恶心。”
“你能不这么敏感吗？”
阿莲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霾区，很快若无其事。
“你怕她干嘛，做贼的又不是你，见了面大大方方打招呼就得了，这种事又不挂牌儿，名义上都是陪朋友出来玩儿。”
“那不行，回去她要把我灭口怎么办。”
“灭口不至于，最多以为找到了同类，哈哈哈。快过去吧，你的小小少年等你吃饭呢，你看。”
“死阿莲，你当我是hellokitty是吧？”
“不，你是老虎，母老虎！”阿莲做个鬼脸，转身又笑容可掬。
“秦总，看来您的痛风好多了，不过我还得提醒你，海鲜要适量。”
阿莲举重若轻，和秦老板已经成了朋友，还达成了合作意向，并让约好下周到公司正式洽谈。
阿莲一再游说，林菲也换上了小晚礼去了晚宴。
这自然是阿莲如鱼得水的地方，她正在为熟络一些潜在客户而积极交际，林菲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又担心遇上孟雨涵，显得又紧张又无所适从。
“小姐需要香槟吗？”一个服务生可能看到林菲站在那有些孤伶，微笑地问她。
“不用了，谢谢。”
阿莲几次把她拉在身边，可是她笨拙地样子，让她想起“外围”，所以她转转悠悠地就溜走，溜走了又不知道呆在哪。
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又不起眼的地方，林菲坐下，置身事外地看着这个曾经向往很多很多次的豪华宴会，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包装华美的糖果盒子，富商、阔太太、富二代、二奶、小三、外围......都是颜色各异的糖果，你以为红色很甜，其实可能是西红柿的怪味道。她自己也是一颗糖果，但是她大白兔奶糖，即便是混进了盒子里，也融不进这些彩色漂亮的糖豆。远远寻见阿莲，自信自如的笑容，潇洒又不失妩媚的谈吐，她想，阿莲是一颗夹心的糖果，不仅颜色好还有内容。
无聊中，她拿出手机，好几天了，安卓并没有打电话，她给他发短信：我和阿莲参加个宴会，我不喜欢这里，他们都是糖豆，我是“大白兔”，你喜欢“大白兔”吗？
短信声很快响起来，林菲心中一喜，安卓几乎不发短信，竟然这么快回过来。
“看门口。”
原来是阿莲发给她的。